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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前夕，我和老公共用的購物軟件突然多了一件跨國冷鏈訂單。
我點進一看，竟是前幾天跟老公隨口提過的反季荔枝。
懷孕後我口味常變，想不到老公雖然嘴上說麻煩，卻依舊給我買了。
我摸着隆起的小腹，心裏一陣溫軟。
可第二天，謝慕時搬回來的荔枝卻又爛又小，還流着黑水。
我以爲他被人騙了。
剛想去網上詢問，卻突然刷到一個叫多多媽發的帖子：
【老幹部前夫就這點好，我隨口一句想吃荔枝，他就記了十年。】
配圖是一盤紅豔水靈，晶瑩剔透的荔枝。
我當場愣住。
頭像那只小狗我認識，是謝慕時和他初戀一起養的。
至今都是他所有社交媒體的頭像。
......
我顫抖着點進“多多媽”的主頁，搜索荔枝兩個字。
十年，每年一箱反季的南澳荔枝，從不缺席。
我忍不住滑到最底部點了進去：
【20歲生日，我不過隨口一句想吃荔枝，在瑞士留學的竹馬便抱着一箱荔枝敲響了我家門。誰說老幹部不會疼人？在一起那天他哄着我要了七個小時~】
【21歲我們在梵蒂岡旅遊，我問他敢不敢和我在這個一輩子都不能離婚的國家領證，沒想到他居然哭了，紅着眼說這輩子只愛我一人。】
我望着這篇帖子愣了許久。
這才想起當年相親時，我明確問過謝慕時是否是頭婚。
那時他停頓三秒後向我坦白，他不想騙我，他有個相戀多年的初戀，如果我介意，就不必再繼續了。
我驚訝他的坦誠，但看着他真誠的眼睛，我信了。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謝慕時的確沒有騙我，因爲他根本就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我摸着七個月大的肚子，心裏亂糟糟的。
如果他早就結過婚了？那我算什麼？
我肚子裏這個因爲他想要一個孩子而打了無數排卵針得來的寶貝，又算什麼？
食指無意識地上滑，我又點了進去：
【25歲，我厭倦了這種無聊的生活，竹馬他人很好，也很包容我，可人生是曠野，我還年輕，爲什麼要爲這樣一顆死板的樹而放棄一片森林。
出國前一天，他拖着我在床上做了一天一夜，並承諾會永遠等我。
我信他，畢竟從我倆被指腹爲婚開始，只要是他答應過的，從不缺席。
就像每年一箱的荔枝，不過今年晚了一小時喲，罰你一周不能愛愛我。】
一個叫多多爸的賬號評論：發燒來晚了，別生氣了我的小公主，一周太長，以後我一定隨叫隨到，好不好？
我手指僵在原地。
原來當初結婚前他說的跨國出差就是去給青梅送荔枝。
更是...爲了能早些和她纏綿。
我大口大口喘着氣，根本沒有勇氣點開他的主頁去驗證。
甚至不願相信，帖子裏這個用情至深，卑微到極致的男人，是我那個作風老派，性格內斂還帶着性冷淡的丈夫？
可一切都太過湊巧。
肚子裏的孩子感受到我的不安，煩躁地胎動着。
我只能皺眉放下手機，平復自己的情緒。
那條金毛多多如今養在公婆家裏。
剛結婚時我曾在飯桌上說過：
“要不把多多接過來我們來養，也好讓二老清靜清靜。”
謝慕時卻罕見拒絕了我，見我疑惑反而溫柔解釋：
“多多內向又認生，不習慣和外人接觸。再者你剛被他咬上，要好好靜養。”
直到現在，我左手依舊有一塊肉是凹陷的。
那時我只當多多是第一次見我應急了，沒想到原來我才是那個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