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許甜的天塌了。
母胎單身長達20年,一朝酒醒,她像八爪魚一樣,抱着一個陌生男人。
此刻她的嘴,正啃着對方的唇。
所以,夢裏啃了一晚的酒心巧克力是……
許甜一個激靈,從床上一躍而起,下意識抓起床頭櫃的手機。
“在打110之前,你最好先想想誰才是受害者。”
蘇軼時的聲音清冽,並沒有剛睡醒的暗啞。
昨晚,還是實習生的許甜參加部門團建,大概是喝斷片了。
可她明明記得,同事給自己叫了車的。
許甜掐掉了沒撥出的號碼,緩緩地轉過身,打量着男人。
骨相優越,氣質冷峻矜貴,標準的性感M字唇,此刻透着幾絲慵懶。
他已經離開床榻,一身深灰真絲睡衣,眼神玩味地看着自己。
“你……”
“我是蘇軼時,這裏是我家。”
許甜撇撇嘴,就你會說,誰要知道你是誰。
“所以這裏是案發現場?”
他沒有說話,隨意點了兩下手機,然後屏幕轉向她,實施大記憶恢復術。
屏幕上,燈光迷離的酒吧角落,許甜像只樹袋熊一樣掛在蘇軼時的身上,雙腿盤在他的腰上,吻他。
許甜當場石化:讓我死,就現在。
但蘇軼時沒有放過她,一段錄音響起。
“你好像一個人,好帥呀……我們一起睡覺覺吧……”
“咦,巧克力,好絲滑,1,2,3……有8塊,我最喜歡吃巧克力了……”
“這是什麼,硬邦邦的。”
“別亂動,否則你會後悔的。”是蘇軼時的警告。
垂死病中驚坐起,禽獸竟是我自己。
許甜耳尖紅透,嘴上卻不服輸:“錄得挺全啊?蘇先生這愛好挺特殊,喜歡收藏酒後行爲藝術大全?”
她猛地撲過去搶手機:“版權歸我,馬上刪了。”
蘇軼時抬手輕鬆避開,聲音涼薄:“怎麼,許小姐這是要銷毀罪證,還是想再重溫一遍?”
“我這是防止你用它敲詐勒索,誰知道你是不是慣犯?”
許甜搶不到,氣得咬牙切齒。
“結婚吧,你要對我負責。”蘇軼時一臉認真。
什……什麼?誰對誰負責?倒反天罡。
許甜被這腦回路震得外焦裏嫩:“蘇先生,大清早亡了,大家都是成年人。”
罷了罷了,既睡之,則安之。
但是,不對啊,怎麼那兒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不是說第一次會那啥嗎?
許甜掏空了記憶,曬幹了沉默。
難不成是繡花枕頭而已,本體是Mr.籤?
得,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
爲了下半身……咳咳,生的幸福,這婚是結不了一點。
“那什麼,我是小孩那桌的,先回去寫作業了哈,再見。”
再也不見。
蘇軼時看着女孩還穿着自己的寬大T恤,光着兩條腿就往臥室門方向走。
他並沒有追,只是不緊不慢地開口:“你確定要這樣出去?”
許甜這才發現自己T恤下是真空狀態。
她灰溜溜地走回來:“我衣服呢。”
“扔了。”吐得稀裏譁啦,不扔留着做紀念?
許甜:“……”
“浴室裏有女裝。”
換上新衣服,許甜發現,罩杯、內褲、修身連衣裙的尺碼完全合適,這正常嗎?
來到客廳,許甜看到蘇軼時正坐在餐桌前。
餐桌上擺着艇仔粥、豆漿、油條,還有廣式點心四大天王……
嚯!好幾樣都是她的最愛。
“吃早餐吧。寫作業也不差這點時間。”
許甜縮了縮脖子,心裏的警報拉到了最高級。
她抱起手臂,故意用挑剔的眼神看了看:“服務這麼周到?吃完不會讓我寫個五星好評吧?”
救命,419的大帥批邀請共進早餐,該不該答應,暫停等段評,急!
“我們,以前認識嗎?”許甜還是忍不住問。
蘇軼時的眼神有片刻的遊離,很快搖了搖頭。
此時,來電鈴聲響起:十年之前,我不認識你,你不屬於我……
許甜一看手機,倒抽一口涼氣,是好友季晴天的來電。
“我有事,走了。”她留下一句話,不管蘇軼時的反應,轉身匆匆出了門。
“許舌甘!你一整晚上哪兒去了,我都要報警了。”
“不是說部門團建嗎?我都擔心你喝大被人辦了。”
許甜趕忙捂住手機那頭傳來的暴喝,抬頭一看,才發現這是一梯一戶的大平層,擾不了民。
她邊說邊進了電梯,有點心虛:“確實是喝大了。”
事也辦了,但好像是她辦的人家。
膜沒了,體驗感也沒有,虧大了,嗚嗚嗚(污污污)……
打住打住,不內耗更美貌。
“你在哪,宿舍嗎,還是你家粵圈太子爺那兒?”許甜將自己迷路的思緒拉回。
“南灣1號。”
話音落,電梯門開,許甜看到牆上大大的“南灣1號”。
5分鍾後,季晴天風風火火地來了,拉下墨鏡,頭一歪,示意閨蜜上車。
“趕緊的,太子傑家的活閻王也住這一棟,可千萬別遇上了。”
“什麼活閻王?”許甜邊系安全帶邊問。
“別打岔,老實交待,昨晚怎麼回事?”
季晴天一腳油門,出了南灣1號。
“就……團建,喝斷片,然後酒品太差,不知怎麼就挑了挺帥一男的抱着啃,然後就被人撿回來了。”
“被人吃幹抹淨了?”
“好像,是我把人吃幹抹淨了。”
一想到對方手上的錄音,許甜就想撓人,根本不敢跟季晴天說。
季晴天深呼吸一口氣:“你行啊,然後呢,今天被人掃地出門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要我對他負責,要結婚,我逃出來的。”
“什麼?!”
伴隨着“砰”的一聲,季晴天的Mini一嘴吻上了前面的車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