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的日子很平淡,母親雖說思念父親,但是時常可以通過電話聯系。
父親每年也都回來,並且帶了很多燕京的特產小吃和好看的衣服。
李秋明則是用功苦讀。
小舅去上大學之前就教會了秋明英文音標,現在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地學習英文,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姥爺程守禮是62年的大學生,那時候學校教的還都是俄語。
但是韓語和日語,對於中文圈的倒是不難。在李秋明的要求下,新華書店還是進了幾本日語韓語的基礎書。
程秀琴爲了李秋明的學習,自然是豪爽買下。
至於德語和俄語還是比較相通的,也沒有太大的壁壘。
先學着吧,萬一以後用得到呢?
而自己的學習能力,李秋明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一旦有人發現一個幾歲孩子同時會幾國語言,立馬就會招來報紙和電視台的采訪,然後當地政府就會把這件事登報宣傳,當做自己的教化之功。
後果就是,家裏永無寧日。
程守禮和程秀琴深知傷仲永的故事,所以很認可自家小機靈鬼的想法。省下來的錢全給秋明買了各種輔導書和工具書。而已經畢業的舅舅們和小姨,參加完工作後也把自己的工資的一半補貼給家裏,而且自己的書籍和筆記本也都留存了下來。
現在家裏的條件比前幾年更好了,那是因爲舅舅和小姨們都畢業了有了工作,唯一還在上學的小舅,也自己找了兼職掙生活費。
小姨大學畢業進入了當地的電廠工作,每年的療養都會從全國各地帶回來很多買不到的書籍。
二舅也是畢業後就在省會鄭州工作,時常回來看看,帶點小城市買不到的營養品。
三舅則是學了土木工程,現在在國企當實習監理。打算攢兩年的錢給自己的小外甥買個電腦。
而很悲傷的是,前幾天小舅被掉了膽爆炸後的暖瓶燙傷了腿,現在在大舅的家裏住着。大舅的兒子現在也兩歲多了,弟弟很可愛,大舅在這個年頭能娶到一個外嫁的天津女孩,不得不說還是有本事的。
時間一晃到了98年6月,洪災肆虐。
中央下了最高指示要抗洪救災,無數官兵從四面八方奔赴前線,李嶽亦隨部隊星夜馳援。在堤壩上,沒有軍銜之分,只有共同的信念。
當決堤來臨之時,官兵們沒有半分遲疑,縱身躍入湍急的洪流,用血肉之軀手挽手築起人牆。岸上的百姓看着水中搖搖欲墜的身影,成片跪倒在地,淚水混着雨水砸在泥裏。
“不要了,我們家不要了,求求你們別跳了,快上來吧!”雨水中跪在地上的百姓們哭喊着,他們知道水裏站着子弟兵是在用生命守護他們的家園,但是很明顯,自家的家園已經守不住了。
他們也不希望別人家的孩子、別人的丈夫,用命來換取那一絲渺茫的機會。
但‘他們’就是不一樣,義無反顧地拼了命來守護百姓的家!
即使,即使只有那麼一絲機會!
暴雨連下幾天幾夜,岸邊扛着沙包的士兵們早已分不清臉上是雨還是汗。腳掌手掌泡得發白浮腫,胳膊抖的連一袋沙包都拎不起,得三個人合力才能抬起;無數卡車裝滿砂石開進決口,轉眼就被洪水吞沒,再填,再淹,沒有人後退半步。失蹤的百姓、犧牲的士兵,數字在洪水裏模糊,卻刻進了每個幸存者的心裏。
李嶽也沒能撐住,疲勞過度的他被緊急送往後方搶救。可僅僅三天後,他拔掉手背上的針管,徒步走回了前線。
那裏還有沒守住的堤壩,還有等着救援的百姓。營長在救人時被洪水卷走,李嶽臨危受命,在一線火速提拔;後來又因救出數十名百姓,再次獲得晉升。
災難過後,一身疲憊的李嶽帶着對犧牲戰友的思念與軍功章,回到了家鄉。
領導特批了假期,等到十月份的表彰大會後,會再重新安排職務。
即使李嶽拿回家了兩個‘一等功臣之家’牌匾,也不能讓家裏人高興起來。
因爲大家都明白這是拿命拼出來的。
當時聯系不上李嶽的時候,李秋明就知道自己父親一定是去了一線。
對於這場災難他印象不深,因爲前世的這個時間段還太小,沒有太大感觸。
而且,自家老爹因爲暴雨的原因,被困在家裏不能出去跑車。
但是這一世就不一樣了,幾十萬軍民的救災,犧牲失蹤的人數何止數萬。
看着老爹削瘦露出顴骨的臉龐,也不禁後怕,要是真出了什麼意外,自己可是害死老爹的罪魁禍首啊!
現在躺在病床上的李嶽,依舊抬不起來那躺着都會顫顫巍巍的手臂,過去那麼多天了都恢復不過來。
肺裏的肺水腫也沒有完全康復,每天還要在醫院打針。泡掉的腳指甲和手指甲現在還在慢慢長,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蒼白和無力。
程秀琴也請了長假,在家精心伺候着。還好家裏現在有些餘錢,每天換着花樣給李嶽補着。
但是,所有費用都由當地的軍分區報銷了。包括程秀琴請假期間的工資補貼,都一並報銷了。
沒有了後顧之憂,食材自然是又上了一個檔次。
漸漸地,李嶽的身體恢復了。
但是每每想起自己戰友累到犧牲和被沖走時候堅定的眼神,李嶽的心中就是一陣刺痛。
心病最難醫。
李秋明也是沒有太好的辦法,能做的就是陪伴了。
一直到李嶽回燕京的時候,精神頭才算好了一些。
果不其然,因爲在抗災中重大立功表現,李嶽被提爲中校軍銜。而李嶽的團長也因爲有功被破格提拔爲少將。由此可見,團長的關系到底是有多硬。
而作爲一起扛過槍的李嶽,自然是嫡系中的嫡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