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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散多年被接回親生父母家時,我一身破爛。
斷了一只手臂,身上遍布淤青,身後還跟着一個拖着鼻涕的男孩。
我卻絲毫不慌,自來熟地走到了假千金的屋子裏,跳上去,將床上蹭的滿是黑色印子。
粗俗又囂張的言語讓親生父母蹙緊了眉頭,眼裏滿是嫌棄。
只能決定讓從小悉心教養長大的假千金教我規矩。
假千金嘲笑我。
“你身上的這身傷口是被你那個鄉下老公打的嗎?真是上不得台面,難怪爸媽更愛我!”
“我可告訴你了,就算你是真千金,謝懷瑾的結婚對象也不會改變的,你個帶娃的村姑可別想勾引他!”
“謝懷瑾可是我們市最大的地下老大,你這種沒見過世面的女人,說錯了一句話,就要被他廢掉手,扔到河裏喂鯊魚!”
我看了看身上械鬥留下的傷疤,還有那條和人打賭自己卸掉的手臂。
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難道她不知道,她口中的謝懷瑾是我在外的化名嗎?
......
眼前女人還在滔滔不絕。
“謝懷瑾可是我們全市女人共同的夢中情人,我早就被欽點做了他的未婚妻!他每天都要面對各種大場面,你估計是沒見過吧?也對,你這種鄉下來的女人,估計也就會洗洗衣服、做做飯了!到時候一聲槍響,你就要嚇尿了吧?”
她笑得前仰後合,淚花飆出。
可我卻和身旁的“男孩”對視一眼,露出了微妙的笑容。
白手起家十來歲就把幫派做起來,我們靠的可不僅僅是蠻力。
小女子不才,最擅長的就是扮豬吃老虎。
雖然這親生爸媽的家業不大,才區區幾百億,和我的商業版圖無法匹敵。
可我就是不喜歡看這個作威作福的假千金,拿到我這便宜親爹親媽的半分錢利益。
而我身邊的“男孩”,也並非她以爲的小男孩。
他是小張,是從小就和我一起並肩作戰的袖珍人,也是我幫派的二把手。
我們在外扮作一對母子,用來迷惑那些敵對的幫派。
在外我就用“謝懷瑾”的男人身份當作煙霧彈。
不過現在......
我看了一眼還在嘲笑我的許文妮。
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怎麼讓在她口中這麼厲害的“未婚夫”吃虧!
我幹脆就如她所想,演了起來。
局促地揉搓着自己的衣角。
“姐姐,我只是一個鄉下人,都已經結婚有了孩子了,怎麼可能肖想姐姐的未婚妻。求求姐姐教我怎麼哄爸媽開心,我男人在外面欠了幾百萬,就等着您教我怎麼繼承更多遺產了!”
我這幅焦急又小氣吧啦的樣子,讓她勾起了嘴角。
“果然是鄉下人,沒見過世面,警告你一下就怕成這樣!”
她坐了下來,伸出腿,示意我給她錘腿。
我麻利地伺候着她,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她這才神神叨叨地開口。
“爸媽都喜歡吃芒果,而且喜歡那種看不見芒果的芒果粥,你必須每天早上給他們煮一杯。”
來之前查過資料,便宜爸媽芒果過敏。
這小妞爲了讓我和爸媽反目,睜眼說瞎話,甚至不惜禍害養育她二十多年的便宜爸媽啊!
“爸媽喜歡使用聚酯纖維的床單,最好是噼裏啪啦起靜電的那種,酥麻得勁!”
便宜爸媽明明就是貴族敏感體質,用點不好的材質就要渾身難受,她也太黑心了!
“對了,爸媽就喜歡兒女承歡膝下,你最好把你那個老公帶回來,到時候爸媽一高興了,沒準直接把家產全都給你繼承!”
這真是越說越離譜了,沒有哪個爸媽會喜歡拐賣自己女兒的人販子吧?
我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見我手中動作停下,她瞬間不滿。
“接着給我按摩啊!你想在這個家裏留下來,可不能一直這副上不得台面樣子!”
我收起齜着的大牙,假模假樣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姐姐,我腦袋笨,您一時間給我講那麼多東西,我記不住,您看我明天做完了,你再給我繼續講怎麼樣?”
她眼瞳中倒影出我賣蠢的樣子,得意地揚起嘴角。
“知道就好,明天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啊!”
她吹着口哨離開,已經幻想着我明天惹怒爸媽,被趕出家門的畫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