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走不送
江淮撿起地上的幾張紙，手抖得像帕金森。
“陪睡員？沈曼，我們是夫妻！你居然把這種事算錢？”
他臉色鐵青，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我靠在牆邊，雙手抱胸，眼神輕蔑。
“夫妻？你見過哪個丈夫連老婆買衛生巾都要看小票的？”
“既然你把一切都量化，那我也量化一下我的付出，很公平。”
林曉柔在一旁看着賬單上的數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一百八十萬......沈姐，你這是敲詐吧？”
我轉頭看向她，目光如刀。
“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付費了嗎？諮詢費一分鍾兩百。”
林曉柔嚇得縮了縮脖子，躲到江淮身後。
江淮咬着牙，把賬單揉成一團。
“我不認！法律不會支持這種荒謬的賬單！”
“支不支持，律師說了算。”
我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那是五年前，江淮逼我籤那份《家庭風險共同承擔協議》時的錄音。
錄音裏，他信誓旦旦。
“家庭就是一家公司，所有投入產出都應該量化，這樣才能長久。”
江淮的臉瞬間慘白。
這就是回旋鏢，扎在自己身上最疼。
“現在，擺在你們面前的有兩條路。”
我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把這一百八十萬結了，我們好聚好散，去民政局領證。”
“第二，如果不結，那就繼續住着，但我會按照日息百分之五計算滯納金。”
“另外，從現在開始，家裏的每一寸地磚，每一次呼吸，都要收費。”
江淮死死盯着我，眼神陰鷙。
“沈曼，你哪來的底氣跟我這麼玩？你那點工資，耗得過我嗎？”
他以爲我還不知道他背地裏轉移資產的事。
其實，律師查得清清楚楚。
他利用AA制省下來的錢，加上偷偷挪用的家庭基金，在外面買了一套公寓，名字寫的是他媽。
而那套公寓，現在正住着林曉柔的父母。
“耗不耗得過，試試看咯。”
我笑了笑，轉身走向衛生間。
“對了，我要上廁所了，沖水費十塊，記得轉給我，不然我就把水閥關了。”
江淮氣得抓起桌上的碗狠狠摔在地上。
“啪！”
碎片四濺。
我頭也不回地補了一句：“那個碗是愛馬仕的，三千八，記得賠。”
江淮的咆哮聲在身後響起，聽起來悅耳極了。
這一天，江淮和林曉柔過得生不如死。
他們不敢喝水，不敢開燈，甚至不敢大聲說話。
因爲我真的在家裏裝了分貝儀，超過六十分貝就罰款。
到了晚上，江淮終於受不了了。
他拉着林曉柔要出門。
“去哪？”我堵在門口。
“回公司！加班！”江淮吼道。
“行啊，出門費兩百。”
我伸出手。
江淮氣得把錢包裏的現金全掏出來扔在地上。
“給你！都給你！沈曼，你給我等着！”
撿起地上的錢，我吹了聲口哨。
“慢走不送，歡迎下次光臨。”
看着他們狼狽逃竄的背影，我撥通了張律師的電話。
“喂，張律師，收購江淮那家公司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