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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疼痛反而讓我清醒。
我撕開床單，死死纏住傷口。
拖着毫無知覺的左腿向前爬去。
碰到手機的刹那，
用盡最後力氣給閨蜜發求救信息後，便倒了下去。
“鏡儀！鏡儀！”
耳邊的哭泣聲將我喚醒。
消毒水的氣味刺鼻。
我費力地睜開眼睛。
閨蜜緊握我的手，淚眼婆娑：
“你嚇死我了嗚嗚嗚，醒過來就好。”
我扯出一抹笑，聲音嘶啞：
“沒事。”
閨蜜臉色一沉：
“謝喻那個王八蛋呢？你受傷了，他人在哪？”
我不禁苦笑，大概在陪他那個妹妹吧。
“鏡儀！”
謝喻從門口沖進來，滿眼愧疚：
“對不起…”
我的視線落在他和謝秋緊握的右手上。
閨蜜聲音帶着壓抑的怒火：
“謝喻，你還是人嗎？老婆受傷，你牽着別的女人？”
謝喻猛地甩開謝秋的手。
“她只是我的妹妹…”
謝秋臉色鐵青。
閨蜜一把拽開她：
“走，人家夫妻倆要說話，你杵在這幹嘛？”
謝秋剜了她一眼，不情不願地往外走：
“喻哥哥，你好了叫我一聲。”
謝喻身體僵硬，許久才開口：
“鏡儀，我想救你的。但我分不清楚方向，害你受傷，我真的好恨我自己。”
說完，他紅了眼眶：
“是我沒用，走到哪裏都需要有人帶着我，給我指方向。”
胸口一陣悶痛。
這些所謂的道歉，我已經聽膩了。
從石膏板砸下來的那一刻。
一切都不一樣了。
我這個人很倔。
認定他，我可以爲他跟家裏人徹底鬧翻。
但只要我決定放棄，也絕不回頭。
我艱難地開口：
“我累了，出去吧。”
他明顯一愣，以爲我會像往常一樣抱住他。
“你想吃什麼？我讓小王給你買。”
我別開了臉。
分不清是傷口痛，還是心裏痛。
淚水不受控制地滴落在枕頭上。
他自顧自地說道：
“這些年，多虧了你和小秋。你和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
“但你別誤會，她永遠都只是我妹妹。”
胸口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謝秋她…真的只是妹妹嗎？
這些年，我爲了讓他能找到我。
夜夜開着刺眼的白熾燈，徹夜難眠。
我丟掉自己的畫筆，做他的私人助理，照顧他日常起居。
連上廁所都嚴格控制時間，生怕他找不到方向、找不到我。
甚至，每天都穿着我最討厭的大紅色。
朋友都驚訝我的改變。
我以爲，至少這樣能讓他靠近，哪怕一點點。
但我錯了。
謝秋回國後，什麼都不用做。
謝喻總能像個正常人，第一時間找到她。
她是那個例外。
那我算什麼？
我這些年的付出又算什麼？
他輕吻我的頭發。
“公司有事，我就先走了，等我接你出院。”
他站起身來：
“小秋，去公司”。
謝秋快步進來，拉着他的手離開了。
閨蜜惡狠狠瞪着他們，提着食盒走進來。
“鏡儀，來喝點湯。”
我點點頭。
床被她搖起來。
我輕聲說：
“我決定離婚，你幫我起草下離婚協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