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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相愛的那年,裴行衍掀翻整個綁匪窩,身中三刀,換了葉桑榆一命。
而葉桑榆,也在談判桌上挺身而出,爲裴行衍擋下子彈。
子彈擦過心髒,那一晚,裴行衍同樣備好毒藥打算陪她共赴黃泉。
可五年後,葉桑榆和小保姆在路上開車相撞,裴行衍卻將昏迷不醒的葉桑榆獨自丟在路邊,第一時間帶着腿部擦傷的小保姆去了醫院。
她從昏迷中醒來,就看見裴行衍幾乎暴怒地興師問罪。
“葉桑榆,初意懷了我的孩子,是你故意撞她,險些害她一屍兩命。”
葉桑榆如五雷轟頂。
她怔愣的看着裴行衍,只覺渾身血液凝固。
相伴十五年的愛人,竟然在眼皮子底下和保姆有了孩子?
葉桑榆臉色煞白,“裴行衍,我才是你的妻子!”
十年相依爲命,五年婚姻,她和裴行衍第一次劍拔弩張。
他寬闊的臂膀血跡未幹,留着另一個女人的味道,陌生得讓她心驚。
“妻子?人生的出場順序如果能調換,我的妻子,該是初意。”
“十五年,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愛情嗎?若你不挑起事端,我也可以繼續扮演妥帖的丈夫,可你偏偏不長眼,動了我最愛的人。”
“葉桑榆,如果重來一次,我絕不會再救你。”
世界頃刻間崩塌。
保姆林初意是她最愛的人,那她算什麼?
十五年的日日夜夜猶如幻燈片急速閃過,定格在他那句後悔救她......
她想問問他爲什麼?
爲什麼突然就不愛了?
那些豁出命相愛的瞬間,難道全是逢場作戲?
十歲相識,他爲了她隨口喜歡的裙子,從社會最底層撕殺一條血路。
功成名就時,他指着心口紋刻的她名字,將所有的榮耀與風光都捧到她面前。
爲她多看了一眼的瓷瓶,他不惜點了全場天燈,一擲千金。
耗資十億,只爲完成她荒唐的夢境,讓全城爲她下一場粉色花瓣雨。
可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婚後不久,葉桑榆心髒問題時常復發,裴行衍命人尋了最專業的年輕保姆。
小保姆模樣清秀,卻總懟得裴行衍啞口無言。偏偏是這份刁鑽,勾起了他的興趣。
起初,他拼命砸錢,鑽石珠寶,百萬薪資,林初意卻看也不看,直接拒絕。
“裴先生,請您尊重我的職業,我對做小三沒興趣。”
“不要以爲有錢就能買到一切,愛情不能被金錢玷污!”
裴行衍着了魔,越陷越深。
家裏、家外、名利場,他都要求林初意陪同。甚至在某次宴會上,林初意當衆給他難堪,斥責他心思不軌,惹得各路媒體紛紛猜測她和裴行衍的婚姻是否忠誠。
可裴行衍是怎麼對葉桑榆解釋的?
“小姑娘年紀小,性子野,愛鬧,我會好好治治她的毛病。”
結果,他所謂的“治”,就是把人拉進房間,滾了三天三夜的床單。直到裏面傳來林初意破碎的叫罵和求饒......
那時的葉桑榆還在想,一輩子那麼長,人心偶爾遊離,也算正常。
況且,他這樣的身份,總有無數種誘惑,她收拾不完。
只要他及時掉頭,回歸家庭,她可以既往不咎。
於是她選擇了最體面的方式,不吵不鬧,不動聲色地將那個小保姆送出了裴家。
可她的大度換來了什麼?
是長達五年的地下背叛!
葉桑榆想哭,卻發現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她抬頭,死死盯着裴行衍的臉,試圖從那副熟悉的眸子裏,找出一絲一毫往日溫情。
可十五年,恍若一場大夢,醒後,什麼都沒留下。
“裴行衍,我們離婚。”她平靜的可怕,“裴太太這個身份,我不要了。”
男人身形微微一頓,隨即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我向你爸發過毒誓,我們之間,只有喪偶,沒有離婚。”
“但你動了初意,就必須付出代價。”
“從今天起,初意會住進來,得到裴太太的一切。而你,要替初意做保姆,直到她同意我的示好。”
葉桑榆笑着流淚。
連額頭也不覺暴起青筋。
“裴行衍,這些年我收斂性子,不代表可以任你作踐羞辱!”
男人的面孔不鹹不淡,唯有語氣裏的威脅,冰冷刺骨。
“你爸還沒找到合適的腎源供體。你不答應,我可以直接叫停。”
葉桑榆條件反射般,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那是我爸!更是你的救命恩人!”
裴行衍頂了頂右腮,“初意是我愛的人,你下手的時候,饒過她了嗎?”
葉桑榆踉蹌一步,臉色煞白。
“桑榆,乖一點。”他的語氣放緩,“等初意平安生下孩子,名分上,你還是裴太太。”
一股強烈的惡心感直沖喉嚨。
裴太太?她不稀罕!
十五年,愛時轟轟烈烈,恨時挫骨揚灰。
他們之間,再也回不去了。
現在,她只想等父親手術結束,然後帶着父親,永遠消失在這個男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