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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醫生有些爲難。
“葉小姐,裴先生交代過,不許您做出傷害身體的事情。”
“況且,您爲裴先生擋過子彈,如果強行摘取腎髒,會引發急性心衰,我們醫院擔待不起......”
葉桑榆聲音鏗鏘,“我願意籤下免責聲明,出了任何問題,由我一人承擔,絕對與醫院無關!”
“葉小姐,我可以答應您的選擇,但在手術途中,但凡出現任何問題,我們都會以您的生命體征爲主,隨時中斷手術。”
手術連夜準備。
但當葉桑榆和父親同時被推進手術室時,裴行衍突然出現,死死拉住了她。
他神情復雜,拉着她的手腕,“葉桑榆,你爲了不替初意完婚,竟然不惜搭上自己的腎髒?別再鬧了,跟我回去。”
葉桑榆掙開他的手,無奈冷笑。
直到現在,他還是爲了林初意考慮。
“那是我爸,你和林初意害他錯過唯一的腎源,只有......”
不等葉桑榆說完,裴行衍將人打橫抱起,快步就要離開手術室。
“等你替初意扮演好新娘,我會給爸重新安排手術。”
葉桑榆心頭一顫。
“裴行衍,我答應你,替你心愛的人出席婚禮,你可不可以現在就讓我爸手術?只要我爸活着,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裴行衍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我請了最精尖的團隊,爸不會有事。”
裴行衍頓了頓,“但誤了婚期,初意會不開心,我舍不得她難過。”
葉桑榆心髒像被人緊緊捏住,她捶打撕咬,都於事無補,眼睜睜看着父親離她越來越遠。
裴行衍再一次湮滅了她救父親的機會!
她被關在雜貨間裏,手都拍腫了,聲音嘶喊的沙啞,可始終沒有人來開門。
不知道過了多久
雜貨間的房門被打開,葉桑榆連滾帶爬進到了父親病房。
病床前,裴行衍正懷抱着林初意安慰她。
白布蓋過了父親的身體。
葉桑榆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這不是你的錯,初意,你不必自責。”
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葉桑榆幾乎崩潰地問到,“林初意,你對我爸做了什麼?”
“葉小姐,我不過是告訴你父親,新的腎源等你替我完婚就會有,可誰知他情緒激動,竟然強行拆了身上的裝置,就要下地打我......”
“這才......摔下床,沒了呼吸。”
葉桑榆腦袋嗡的一聲,她怔愣着揭開白布,直到看見那張枯瘦的面孔......
她無力的跪了下去。
“他明明差一點就可以活下去了,只差一點點!你三番五次斷了他的生路,林初意,是你害死了我爸!”
裴行衍擰眉,擋在林初意身前。
“葉桑榆,你冷靜點,初意是爲了爸好,想提前告訴他好消息,讓他活下去。”
他有些動容的想去攙扶葉桑榆,卻被身後的林初意緊緊抱住。
裴行衍接着說,“況且,就算有合適的腎源,以爸的身體機能也未必能活,桑榆,這不能怪任何人。”
林初意靠在他身上,“裴先生,我決定了,葉小姐父親去世了,婚禮還是我去比較好......”
裴行衍頓了頓,伸出的右手遲遲沒有落在葉桑榆身上。
“我會向所有人隱瞞此事,婚禮還是由桑榆替你去。”
“桑榆,再忍忍。”
然而葉桑榆並不在意他們的對話了。
心死了,就不會再有任何情緒。
可當看到那張從枕頭下面掉出來的紙片,葉桑榆還是忍不住崩潰。
紙片上,歪歪扭扭寫着一行字符。
“爸不想拖累你。”
同時,手機傳來一條信息。
忠叔發來了逃跑日期,竟和婚禮是同一天!
她差一點,就可以讓爸爸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