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沈子琛臉上的冷意愈來愈重。
作爲沈家唯一的繼承人,冷靜多疑是他的性子。
我知道他不信我。
畢竟從小到大,所有人都知道我愛他。
小學時沈子琛是校內的紅旗手,我最是喜歡他在陽光底下挺直身板往前走的模樣。
初中時他參加了省裏的籃球隊,帶着一群初三學長拿了國家級籃球賽的冠軍,一舉顛覆了一中學生是群書呆子的刻板印象。
高中漸漸長開的他成了校草,學習好,體育好,迷倒了萬千少女。
包括我。
我每次一想到這樣驚才絕豔的少年郎,是我未來的老公,半夜都會偷笑驚醒。
我太喜歡沈子琛了。
以至於十八歲那年他對我酒後亂性,我也沒有選擇推開他。
而後很多年,我都自以爲是的認爲他也喜歡我。
完全沒想到,他只是把我當成一個家裏人硬塞給他的“累贅。”
我撞破他和許之意在一起那天。
他第一次激動又痛苦地向我坦白:
“童話,你爸媽是爲了救我爸媽而死,可爲什麼他們的恩情要我犧牲自己未來的幸福來換?”
他問住了我。
是啊,憑什麼?
理解他的同時,我忽然覺得好委屈。
原來一直以來,沈子琛對這段從小就定下的婚約就有意見。
可他爲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呢?
當時的我真的太愛他了,事事爲他着想,沒有聽出他言語中對我的抗拒。
直到最近,我才想明白這件事。
愛迎萬難。
他只是因爲許之意,有了反抗的勇氣。
這些年,我一直以爲沈子琛愛着我。
我靠着這些幻想,在寄人籬下的沈家漸漸養成了自信又開朗的性格。
如今夢境破裂,我不是嫁給王子的灰姑娘。
婚約解除後的我,連夜打包行李離開了沈家,刻意避開了所有能遇到沈子琛的場所。
包括從前去過的飯店,走過的街道,逛過的街。
只是我目前所在的設計公司是他投資的,手裏的這個項目又不好交給其他人。
只能等項目結束,我才能離職和老公去國外定居。
識時務者爲俊傑。
婚約解除之前我有身份胡鬧。
婚約解除後,我和他就是兩個熟悉的陌生人。
我這個人妻,沒有資格去破壞他和那位許小姐的關系。
沈子琛的擔憂,實屬多餘。
“孫正齊,好樸實的名字。”
沈子琛盯着結婚證,念出了老公的名字。
他的聲音還跟從前一樣,低啞又帶着溫柔的磁性。
我幼時最喜歡他用這副嗓音講故事哄我入睡。
可他對我總是沒什麼耐心,統共也沒給我念幾回。
“對,爲人很好,謙遜溫順。”
老公是個大學研究員,是一個與沈子琛完全不同的男人。
但他很愛很愛我。
他給了我沈子琛沒辦法給到我的偏愛和呵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