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顧淮大概爲讓我安心，特意減少工作，多花時間陪我。
他帶我去昂貴餐廳，買下奢侈珠寶，甚至包下一整座遊樂園。
他似乎想用這些物質，證明蔣菲那些話影響不了什麼。
同事們羨慕得眼紅，說我是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
我也幾乎以爲，蔣菲的預言不過是個不太好聽的玩笑話。
然而這平靜卻沒持續多久。
顧淮正在召開關於城西新項目的重要視頻會議。
這項目是我力主推動的，前期調研和數據分析，我都親自參與。
一切進行得很順利。
可會議進行到一半，對方負責人突然面露難色。
“顧總，抱歉，我們剛接到消息，城西那塊地皮規劃臨時變了。”
“我們可能要重新評估這次合作，恐怕短期內無法繼續。”
顧淮臉色一下沉了。
爲了這項目公司已投入大量人財物，現在對方說變就變？
顧淮強壓怒火，試圖做挽回工作。
他甚至還笑着安慰我，
“別擔心，會好的。”
然而一個又一個壞消息接踵而至，速度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會議結束沒一會，特助張誠臉色蒼白的進來。
“顧總，又出事了！”
“我們剛得到內部消息，說規劃變動的風聲是對家公司放出去的，”
“他們還搶先一步，用更高價格和我們正談的另一個合作方籤了約！”
顧淮猛地站起身，臉色鐵青。
“誰泄露了我們底價？這不可能！”
張誠不着痕跡朝我瞥了一眼，吞吞吐吐地說：
“顧總，蔣顧問剛在茶水間算塔羅牌，說公司出了內鬼。”
“她說那張牌代表情感用事，最終會導致毀滅失敗。”
“而且她說這內鬼就在您身邊......”
我心一下沉到谷底。
顧淮目光凌厲掃向張誠。
“你什麼意思？！”
張誠嚇得立刻低下頭。
“我沒別的意思，顧總！”
“我只是復述蔣顧問的話......這牌面，正好對應了公司最近的變故。”
顧淮冷哼一聲打斷他。
“一個裝神弄鬼的女人，說的話你也信？”
他努力維持着理智，但額角的青筋已經暴起。
“出去！”
張誠如得赦免，連滾帶爬地跑了。
辦公室裏只剩我和顧淮，氣氛壓抑得嚇人。
我看着他緊繃的下頜線，輕聲開口：
“顧淮，你懷疑我嗎？”
他轉身煩躁地扯了扯領帶，目光復雜地看向我。
“小希，我知道不是你。”
他頓了頓，聲音裏透着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動搖，
“我只是不明白爲什麼會這麼巧？”
他走過來抱住我，手臂卻顯得僵硬。
他的擁抱，更像是一種自我安慰和對現實的抵抗。
裂痕一旦出現，只會越來越大。
隔天，蔣菲組織了一場全公司財運占卜。
她坐在會議室中央，面前鋪着桌布和塔羅牌。
輪到市場部總監，蔣菲抽出一張牌。
她看着牌面，慢悠悠地說：
“寶劍三，看來你們部門最近會有合作糾紛，小心被人背後捅刀。”
市場部總監的臉當場就白了。
直到結束，大家還當這是個娛樂活動。
可沒多久，市場部真傳來消息，
他們跟了半年客戶被實習生泄露方案，讓對家公司搶走了。
這下，整個公司炸開了鍋。
“太神了！蔣大師也太準了吧！”
“簡直是活神仙啊！”
蔣菲在公司地位，一下變得超然。
連幾個平時最不信邪的副總，看她都帶着敬畏。
顧淮把我叫到辦公室，關上門。
他沒提公司的事，反而莫名問起我過去。
語氣很隨意，像閒聊。
“小希，你以前在貧民窟長大，”
“那你一定很會看人臉色，很懂怎麼保護自己吧？”
“甚至是不是也學會了一些，呃，不那麼光明正大的手段？”
我有些生氣，剛想質問他。
就在這時，蔣菲帶着幾個高管走了進來，臉上掛着得意的笑。
“顧總，大家想請我爲您占卜一下，整個公司幾乎就差您了！”
顧淮看了我一眼，竟沒拒絕。
“好啊。”
蔣菲洗牌，讓顧淮抽出一張。
她翻開那張牌時，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吸了口氣。
那是一座被閃電擊中的高塔，人從塔頂掉落，火焰沖天。
“高塔。”
蔣菲聲音帶着詭異興奮，目光卻直直射向我。
“象征突如其來的災難，結構崩塌，毀滅降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