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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醫生的話,陸司寒瞬間激動起來。
他一把攥住醫生的衣領,聲音顫抖。
“你在胡說些什麼!給我說清楚!明明是白蘇,怎麼會變成江晚?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醫生被他這副模樣嚇得面色發白。
“是真的......您若不信,可以去病房看看這位白小姐的腹部是否有傷疤。”
“一般做過腎髒移植的人,再怎麼掩蓋,那道痕跡也還是在的。”
陸司寒踉蹌着朝白蘇的病房沖去,心底卻涌起一陣難以抑制的恐慌。
這段時間以來,他對江晚造成的所有傷害。
刻意冷落、假裝不識、甚至剛才命人將她打傷。
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
巨大的恐懼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跌跌撞撞地闖進病房,聲音不穩地抓住白蘇的手腕。
“蘇蘇,你告訴我......當初捐腎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白蘇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質問,明顯有些局促,試圖轉移話題。
“司寒哥,你說什麼呀?你別着急......醫生說我沒事的,吃點消化藥就可以出院了。”
看着她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陸司寒直接讓護士上前查看。
當那片光滑的肌膚完整呈現在眼前時,陸司寒的心猛地墜入冰窟。
他眼中閃過一絲痛色,胸腔裏的恐懼如野火般蔓延。
他猛地沖上前攥緊白蘇的手,聲音幾乎歇斯底裏。
“你爲什麼要騙我?!你明明沒有捐腎給我,爲什麼要默認這一切?!”
白蘇被他嚇得渾身哆嗦,聲音帶着哭腔。
“司寒哥哥......我從來沒有說過是我捐的啊......是你自己當初誤會了......”
陸司寒恍惚想起,三年前他做完手術醒來。
第一眼看到的人確實是穿着病號服的白蘇。
他以爲是她默默爲自己捐了腎,還因此怨恨江晚在他重傷時不曾出現。
原來,江晚消失的那一個星期,是在醫院進行捐腎後的康復。
而他,卻將她的付出視爲冷漠,甚至一次次用最殘忍的方式傷害她。
他突然覺得自己如此可憎。
他聲音發抖,幾乎語無倫次。
“那你......爲什麼在我誤會的時候,從不否認?”
白蘇頓時化作一副委屈模樣,撲進他懷裏。
“還不是因爲我太愛你了......我只是想離你更近一點......”
看着她這副姿態,陸司寒只覺得一陣惡心,猛地將她從身上推開。
“別碰我!”
頭也不回地沖出病房。
他顫抖着掏出手機,一遍遍撥打江晚的電話。
可無論撥了多少次,回應他的始終是冰冷的“無人接聽”。
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頭瘋狂蔓延。
他發瘋般沖向剛才的事發地點,卻只看到地上殘留的血跡,空無一人。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當時甚至沒有留意那些打手的力道。
更沒有發現她已經流血......
“晚晚,你在哪裏?!”他痛苦地嘶吼着。
“我全都記起來了......你別躲着我,好不好?”
可話一出口,他心裏卻涌起更深的愧疚。
他哪裏是“記起來了”?他分明是......從來就沒有真正忘記過。
他踉蹌着回到別墅,試圖尋找任何屬於江晚的痕跡。
可別墅內,早已沒有了江晚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