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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來山村考察不甚跌落山崖,保鏢找到他後他說有個女人救了他的命。
第一世,我冒名承認,以爲能攀上豪門一步登天。
沒想到首富見了我,勃然大怒:
“救我的人,腳踝有道月牙胎記,你有嗎?”
沒等我求饒,就被保鏢拖出去,賣到深山給老光棍做媳婦。
第二世,妹妹劃開腳踝僞造胎記,信心滿滿。
可首富只瞥了眼她的手,就冷笑:
“救我的人,手背上有一片燙傷的疤痕,你有嗎?”
妹妹當場被揭穿騙局,轉手賣到東南亞杳無音信。
第三世,得知首富重金尋人時,我倆縮在房屋角落,再不敢吭聲。
沒多久,村長卻帶來口信。
首富篤定人就藏在我們村裏,限村裏三天之內找到他的救命恩人。
我和妹妹面面相覷,可村裏的能自由出入後山的年輕女人,分明就只有我們兩個啊。
......
村長的大嗓門才嚷嚷完,奶奶就操起牆角的竹掃帚,劈頭蓋臉朝我和妹妹打過來。
竹枝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她的罵聲又尖又狠,唾沫星子濺了我們滿臉:
“你們兩個喪門星!賠錢貨!裝死是不是!去找那個男的冒認個恩人,就能拿大筆賞金給我寶貝大孫子娶媳婦、蓋大瓦房!這麼好的前程,你們還敢犟!”
“今天我把話撂這,不去也得去!我就是捆,也要把你們捆去城裏!”
“要麼,給我把賞錢拿回來!要麼,你倆都給我嫁出去換彩禮!”
眼看着掃帚又要落下來,我和妹妹蜷縮在地上,死死抱在一起,咬着牙不肯撒手。
村裏重男輕女的風氣刻進了骨頭裏,我們從小就活在奶奶的打罵裏,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包攬家裏所有的活計。
而我們那個腦子不太靈光的蠢哥哥,卻被奶奶當成心頭肉,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連手指頭都舍不得讓他動一下。
正因如此,前兩世聽到首富要找救命恩人時,我倆才被這潑天富貴迷了心竅,心甘情願跟着奶奶去冒認。
只盼着能掙一筆錢,不被奶奶賣給能出得起高價彩禮的人家,然後找機會逃出這個不見天日的窮山溝。
可經歷過被賣到深山、賣到東南亞的錐心苦楚,如今就算被打死,我們也絕不再踏出家門一步。
妹妹被打得眼淚直流,哽咽着哭喊:
“奶,別打了!我們真的不去!首富說救人的人手背上有一大片燙傷的疤,你看看我的手,根本沒有,去了也是送死啊!”
她顫抖着抬起手,露出那雙骨瘦如柴滿是凍瘡的手。
上輩子她爲了湊齊證據,狠下心在腳腕上花了一道月牙胎記,最後卻落得被賣到東南亞紅燈區的下場。
幸好這輩子還沒做蠢事,手背上的燙傷疤成了我們保命的憑證。
奶奶打累了,喘着粗氣把掃帚一扔,叉着腰罵:
“沒出息的東西!放着那麼多的錢不要,非要爛在這窮山溝裏!我非把你們都賣出去,換了錢給我的天賜再娶一個新媳婦!等我寶貝大孫子將來娶上媳婦,生了大胖小子,有你們哭着後悔的份!”
知道暫時逃過一劫,我和妹妹才敢鬆口氣,身上的疼一陣比一陣厲害,心裏卻只有一個念頭:
死也不去冒領。
可還沒緩過神,奶奶就猛地踢了我和妹妹一腳,尖聲喝道:
“把村裏的年輕丫頭都喊到曬谷場去!我倒要看看是誰命好,能撞上這潑天富貴!”
除了我和妹妹,村裏還有十二個年輕丫頭。
她們都定了人家,準備最近嫁出去給自己家的男丁換彩禮,怕她們跑了,所以一直鎖在家不許往外跑。
奶奶覺得可能是誰偷跑出去,救了首富也說不定。
看着那一排或怯懦或好奇的身影,奶奶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顯然也在琢磨哪個丫頭更符合首富說的條件。
我悄悄挪到妹妹旁邊,咬着牙低聲嘀咕:
“這賞錢就是催命符,誰去認領誰倒黴。”
一想到那兩次被賣後的可怕下場,我倆齊齊打了個寒顫。
正想着,首富的車隊就浩浩蕩蕩開進了村。
奶奶眼睛一亮,撥開人群顛顛地迎上去,臉上擠出諂媚的笑:
“大老板!您要找的恩人肯定在我們村!您看看這些丫頭,個個都機靈......”
首富原本溫和的臉色瞬間冰冷,打斷她的話:
“老人家,我要找的人就住在你家,而且是個丫頭。”
“我眼睛受傷那幾天,一直是她給我送吃的,我問過她,她說家住在村口第四家,就是你家。”
奶奶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即猛地指向縮在後面的我和妹妹,尖聲道:
“大老板,是她們!我家只有這兩個丫頭......”
我嚇得連連後退,剛想否認,首富卻率先嗤笑出聲:
“她兩個那畏畏縮縮的樣子,連抬頭看我都不敢,我可不信救我是她。”
奶奶又指向妹妹,不等開口,他又嘲諷道:
“她們兩人一個瘦得像竹竿,一個矮得像土墩,笨得各有特色,你以爲我是瞎了嗎?”
首富一怒,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再吵鬧,大氣不敢出。
見奶奶還在胡言亂語,首富怒聲道:
“我要找的人就在你家裏,給你三天時間,要是找不到,我就弄死你那個寶貝大孫子了!”
說完,他甩門而去。
等人走後,奶奶氣得跳腳,又操起掃帚朝我們打來:
“都是你們這兩個喪門星!你們兩個惹得禍害了我和天賜!今天非打死你們不可!”
妹妹疼得眼淚直流,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喊道:
“奶,咱家確實還有其他人!”
說着,她伸手指了指豬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