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市武道廣場。
八月的烈日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每個人的皮膚上。巨大的、印着“江城青年武者資質評定大會”的橫幅在熱風中無精打采地耷拉着，如同此刻廣場邊緣，那個倚靠在青銅雕像基座下的少年身影。
人聲鼎沸。
汗水、荷爾蒙、還有某種名爲“野心”的氣息混雜在空氣裏，躁動不安。少年們眼神灼熱，緊握着拳頭，期待着在接下來的評定中一鳴驚人，魚躍龍門。
林琛站在人群外圍，後背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帶來一陣陣不適。但他仿佛毫無所覺，只是微微低着頭，視線落在自己那雙洗得發白、邊緣有些磨損的運動鞋尖上，不敢，或者說，不願去看前方高台上，那個穿着月白色武道服，身姿挺拔如青鬆，容顏清麗的少女。
蘇婉兒。
江城蘇家的掌上明珠，年僅十七，氣血值就已突破180卡，被譽爲江城百年一遇的武道天才，光耀奪目，是全場無可爭議的焦點。
也是他林琛，指腹爲婚的未婚妻。
周圍的目光，或明或暗，像一根根細密的針，扎在他的側臉上。那些目光裏，有毫不掩飾的憐憫，有赤裸裸的幸災樂禍，還有高高在上的輕蔑與審視。竊竊私語聲，如同毒蛇，不斷鑽進他的耳朵。
“看，那就是林琛，蘇婉兒的未婚夫。”
“嘖，聽說他上次資質測試，氣血連90卡都沒到？勉強夠着武徒的門檻吧？”
“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哦不，連牛糞都不如，牛糞還能肥田呢。”
“蘇家能忍到現在才發作，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今天這出戲，好看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鈍刀子，在他心口反復切割。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掌心的軟肉裏，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才勉強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一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這個高武爲尊的時代，實力意味着一切。沒有天賦，就是原罪。
他曾拼命鍛煉，打熬身體，沒日沒夜地錘煉那具不爭氣的軀殼，渴望着奇跡的發生。可那可憐的氣血值，就像是被焊死的水銀柱，紋絲不動，頑固地停留在89卡，死死卡在武徒的最低標準線之下。希望，早就在日復一日的徒勞和周圍越來越明顯的輕視中，被磨得千瘡百孔，只剩下冰冷的絕望。
他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蘇家早已派人“委婉”地通過了他那同樣失意、借酒澆愁的父親，傳達了意思。只是他沒想到，對方會選擇在如此盛大的場合，如此公開地，將他最後一絲尊嚴，踩在腳下。
高台上，主持人聲音洪亮，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廣場，壓下了嘈雜的議論：“接下來，有請蘇家代表，蘇正宏先生講話！”
一個面容肅穆，眼神銳利如鷹隼的中年男人邁步上前，接過話筒。他身形挺拔，氣息悠長，顯然修爲不俗。他沒有看台下黑壓壓的人群，目光如同兩道冷電，直接穿透了空間，精準地落在了林琛身上。
那目光，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帶着毫不掩飾的審視與……決絕。
“諸位江城同仁，今日借此盛會，我蘇家有一事，需做個了斷。”
廣場瞬間安靜下來，落針可聞。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線牽引着，齊刷刷地聚焦在林琛身上。聚光燈下，他無所遁形，像是一個等待審判的囚徒。
蘇正宏聲音沉渾，帶着不容置疑的威嚴，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十六年前，我蘇家與林家交好，曾定下兒女婚約。然，時過境遷，武道之路，達者爲先。小女婉兒，天賦尚可，承蒙‘天樞武道學府’看重，已被特招錄取，前途未可限量。”
他頓了頓，這短暫的停頓，卻像是一記重錘，狠狠敲擊在林琛的心口，讓他呼吸都爲之一窒。
“而林家賢侄林琛，”蘇正宏的目光再次掃過林琛，語氣平淡，卻字字誅心，“武道天賦……平平。兩人差距，有如雲泥。此等婚約，若再維系，於他，於婉兒，皆是枷鎖，徒增笑爾，更不利於雙方未來武道發展。”
他抬手，輕輕一揮。旁邊一名穿着蘇家服飾的仆從立刻躬身，捧着一個古樸的紫檀木盒，快步走到林琛面前，當衆打開。
盒內，紅色絲絨襯墊上，整齊地碼放着十塊晶瑩剔透、約莫拇指大小的石頭。石頭內部仿佛有氤氳之氣流轉，散發着柔和而濃鬱的能量波動，讓周圍離得近的人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眼中流露出貪婪之色。
標準靈石！而且是十塊！
對於普通家庭而言，一塊標準靈石就足以支撐數月的開銷，而對於武者，更是輔助修煉的珍貴資源！蘇家，好大的手筆！
“此爲十塊標準靈石，”蘇正宏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陳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足以助你安穩度過此生，做個富家翁，也算我蘇家全了往日情分。”
他目光如刀，斬釘截鐵：“今日，我蘇家，正式解除婚約！從此，蘇婉兒與你林琛，再無瓜葛！”
“轟！”
整個廣場徹底炸開了鍋！聲浪幾乎要掀翻天空！
“退了！真的退了！”
“當衆退婚！殺人誅心啊！”
“十塊靈石，嘖嘖，打發叫花子呢？不過對他這種廢物來說，也算是一筆橫財了，省着點用，一輩子衣食無憂。”
“蘇家夠狠，但也夠現實。武道之路，就是這麼殘酷。”
“快看他的表情，哈哈，真是精彩！”
無數道目光，嘲諷、鄙夷、同情、看戲……像聚光燈一樣打在林琛臉上，讓他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燙，血液瘋狂地沖上頭頂，耳邊嗡嗡作響，整個世界似乎都在旋轉。
他猛地抬起頭，第一次，毫無畏懼地，直直地看向高台。
蘇婉兒站在那裏，微微側着頭，目光清冷地望向遠方，仿佛台下發生的這一切，這場關乎她名譽和未來的鬧劇，與她毫無關系。那是一種徹頭徹尾的漠視，比厭惡和鄙夷更傷人的漠視。
一年多的相處，那些曾經以爲溫暖過的、青梅竹馬的片段，在此刻，被這冰冷的現實和蘇婉兒漠然的態度，撕扯得粉碎，只剩下無盡的諷刺。
一股難以言喻的怒火混合着刻骨的屈辱，猛地沖上心頭。他深吸了一口氣，那空氣灼熱，帶着鐵鏽般的血腥味，是他自己咬破嘴唇流出的血。
他沒有去看那誘人的十塊靈石，而是猛地一揮手。
“啪嗒！”
木盒被推開，翻滾在地，十塊靈石散落出來，在滾燙的地面上發出清脆而刺耳的撞擊聲。
全場霎時一靜。
所有人都驚愕地看着他。
“靈石，拿走。”林琛的聲音有些沙啞，卻異常清晰，帶着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我林琛，還沒落魄到需要施舍。”
他挺直了脊梁，盡管那脊梁在無形的壓力下微微顫抖，但他依舊倔強地挺立着，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台上的蘇正宏，一字一句，如同從牙縫裏擠出來：
“婚約，我同意了麼？你們單方面宣布，算什麼東西？”
“今日之辱，”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寂靜的廣場，“我記下了。”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不再理會蘇正宏瞬間陰沉的臉色，不再在意蘇婉兒終於轉回來、帶着一絲訝然和不悅的目光，更無視了身後更加洶涌澎湃的嘲笑和議論。他轉身，用一種近乎粗暴的方式撥開人群，朝着廣場邊緣，那尊沉默的初代武道先驅青銅雕像走去。
“死要面子活受罪！”
“無能狂怒罷了，還能翻天不成？”
“記下了？哈哈，他能怎樣？咬人嗎？蘇家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他！”
“散了散了，廢物就是廢物，給他機會都不中用……”
惡毒的話語如同跗骨之蛆，緊緊跟隨着他。林琛一步一步走着，脊梁挺得筆直，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挺直的脊梁下，是幾乎要被碾碎的自尊和深入骨髓的無力感。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沉重無比。
他走到廣場邊緣，那尊飽經風霜、刻滿歲月痕跡的青銅雕像下。雕像沉默地矗立着，深邃的眼眸俯瞰着廣場上的衆生百態，見證着榮耀與屈辱。
他背靠着冰冷堅硬的青銅基座，仿佛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緩緩滑坐在地，將臉深深埋進膝蓋之間，蜷縮成一個自我保護的姿勢。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在這個世界，沒有力量，連呼吸都是錯的。未來？還有什麼未來？富家翁？在別人施舍的目光下苟延殘喘地度過一生？
絕望，如同冰冷刺骨的潮水，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他徹底淹沒、吞噬。黑暗籠罩了他的意識，看不到一絲光亮。
就在這時——
【叮！檢測到宿主強烈的不甘與變強意志，符合綁定條件……】
【神級籤到系統綁定中……1%…25%…50%…75%…100%！綁定成功！】
【宿主：林琛】
一道毫無感情的電子合成音，突兀地在他腦海深處響起，清晰得不容置疑。
林琛猛地抬起頭，臉上的絕望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錯愕和難以置信。淚水混雜着汗水，讓他眼前一片模糊。
幻覺？因爲打擊太大出現幻聽了？
【叮！檢測到宿主位於特殊地點‘江城武道廣場’，是否進行首次籤到？】
聲音再次響起，冰冷而機械，卻帶着一種不容置疑的真實感。
不是幻覺！
一股難以言喻的、如同火山噴發般的狂喜，如同岩漿般從他心底最深處噴涌而出，瞬間沖垮了所有的絕望、陰霾和屈辱！
系統！竟然是系統！穿越者的標配金手指！
來了！它終於來了！在這個他人生最黑暗、最絕望的時刻！
“籤到！”他在心中幾乎是咆哮着喊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和所有的期盼。
【叮！江城武道廣場籤到成功！恭喜宿主獲得神級功法——《九重雷獄經》！】
轟！
一股龐大到無法形容的、蘊含着無盡雷霆奧義的信息流，粗暴地、卻又井然有序地涌入他的腦海。那是一部古老而浩瀚的功法，字字珠璣，蘊含着雷霆的毀滅與生機，闡述着天地間至陽至剛的雷道法則。同時，一縷細微卻無比精純、帶着一絲毀滅與創造交織的古老氣息的紫色氣流，憑空出現在他丹田最深處，如同種子般，悄然扎根，微微顫動。
下一刻，他敏銳地感覺到，周圍天地間那些散逸的、稀薄無比的靈氣，開始以一種緩慢但肉眼可見（在他感知中）的速度，向他周身匯聚，透過皮膚毛孔，融入那縷紫色氣旋之中。
他體內那沉寂已久、如同死水般幾乎凝滯的氣血，在這一刻，竟然開始自主地、微弱地，但卻真實不虛地加速流動起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暖流，開始在他四肢百骸中蔓延！
力量！
這是真實不虛的力量感！是希望！
林琛閉上眼，強行壓下內心如同海嘯般的驚濤駭浪。他深呼吸了幾次，再睜開時，那雙原本充斥着絕望、憤怒和淚水的眼眸裏，所有的負面情緒已然褪去，只剩下冰封般的冷靜和一絲隱而不發、足以撕裂一切的鋒芒。
他站起身，動作流暢而穩定，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仿佛剛才那個蜷縮在角落絕望無助的少年只是幻影。
周圍的喧囂和嘲笑依舊，蘇家仆從正在收拾散落的靈石，高台上的蘇家父女或許正帶着輕蔑注視着他的“落魄”離場。但此刻，這些聽在他耳中，看在他眼裏，卻已如同隔着一層毛玻璃，模糊、遙遠，再也無法在他心中掀起絲毫波瀾。
他目光平靜地，甚至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嘲弄，掃過廣場中心的高台，掃過那對此刻在他眼中已與路人無異的蘇家父女。
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冰冷而自信的弧度。
退婚？
笑話？
他轉身，沒有任何留戀，邁開步伐，大步離開了這片曾帶給他無盡屈辱，卻也讓他獲得新生契機的廣場。
他的腳步沉穩而有力，每一步踏出，都似乎與大地脈動相合。丹田內，那縷紫色雷霆氣旋便隨之壯大一分，周身氣血便更加活躍一分，吸納靈氣的速度也隱隱加快一分。
未來的路，已在腳下。
而這條路的盡頭，注定讓所有曾輕視他、嘲笑他、侮辱他的人，仰望，顫栗！
……
江城武道廣場的喧囂被遠遠甩在身後，林琛沒有回那個冰冷空蕩、幾乎沒有任何溫暖的出租屋。此刻，那裏並不能給他帶來任何慰藉，反而會提醒他過去的失敗。
他需要確認，需要熟悉腦海中那部名爲《九重雷獄經》的功法，需要掌握體內那縷真實不虛、帶着雷霆之威的氣旋。
城西，廢棄的第七機械廠。
鏽蝕的鐵門歪斜地掛着早已失效的鎖鏈，他輕易翻越而入。廠區內空曠無人，只有殘破的廠房、廢棄的機床和叢生的雜草，在漸趨柔和的夕陽下拉出長長的、扭曲的影子，寂靜得只能聽到風聲、蟲鳴和他自己強而有力的心跳。
這裏，是他過去一年裏，無數次在訓練結束後，獨自一人前來，舔舐失敗苦果，發泄心中鬱結的地方。每一處斷壁殘垣，都見證過他的汗水與不甘。
他尋了一處最爲隱蔽、背靠高大廠房的斷牆後，確定四周無人，這才盤膝坐下，五心向天，屏氣凝神，將全部意識沉入體內。
《九重雷獄經》的總綱與第一重功法文字，如同金色的溪流，在他心間緩緩流淌、閃耀。艱澀、古老、深奧，每一個字都仿佛蘊含着雷霆的真意，卻又直指大道本源，與他丹田內的紫色氣旋隱隱呼應。
他嚐試着，按照第一重的行功路線，小心翼翼地引導丹田內那縷微弱的紫色氣旋。
起初，極其生澀。那氣旋如同剛剛誕生的、頑皮的遊魚，在他笨拙的意念驅使下，左沖右突，難以掌控，好幾次都差點偏離那玄奧復雜的路徑，引得經脈一陣細微的刺痛。
但他心志何其堅韌，穿越前後的經歷，尤其是今日的奇恥大辱，早已將他的意志磨礪得如同磐石。一遍遍失敗，一遍遍重來，不急不躁，心神完全沉浸在功法的運轉之中。
汗水再次從額頭滲出，順着他略顯消瘦的臉頰滑落，滴在身下的塵土裏，洇開深色的印記。他卻渾然不覺，全部心神都系於那縷氣旋之上。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是幾個小時，或許僅僅是在夕陽徹底沉入地平線前的一瞬。
“嗡——”
體內似乎傳來一聲極其輕微、卻清晰無比的震鳴！
那縷原本桀驁不馴的紫色氣旋，終於被徹底馴服，如同找到了河道的溪流，順暢地、帶着一種獨特的韻律，沿着《九重雷獄經》第一重那玄奧復雜的路徑，完成了第一個完整的周天運轉！
轟！
就在周天運轉完成的刹那，異變陡生！
以林琛爲中心，方圓數十米內，空氣中那些散逸的、平日裏幾乎無法感知的稀薄靈氣，驟然變得狂暴起來，爭先恐後地、如同百川歸海般，向他體內瘋狂涌去！他的身體仿佛在這一刻化爲了一個無底的黑洞，貪婪地、肆無忌憚地吞噬着周圍的一切能量！
皮膜、肌肉、筋膜、骨骼、髒腑……身體的每一個最細微的角落，都在這股蘊含着磅礴生機與毀滅氣息的雷霆能量沖刷下，發生着肉眼可見的、翻天覆地的蛻變！
“噼裏啪啦——”
“咔嚓咔嚓——”
細密的、如同炒豆般的聲響，以及更深層次的、如同弓弦繃緊的異響，接連不斷地從他體內傳出。那是深藏的雜質被霸道地淬煉排出，是孱弱的筋骨被強化重塑，是閉塞的經脈被強行拓寬的聲音！
一股前所未有的、洶涌澎湃的力量感，如同決堤的洪流，瞬間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仿佛隨手一揮，就能開碑裂石！
他猛地睜開雙眼，瞳孔深處，竟似有一抹極其淡薄的紫色電光一閃而逝，在昏暗中顯得格外妖異神秘！
抬起手，握拳。
骨節發出清脆的爆響，手臂肌肉賁張，線條流暢而充滿力量感，蘊含着爆炸性的威力。
他目光掃過身旁那半堵斑駁、堅硬的混凝土牆壁。沒有動用任何武技，僅僅是最純粹的、剛剛蛻變後的肉身力量，隨意一拳砸了過去。
“嘭！”
一聲沉悶卻有力的巨響在寂靜的廢棄廠區回蕩。
牆壁以他拳頭落點爲中心，蛛網般細密的裂紋瞬間蔓延開來，簌簌落下無數粉塵和碎屑。一個清晰無比、深達寸許的拳印，赫然烙印其中！
林琛收回拳頭，看着那自己造成的破壞痕跡，胸口劇烈起伏，不是因爲疲憊，而是因爲極致的激動和難以置信。
這一拳的力量，遠超他之前身爲低級武徒時的極限！甚至，他感覺已經觸摸到了真正武者的門檻！
他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和激動的心情，再次閉目，沉入內視。
丹田內，那縷原本細若遊絲、仿佛隨時會熄滅的紫色氣旋，此刻已經壯大了數倍，如同一條小小的紫色靈蛇，緩緩遊動，散發着令人心悸的毀滅與生機交織的氣息。氣旋核心，那點紫色愈發深邃。
而更讓他驚喜的是，他清晰地“看”到，自己體內代表氣血強度的“能量脈絡”，比之前寬闊、明亮、堅韌了何止數倍！氣血在其中奔騰涌動，譁譁作響，如同一條獲得了源頭活水的小溪！
按照這個世界的標準，武徒階段，氣血值90-150卡。突破150卡，凝練氣感，便可踏入真正的武者之境！
他之前的氣血，不足90卡，處於武徒中最底層的階段，前途暗淡。
而現在……他感覺自己的氣血強度，絕對已經突破了100卡！而且，隨着《九重雷獄經》的持續運轉和那紫色氣旋的存在，還在以一種穩定的速度增長着！
“這《九重雷獄經》……僅僅是初次運轉，完成一個周天，竟然讓我的氣血強度，直接突破了100卡！而且還在穩步增長！”
林琛眼中精光爆射，在昏暗中如同兩顆寒星。激動、興奮、以及一種海闊憑魚躍的豪情，充斥着他的胸膛。
這還僅僅是開始！是神級功法的第一次正式運轉帶來的初始效果！
神級功法！名副其實！
之前的絕望、屈辱、不甘，在此刻感受到的浩瀚力量前景面前，顯得如此可笑，如此微不足道。
蘇婉兒？天樞學府？江城天才？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自信的弧度。
等着吧。
你們的眼界，不過井底之蛙。
我林琛的舞台，是這片星空！
好戲，才剛剛開場。
他起身，再次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感受着體內那奔流不息、仿佛永遠也不會枯竭的力量，大步走出廢棄工廠。
夕陽的餘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那背影，再無之前的半點佝僂、落寞與迷茫，只有一種斬開了所有枷鎖、掙脫了所有束縛的決絕與昂揚，如同一柄即將出鞘的利劍，鋒芒初露。
他的下一個目標，是江城試煉塔。
按照系統提示，那裏，是另一個可以籤到的地方。
他很好奇，下一次籤到，又能帶來怎樣令人驚喜的獎勵。
這雷霆之路，他走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