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秦趕到公司的時候,辦公區的人正聚在一起。
刺耳的聲音從人群中傳出來,“在珠寶設計行業,我是沒什麼經驗,也知道你們對我不服氣,但既然我爸爸讓我擔任設計部總監的位置,從今以後你們就得聽我的,我也一定會竭盡所能,帶領華璟走向新的輝煌!”
林曉汐想要的掌聲沒有,倒是一道不鹹不淡的嗓音落下:
“恐怕,你帶領華璟走向的不是輝煌,是萬劫不復的地獄吧。”
人群自動爲來人讓出一條路。
林向秦的助理見狀鬆口氣,迅速站在她的身後。
林曉汐雙臂抱胸,今時今日的她比昨天又華貴了,香奈兒套裝、價值不菲的項鏈,這麼一打扮還真有點名媛的樣子。
“妹妹,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我都是林家的女兒,這公司也有我的一份,更何況這是爸爸的意思,你就算不願意也沒辦法。”
林峰的寵愛和沈蔚執的縱溺,讓她有恃無恐,完全沒了在宴會上藏捏情緒的謹慎了。
助理出聲,“我們總監畢業於國內最強悍的珠寶設計專業,拿過Case Awards和華寶獎的金獎,大學期間就在公司帶項目了,我們都對她心服口服,你在這領域沒有任何成績,憑什麼和林總監擔任一樣的職位。”
林曉汐走過去,“啪”的一巴掌扇在助理臉上。
“我和妹妹說話,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她氣不過還要抽助理一耳光時,林向秦忽然扼住她的手腕,反手給她一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
衆人驚呼一聲。
“啊!”林曉汐尖叫一聲後捂住臉,“林向秦,你……”
啪——
又是清脆的一耳光!
林曉汐,“憑什麼……”
啪——
林向秦巴掌又落下。
林曉汐一句話根本沒機會說完,一耳光比一耳光響亮。
被打得幾乎站不穩,林曉汐眼冒金星,最後好不容易穩住身體,才捂住臉吼出剩下幾個字,“你憑什麼打我!”
林向秦眼神冷冽,緩緩走向她,“憑什麼?”
她忽然笑了,笑容美得驚心動魄,卻帶着刺骨的寒意,“我打你還需要什麼理由嗎?如果非要給個理由,憑這公司是我媽的,憑你不知天高地厚,憑你隨地大小亂認親戚,這些夠不夠?”
被當衆諷刺得徹底,林曉汐有些紅溫,“你……”
“還有。”林向秦平聲道,“憑我看你不順眼。”
“林向秦!”林曉汐眼神怨毒,“你打我,爸爸和蔚執哥哥不會放過你的!”
她張口要喊“爸”,林向秦先她一步更高的嗓音,“林峰!”
會議室裏,正在跟沈蔚執商量合作事宜的林峰,聽到外邊的吵鬧聲,抱歉地示意沈蔚執稍等片刻,快步從會議室出來,看到林曉汐臉上的巴掌印,一陣心疼,不用問都知道誰幹的。
“爸。”林曉汐撲進林峰懷裏哭,“妹妹她一進來就打我,既然妹妹不願意我來公司,那我就走好了。”
林峰聞言二話不說揚起手給了林向秦一耳光。
林向秦被打得側過臉,那力道很重,白皙的肌膚迅速紅了一片。
助理連忙扶住林向秦,急切的解釋,“林總,明明是林曉汐先動的手,總監是看不過去才……”
林向秦按住助理的手,制止了她的解釋,因爲他根本不會聽。
“林向秦,是我讓曉汐來公司工作的,你有什麼資格反對。”林峰摟着林曉汐。
右臉火辣辣的痛,林向秦抬起頭,一字一頓,“她不配進公司。”
她眼裏已經沒有一絲悲傷、委屈和失望,看他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
林峰氣息不穩,“她是你姐姐,比任何人都有資格擔任總監,再讓我看見你對曉汐動手,你就滾出公司!”
貼在臉頰上的頭發有些凌亂,林向秦將碎發別在耳後,嘲弄地哂。
“林總,好大的威風啊,不知道的還以爲公司是你的。”
“你是不是忘了,這家公司的大股東有兩個了。”
林向秦的話提醒了林峰。
華璟總裁雖是他,但實際控股人有兩個。
一個是他,一個是曾經的設計部總監兼副總,溫書慧。
林向秦站直身,“華璟向來任人唯賢、能者居上,林曉汐初中文憑又從來沒接觸過珠寶設計行業,她拿什麼服衆,又憑什麼空降總監,就憑她叫你一聲爸?”她哂笑,“可就算是你,等到沒有能力的那一天,也照樣會被董事會罷免職務。”
林峰胸口起伏,“你……”
“總監及以上職位的任免,要經過董事會的投票表決。”林向秦淡聲,“作爲公司大股東,我拒絕林曉汐污染華璟。”
林峰震驚,“你媽把她的股份全給了你?”
林向秦淡笑不語。
林曉汐捏緊手指。
該死,那個老女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股份轉給了林向秦。
“就算拿到了股份,你也沒有一票否決權,馬上召開董事會,我倒要看看,誰不同意我林峰的女兒!”林峰扭頭,安撫地拍了拍林曉汐的手,“放心,爸爸會爲你做主。”
“爸,你真好。”林曉汐朝林向秦挑釁一笑。
華璟的董事會共六人,得知林曉汐的學歷背景後,小聲議論像水波一樣四散開。
人情世故固然重要,但能不能服衆、能不能給公司帶來利潤更重要。
“抱歉,林總,考慮到公司層面,我反對。”
有一個人舉手,接二連三的人舉起手。
除了林峰和他團隊的一位董事,林向秦在內的四人都投了反對票。
林峰雙手猛拍桌面,“你們……!”
董事大多都是明智的,林向秦內心緩緩鬆了口氣。
媽,女兒一定會牢牢守住您的心血和位置。
這時,會議室的門由兩位保鏢推開,西裝革履的沈蔚執走了進來。
“那如果我非要曉汐當你們華璟的總監呢。”
他一出現,林曉汐如同找到了精神支柱,淚眼汪汪地撲過去挽住他的手臂,“蔚執哥哥……”
“不怕。”沈蔚執看她的眼神溺了汪深海,撫摸她的頭發,“我會爲你撐腰。”
十年前,他氣息微弱、即將死掉的那一刻,他就在心裏對背着他不顧一切穿過荊棘的女孩默默起誓。
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不惜一切代價爲她拿到。
搶也好,偷也罷。
他會把一切獻祭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