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丫拿了塊綠豆糕出來，就着空間裏的桂花引子解決的晚飯。
她房間裏只有一個竹筒用來盛水，之前的林大丫喝的都是生水，
家裏的柴火是用來做飯和燒火的。
林大丫洗衣服洗菜喝水用的都是涼水，她撿的柴火，她連使用的權利都沒有。
這個家沒有任何東西是完整屬於她的，包括她自己，
這是古代女性的悲哀，也是還未滿十五歲的林大丫的悲哀。
她就着竹筒裏的涼水，擦了擦手腳，渾身哆嗦着躺進了冰冷的被窩，
被窩涼颼颼的，零度的天氣，她像是鑽進了冰窖裏。
快速從空間拿出一個毛絨絨毯子將自己裹起來，才稍微暖和點。
她屋裏沒有砌土炕，只是在柴草上放了片薄木板，和一床沒有棉花的被子。
都不知道原身是怎麼熬過來的，這種日子，挨餓受凍，還得挨打，小白菜都沒她過的慘。
林大丫等林家燈熄了後，栓上門，進空間看了看，
空間還剩下三四平米得一小塊地方，
買的熱菜熟食被她整整齊齊的擺在衣架子上，
然後將裏面的衣服疊放在床上節省空間，衣服旁扔着兩筐熱饅頭，
熱氣被凝固在靜止的空間中，這可比冰箱好用多了。
將糧食高高摞起，放在臥室的陽台上，只留了個能容人行走的縫隙。
她向外看了看，透過透明罩，還能看見別墅中間的小噴泉，
只是此時噴泉中的水流是凝固着的，這裏就像是一個時空夾縫中的空間，神秘而美麗。
她覺得這個空間是能擴大的，但到底怎麼擴大，她還沒有頭緒。
剩下三四平米的空間她打算留做備用。
臥室的層高餘有四米，還剩下約十六個立方的空間。
她將今天剩下的銀子放在了床頭櫃裏。
剩下的三十二兩銀子，除去買戶籍和路引的五兩銀子，還剩下二十七兩。
如果有機會還是得多弄點銀子傍身。
有了這滿滿一屋子的食物和常用必備用品，這下就算逃去深山裏，
林大丫也能踏實的過上好幾年的清閒日子。
第二天一早，林大丫是被凍醒的，露在毯子外面的頭凍的冰涼，
她連忙掏出早就放在空間裏的暖水袋捂在了耳朵上，半晌才緩過來。
向窗外看去，外面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一夜之間，
昨天還在樹上晃蕩着的幾片葉子，只剩下光禿禿的樹枝。
立冬不過三天，大雪就覆蓋了整個涼州。
今年的冬日來的格外的早。
門外傳來砰砰的敲門聲，是林二嬸，二嬸耷拉着腦袋，兩只手叉進衣兜裏，
縮着脖子對林大丫說道：“你奶讓你今天做飯，早食不吃，
午食吃野菜粥。趕快起來，都辰時了，還要去河邊挑水呢，家裏沒水了。”
林大丫心裏罵了聲王八蛋，還是認命的挑着扁擔去幹活了，
原本消停了幾天的長工日子，隨着這場大雪的降臨，又消失了，
這種會凍死人的日子，沒人有閒心嚼舌根子，有人出去挨凍幹活才是最重要的。
她悄悄拿出溫度計測了測，外面是零下十度，
昨夜剛下的大雪，這溫度降的也太快了。
她進屋在衣服裏套上了加絨的保暖內衣，外面又穿了層棉馬甲和加絨的護膝，
這就暖和多了。還好林大丫的衣服破舊寬大，看起來穿的仍舊單薄。
收拾好，她去河邊挑水，河面一夜之間被凍的邦硬，
她用大石頭砸開，擔了兩桶水，小心的往家走，
走到半路，一個十歲大的孩子提着水桶莽莽撞撞的跑了過來，
林大丫挑着兩桶水，躲都沒地方躲，被這孩子撞了個滿懷，
她被撞水灑了一身，冷水浸入了衣服裏。
再被刺骨的寒風一吹，厚實的保暖內衣也沒了作用，凍的她瑟瑟發抖。
她沒功夫和小孩計較，扔下水桶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進空間，快速換下溼衣。
還沒等她走人，小孩身後跟上來兩個大人，
其中一個有點眼熟，看見他那張奪目的臉，才記起來，是他，那個傻子，
傻子今天倒是沒有拎鞋，穿着一身厚實的棉衣，
一旁的男人，應該是傻子他大哥沈獵戶，
沈獵戶一臉歉意的連聲道歉，林大丫一時找不到換衣服的地方。
沖上去就扒了沈家傻子的棉襖。
沈家傻子人高馬大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滯了片刻，
由着林大丫扒了棉襖，一身單衣站在大雪裏，竟然沒打哆嗦，
和渾身打擺子的林大丫形成鮮明對比。
林大丫扔掉被水浸的最厲害的外套，裹上厚實的棉襖，長舒了一口氣。
才開始算賬。
“怎麼回事，不知道大冬天的會凍死人啊，由着小孩子亂跑。”
林大丫穿着棉襖吹着冷風，聲音哆哆嗦嗦的，原本疾言令色的話沒什麼殺傷力。
一旁的沈栓子乖乖的低頭站在他爹身旁，低聲道歉
沈獵戶也是個講道理的，歉疚的說道：“大丫真對不住，
是我沒管好孩子，你快穿着我的棉衣回去吧。這天氣太冷了，凍出病就不得了了”
又看了看林大丫那件單薄的秋衫，心裏嘆了口氣，頓了頓
“我的衣服就送你了，就當給你賠罪了。”
說着就要將自己身上的棉衣脫下來讓給林大丫。
林大丫看了看沈獵戶那件袖子烏黑的棉衣，還隱隱有點味道，
不知多少天沒洗過的棉衣，實在是不想接。
見人家態度好，孩子也不是故意的，急着回去換衣服，也不好再爲難。擺了擺手
“算了算了，一件棉衣金貴，我不敢要，
這件就借我穿到家門口，然後還你們。”
沈獵戶似乎是害怕沈家傻子被扒了衣服發怒罵人，瞟了瞟他，見他沒反應，
才勉強答應，“那行，叔幫你把水挑回去。”
沈小栓子幫忙打了水，沈獵戶一路幫林大丫把水挑了回去，
再三致歉，沈家傻子穿回了自己的衣服，
臨走時回望了一眼林大丫，目光落在她渾身哆嗦的背影上，不知在想什麼，
片刻後才跟上沈獵戶的腳步離開林家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