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喬曦無力的扒着柱子,緩慢的站起身。
腦袋炸裂般疼痛,惹的她“嘶嘶嘶”的倒吸涼氣。
這裏是哪裏?
好不容易靠着柱子站着了,她腦中率先出現這個疑問。
她記得她在實驗室做實驗……然後那被分解的樹葉在試管中加熱時突然爆炸了,接着她來不及反應,整個實驗室就被火海充斥着。
她……她也葬身火海。
封喬曦艱難的回憶起自己昏迷前的事,心中疑問放大,那麼近距離感受爆炸,她居然沒死?那她簡直是神人。
但環顧四周和自己,她很快就發現新問題出現在哪裏了。
因爲她現在身處一個十分陌生,而又古香古色的院子中,身上還穿着一件月牙白的襖子和淡白色的襦裙。
這怎麼回事?
封喬曦滿眼驚愕。
這充滿濃烈古風味道的感覺,莫不是……她被炸死之後,穿越了?
就在這個念頭涌現的一瞬間,有好多不屬於她的記憶在她腦中瘋狂的涌現,然後和她本本的記憶交織在一起,最後沉入她的記憶海中。
宣平候嫡長女封喬曦,因母親生她時難產死了,所以獲得了克母的頭銜。父親不愛,後娘虐待,弟妹欺辱,堂堂侯府嫡長女,過得不如一個下人,甚至連狗都不如。
好不容易活到了十七歲,終於撐不下去了,在妹妹的不知道第多少次侮辱後,選擇了撞柱而亡。
好慘一姑娘……封喬曦感受着頭上傳來的疼痛欲裂,猜想這應該是她撞柱造成的,心裏惋惜這姑娘淒慘的人生。
但她也納悶,她如何會穿越的?
她本是二十二世紀的化學天才,在化學元素方面有超凡的天賦。十八歲,她便成爲了A大特邀的化學博士。二十歲,她獲得博士學位,被國家研究所邀請加入,並成立以她爲核心的化學實驗小組。次年二十一歲,她擁有了專屬於她的化學實驗室,並且還是以她自己的名字命名的。
身爲一個科研人員,她是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什麼鬼神怪力她向來是不相信的,她認爲,一切能量和力量,都是可以用科學來解釋的。
可眼前自己靈魂附體到異世一個與她同名的姑娘身上,她卻是解釋不出半個字來……
不過說來,她被炸死穿越的契機,這場實驗室爆炸也很奇怪。
在三個月前,她開始做一個新項目,研究分子重組。
這個項目意義重大,一旦成功,那將可用以多個方面,甚至可以實現瞬移這種像超能力一般存在的事情!但同時,這個項目也難度巨大,歷經三個月,她啥也沒摸索出來。
今天第一次簡單實驗,就嚐試分解重組一片樹葉,明明前面都是很簡單的操作,一切應該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卻沒想到在第一階段,就加了個熱,試管就炸了。
歷來試管爆炸的威力應該不會有多大的,但今天那個爆炸卻很是邪門,直接火光帶閃電,就跟扔了個手榴彈在實驗室似的,直接連着實驗室都給炸沒了。
總之,她在看到眼前一片紅火時,是驚訝的不行的。可一切發生的太快,她也沒時間多想什麼便陷入了昏迷。
再醒來時,就是眼前的這副景象了……
封喬曦長嘆了一口氣,逼着自己別去想了。
主要想也沒用,眼前的一切明顯不是做夢,而她人都已經穿越了,那實驗室爲啥爆炸她也探不出究竟了,就算探出來了,也無用啊。
既來之則安之,還是看看眼前是什麼情況的要緊。
半扶着牆,緩慢的挪動到房間裏坐着,封喬曦有些懵的看着房間裏陌生的構造,心裏不免感嘆,好寒酸啊。
這發黴的牆角,溼氣太重,都長蘑菇了,這桌椅板凳不是缺個口子就是不穩,破破爛爛的紗帳那麼大個洞也不知道怎麼來的。
這床榻……這床榻坐着是往外滑的。
因爲床榻有個腳斷了。
一個侯府嫡女,住的這麼寒酸,真的太慘了。想到原主的情況,封喬曦不免又再感嘆一次。
而她看了一圈,也有些堅持不住了,主要失血過多,頭暈,靠在斜坡床榻上,昏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聽到斷斷續續的嚎叫聲,終於被吵醒了。
“嗚嗚嗚……大小姐你死的好慘啊!大小姐你爲什麼要拋下奴婢啊!嗚嗚嗚!大小姐你醒一醒啊!你再看一眼奴婢啊!”
“別……嚎了。”封喬曦艱難的睜開眼,強撐着想坐起來看身旁嚎叫的人一眼。
“啊啊啊——!鬼!鬼啊!”本來跪在床邊大哭的丫頭聽到床上的人說話了,連滾帶爬的往後退了幾米,坐在地上驚恐的看着床上的人,“你……你是人是鬼……?”
封喬曦從身體原本的記憶中認出了眼前的丫頭是自己唯一的丫鬟蘭花,這個丫鬟其實還算忠心,但因爲原主在府中的地位實在太低,所以蘭花也很尷尬。
她其實挺關心原主,但怕被府中的夫人和二小姐盯上,所以也不敢對原主有多好,只在無人的時候會和原主親近些。
“我又沒死,你說我是人是鬼?”封喬曦看着眼圈哭紅,流着鼻涕的蘭花,沒好氣的問。
一醒來迎接自己的就是這麼一句話,她才覺得嚇人嘞。
“大,大小姐你沒死嗎?你真的沒死?你可別嚇奴婢……”蘭花見大小姐臉色死白死白的,還是不太敢相信,又往後縮了縮。
她剛剛一幹完府中的活回到院子,就看到大小姐頭上一個血窟窿,臉色慘白,僵硬的躺在床上,給她嚇得,還以爲大小姐想不通自盡死了……
封喬曦無力的瞪了一眼她,“沒死,活着呢!還能呼氣!”
她說着,鼻子用力的呼哧呼哧兩聲,呼了兩口氣。
原主的確死了,她這才換了芯的過來倒還是活着的!
聽見她的呼吸聲,蘭花才信。
應該是沒死,畢竟死人不會呼吸,大小姐這兩聲呼吸有氣兒,氣兒還挺重,像牛似的,是活人。
她鬆了一口氣,吸了吸鼻子,又走上前,湊在封喬曦的床邊,眼角還掛着淚,道:“大小姐您還活着就好……你都不知道你剛剛多嚇人,奴婢還以爲您……”
“不過大小姐你這頭上怎麼破這麼大個洞啊?是不是二小姐又欺負您了?”看着這傷口,蘭花剛剛嚇退回去的淚水又要掉下來了。
這傷口看着真的滲人,這麼大個傷口,大小姐臉都白了,該多疼啊?
“無事……”封喬曦坐起身子,靠着床頭,虛弱的回答道。
她這傷口沒處理,昏了一陣又醒來,頭還是暈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