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了毛。
“離婚?林晚,你瘋了!就爲了這點錢,你就要跟我離婚?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他的聲音尖銳,充滿了被背叛的憤怒。
婆婆張蘭也反應過來,從床上彈起來,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罵:“好你個林晚!你個白眼狼!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是不是早就盼着我們家周明跟你離婚了?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想離婚可以,八百萬拿來!不,你得把八百萬全都給我們,再淨身出戶!你吃我們家的,住我們家的,現在翅膀硬了想飛了?美的你!”
我看着這對母子醜陋的嘴臉,只覺得一陣陣惡心。
“吃你們家的?住你們家的?”我簡直要被氣笑了,“張蘭,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說話。這房子,房租我付了一半。這三年,你兒子周明吃過幾頓我做的飯,你心裏沒數嗎?你每次來,哪次不是空着手來,走的時候大包小包?我花錢買的水果、牛奶、補品,什麼時候少了你的?現在反過來說我吃你們家的,住你們家的?你們周家人的臉皮,是城牆做的嗎?”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釘子一樣,釘在他們母子二人的心上。
張蘭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被我懟得啞口無言。
周明見他媽吃了虧,立刻上前一步,擋在她身前,一副要保護他媽的孝子模樣。
“林晚!你夠了!你怎麼能這麼跟我媽說話!她是我媽,是長輩!你中個獎就了不起了?連長幼尊卑都不要了?”
“長輩?”我冷笑,“倚老賣老,爲老不尊的長輩嗎?周明,你搞清楚,現在不是我不要臉,是你們逼我不要臉!這錢,是我中的,跟你們一分錢關系都沒有。你們要是還想好好說話,就收起你們那副貪婪的嘴臉。要是想繼續鬧,可以,我奉陪到底。大不了,咱們就鬧到人盡皆知,讓街坊四鄰,讓你單位的同事都看看,你周明和你媽,是怎麼算計老婆的錢的!”
我這番話,顯然戳到了周明的痛處。
他這個人,最好面子。在單位裏一直維持着一個愛家顧家的好男人形象。要是這事兒鬧出去,他非得社死不可。
他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火氣,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晚晚,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就是……就是太高興了,一時昏了頭。”他試圖拉我的手,再次被我躲開。
“你別生氣了,好不好?我們不提錢的事了。離婚的事,你也別再說了,多傷感情啊。”
他放軟了姿態,婆婆張蘭雖然一臉不甘,但也被兒子使了眼色,暫時閉上了嘴,只是那雙三角眼還死死地剜着我,像淬了毒。
我看着周明這副能屈能伸的樣子,心裏冷笑。
他以爲這樣就能讓我心軟?
太天真了。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三年的AA制婚姻,早就把我們之間最後一點情分消磨殆盡了。
“周明,收起你那套吧。”我毫不留情地戳穿他,“你心裏想什麼,我一清二楚。我今天就把話放這兒,這錢,你們一分也別想拿到。這個婚,我離定了。”
說完,我不再理會他們,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我的東西不多,一些衣服,一些書,還有一些化妝品。
我把它們一件件塞進行李箱,動作幹脆利落。
周明和張蘭都看傻了。
他們大概以爲我只是說說氣話,沒想到我竟然來真的。
“林晚!你……你幹什麼!你還真要走?”周明慌了,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行李箱。
“放手。”我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我不放!林晚,你不能走!這個家不能沒有你!”他開始打感情牌,聲音裏甚至帶上了一絲哀求。
婆婆也急了,沖上來拉我的胳膊:“對啊,晚晚,你別沖動啊!夫妻倆床頭吵架床尾和,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你這大半夜的,提着行李箱出去,像什麼樣子?”
我看着他們,覺得無比滑稽。
一個小時前,他們還指着我的鼻子,讓我淨身出戶。
現在,又開始假惺惺地挽留我了。
爲了什麼?
還不是爲了那八百萬。
“放手。”我加重了語氣,眼神冷得像冰,“周明,我再說最後一遍,放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我的眼神嚇到了他。
他認識我三年,從沒見過我這個樣子。
他下意識地鬆開了手。
我拉着行李箱,頭也不回地朝門口走去。
“林晚!”他在我身後大吼,“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門,你就永遠別回來!”
我腳步一頓,沒有回頭,只是冷笑了一聲。
回來?
這個冰冷得像合租公寓一樣的地方,也配叫家?
我拉開門,正要走出去,卻看到門口黑壓壓地站着一群人。
爲首的,是周明的姑姑和叔叔,後面還跟着幾個我叫不上名字的親戚。
他們一個個面色不善地看着我,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周明的姑姑,周芬,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女人,雙手叉腰,率先開了口,語氣尖酸刻薄:
“喲,這不是我們周家的大功臣嗎?中了八百萬,這是要去哪兒啊?怎麼,發了財,就想甩了我們家周明,不認我們這些窮親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