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受過三次刀傷。
第一次,秦墨被仇家暗算,她義無反顧地撲了過去。
那一刀,刺穿了她的肺部。
醫院下達了病危通知,秦墨跪遍漫天神佛,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換。
第二次,他們遭遇綁架,窮凶極惡的綁匪亮出刀子。
眼看刀鋒就要刺入秦墨的身體,她再次用身體撞開了他。
那一刀,離心髒只差毫厘。
手術室外,他赤紅着眼,刀刃抵着醫生脖頸:
“她活不了,你們誰都別想活!”
可第三次……
第三次,沒有綁匪,沒有競爭對手,只有他和他的金絲雀。
那一刀,刺進她七個月大的孕肚。
她失去了孩子和做母親的權利。
白染是被疼醒的,可她用盡力氣也睜不開眼。
“……秦總,夫人的情況很不好。”是助理一貫謹慎的聲音。
“孩子確認沒保住。關鍵是……子宮損傷太重,以後……恐怕很難再懷孕了。”
短暫的沉默後,是秦墨聽不出什麼情緒的聲音:
“知道了。”他頓了一下,“把林妍送出去。”
“是”
腳步聲遠去。
白染的手開始抖,不受控制地抖。
她把手慢慢挪下去,挪到肚子上。
病號服下面,纏着厚厚的繃帶,硬邦邦的。
她的手隔着一層布按下去,空的。
裏面是空的。
昨天,就在昨天,她還親眼看見肚皮上被小家夥頑皮頂出的小小凸起...
現在,什麼都沒了。
連同她作爲女人、未來成爲母親的可能,都被那冰冷的一刀徹底斬斷。
可她的丈夫,沒有一點傷心。
而是在想法設法的在保護那個殺死他們孩子的凶手。
眼淚猛地沖上來,無聲的,止不住。
明明只剩兩個月,他就能看看這個世界。
明明只要兩個月!
白染的手指猛地攥緊床單,指節泛白。
她不傻。
她的VIP病房,門口有二十四小時輪值的保鏢,房裏有保姆。
可昨天林妍進來時,保鏢“恰好”換崗出現空檔。
保姆“恰好”因緊急電話離開。
哪來這麼多“恰好”!
誰能讓她身邊的人同時“失職”?
她防了所有人。
卻從沒想過......
會是她舍命愛了十年的男人。
他恨她傷了他的心尖寵。
恨她不顧一切的拿掉了他們的孩子。
所以,他就讓她的心尖寵出了這口惡氣。
爲他們的孩子報仇。
讓她的兒子以命抵命。
他好狠!
她好恨!
淚水滾燙,心底卻有什麼在劇痛中迅速冷卻、硬化。
十年的癡戀,只換來他那樣決絕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