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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體僵住，只能被迫轉過身。
他看着我，閃過厭惡，還帶着不易察覺的得意。
“說吧，跟蹤我幹什麼？”
我抿了抿唇，嗓子有些幹澀。
“沒跟蹤你，我出車禍了，病房在樓上，只是下來轉轉。”
聞言，他靜默片刻。
隨後嗤笑一聲。
“打聽到嬌嬌出車禍了，所以你也出車禍了是吧？”
“顧苓，你可以再無恥一點嗎？”
我愣了一下，這才抬起頭。
發現這裏是骨科，而他的懷裏的所謂嬌嬌，腿上打了石膏。
“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沒騙你。”
“顧苓！”
一道聲音傳來，肩膀頓時被披上了溫暖的外套。
哥哥瞳孔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你是誰？”
周延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看着我有些泛紅的眼。
腦海中不由得浮現了他妹妹離開時，抱着他同樣淚流滿面的樣子。
心髒有些刺痛。
“我是他哥哥，你又是誰？”
我身體僵了僵，詫異看着他。
不知出於什麼心理，我沒有反駁他的話。
哥哥臉色沉下來，心中升騰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
“哥哥？”
他咬牙切齒開口，冷笑一聲，“呵，顧苓，既然你有哥哥，就少纏着我！”
哥哥帶着嬌嬌離開後，周延後退一步。
“抱歉......”
“看着你傷心，我想起了我妹妹，實在有些忍不住。”
我搖頭，表示沒事。
“你妹妹，她是因爲什麼離開的？”
周延目光有些難過。
“癌症，十八歲那天查出來的，死的時候瘦成了皮包骨，哭着說還想活着。”
“紅紅的眼和你剛才很像，所以我才......”
我有些唏噓，只能用沉默安慰他。
可周延卻突然拉住我，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還帶上了些許請求。
“我有個不情之請，你能不能，做我的妹妹？”
我驚訝看着他，委婉地拒絕了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只是和你妹妹有點像，但我不是她。”
說完，轉身離開。
周延在身後，拿出懷表，目光泛了紅。
三日後，是爸媽的忌日。
梅雨天的雨水格外多，落在泥濘的小路上，一點點打溼了我的褲子。
天沒亮我就來了，就是爲了避開哥哥。
我將小雛菊放在墓碑前。
伸手掃過黑白照片上的雨水。
“爸，媽，我來看你們了，你們在天上看着，是不是很失望？”
“失望我們兄妹，鬧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我跪在墓碑前。
眼淚一滴滴砸在上面。
在墓碑雕刻的名字上，積蓄成了一攤水。
“可我沒辦法，只有那樣，哥哥才能活下去......”
回應我的，只有風聲。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剛要回頭，身體便被男人推搡在了地上。
“你來這裏幹什麼！”
“你有什麼資......”
哥哥黑着臉，想像從前一樣罵我，卻猛然想起來自己‘失憶’了。
隨即怒目而視。
“怎麼，跟蹤我都跟蹤到我爸媽的墓碑前了？顧苓，你要不要臉！”
我重重跌在地上，手心被沙礫磨出了血痕。
頭剛好磕在墓碑上，也滲出了絲絲血跡。
哥哥下意識伸出手，卻又生生止住，只對着我斥責怒罵。
我抿了抿唇，不願和他起沖突。
“抱歉，我這就走。”
他冷笑一聲，突然打了個電話，“把東西拿上來。”
我疑惑轉身，剛要詢問。
便瞧見保鏢拿着一個新的墓碑上前。
而上面，原本刻着‘女兒顧苓’的地方，變成了‘女兒顧嬌嬌’。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明明什麼都沒忘記，卻還是要......將我徹底抹去！
哥哥冷笑一聲。
“我的妹妹，是顧嬌嬌。”
看着保鏢上前，我下意識攔住他們。
“不可以！”
我搖着頭，淚如雨下，渾身都在顫抖。
這是我爸媽的墓碑啊！
我怎麼可以被取代！
哥哥見狀，手指死死攥緊，像是下了決心。
“換！”
我嘶吼一聲，幾乎跪在哥哥面前，雨水打在臉上，狼狽地求他。
“哥，你不能這樣，不要......”
他抿了抿唇。
“把她拉走，還有，告訴管理員，以後這裏，不準她進來！”
看着墓碑換上新的。
我瞪大眼睛，兩眼一翻，暈倒在了雨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