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不是傻子,夏梓蕪畢竟是夏家嫡系,同時也是繼承人候選人之一,她出了事,分家責無旁貸,冷着她可以,卻不敢要了她的命,還得好吃好喝供養着她。
“哎,我說你糊塗了吧,怎麼越說越過去,你這不是自找麻煩嗎?那些人不是好惹的。”趙天生跺了跺腳,拉着她往另外的方向走去,“趕緊的,這邊兒是後門,你先出去躲躲,總之不能把婚退了,要不然你真的就沒地方可呆了。”
邊走邊想,今天梓蕪怎麼這麼奇怪,莫不是這三天又出了什麼事情自己不知道吧?趙天生有些後悔自己爲了修煉跟大部隊出去,離開三天結果人就變成這樣,不過如果一直是這樣也不錯,至少有些脾氣能讓人忌憚些,不至於被欺負了去,但現在可不是倔強的時候。
梓蕪被拉扯着走了幾步,停下來,漆黑的眼眸深深望了眼趙天生碎碎念,劃過一絲懷念,妲己在她面前也是這般性子,像是老媽子般碎碎念,“爲什麼要躲?趙天生,這裏不是夏家的封地嗎?我在我家爲什麼要躲?誰有資格讓我躲?”
趙天生愣了愣,望着梓蕪不知道說些什麼,這裏是夏家封地不錯,但梓蕪一直被壓榨,完全掌控不了啊!這裏的一切早就被家主掌控,梓蕪不過是空有一個名頭,已經很久沒聽過了,怎麼這時候異想天開?
“走吧,我們去會會我遠道而來的未婚夫,記住了,從今日起,我夏梓蕪是這裏的主人,再也不會任由分支的人欺凌!”
說完,梓蕪徑直繞過趙天生,步伐穩健的朝着主院大廳走去,瘦弱的身軀如鬆柏般堅韌。
趙天生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該怎麼辦,猶豫片刻還是跟在梓蕪身後,如果梓蕪有什麼,他還可以幫忙擋上一擋。
默默跟在梓蕪背後,腦海不斷是剛才夏梓蕪凌厲的眼神,他從沒見過梓蕪這般堅韌出衆,就好似沉睡的貴族蘇醒,帶着與生俱來的貴氣,大有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感覺。
與這個小鎮格格不入!
這真的是大將軍王毫無能力的廢物嫡女,怎麼覺得心裏發毛?
趙天生如此懷疑,任誰現在看到夏梓蕪,只會覺得真正的天之驕女便是如此,高貴、奢華、冷豔、出衆,這些詞語形容都不足以……萬分之一。
“梓蕪!你、你別胡鬧了!那些人來至不善,以後你想怎麼都可以,現在先把風頭避過去!”出於朋友之誼,趙天生幾次勸阻不得,卻又耐着性子規勸,希望梓蕪能聽他一次,他實在不想看梓蕪走上不歸路。
“呵,他不敢。”簡單四個字阻斷了趙天生接下來的話,梓蕪唇角揚起輕微弧度,眼底冷意無限蔓延。
記憶中這個未婚夫家世遠遜色大將軍王夏家,肯迎娶夏梓蕪這個廢物,不過是希望借夏家手往上爬,十幾年前被趕到這裏,就再也沒出現過,一個失去了價值的未婚妻,忍到現在,這人也不容易。
距離大廳不遠,梓蕪停住腳步,談話聲傳入耳畔。
“大小姐自從來了這裏,一直閉門不出,我雖然當不得大小姐的長輩,卻也十分擔心,畢竟是夏家未來的繼承人,這樣下去如何擔得起夏家的重擔?不過尉遲公子前來探望,那孩子想必會很高興。”低沉聲音帶着虛僞關懷,一副忠肝義膽模樣。
勾勒譏諷弧度,梓蕪臉上笑意越發明顯,“看來我們趕上了,走吧。”
趙天生點點頭,說真的他心裏還是忐忑不安的,挺起胸膛爲自己加油,眼睛時刻盯着梓蕪,打算有什麼危險他拉着梓蕪就跑,跑不了,也能護着點兒她。
“擔不擔得起夏家重擔也不是你區區分家旁系能說的,夏德餘,有客人來,不請示我這個主人,私自見面,該當何罪!”清脆回蕩整個大廳,掀開簾子,邁開步伐走出來,掃了眼坐在主位笑得和藹的中年人。
“你是誰?不知道我在招待貴客嗎?還不滾出去!”
眼見一個小姑娘走進來,夏德餘覺得自己顏面被打,粗壯手掌重重拍在桌面,這些年他在小鎮作威作福,早就養成了唯我獨尊的性格,這裏他就是土皇帝,突然有人持反對意見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滾出去?不如你示範給我看看?也對,平日當螃蟹走慣了,滾這種動作都生疏了,當然不知道怎麼說話和做事,奴才就是奴才,就算暫時忘了身份,時機到了,還是要徹底曝光,我說的可對?夏德餘。”
梓蕪漆黑的眸子突然暗沉了下去,緊接着,一縷攝人心魄的銳利光芒浮現。
作爲一個王牌殺手,梓蕪有着自己的原則,有恩必還,有仇必報!
在她進入夏梓蕪的身體那一刻開始,她替這個世界的可憐女孩兒而活,同樣也將秉承過去自己的行事作風,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拿夏德餘開刀,讓那些對不起夏梓蕪的家夥付出血的代價!夏德餘自己選擇撞上來,就休怪她辣手無情!
而且她也想一勞永逸,把不長眼的東西清理掉,如果他們不作死的話,一次解決少了很多麻煩也不錯。
“你!”何曾被這樣奚落,夏德餘漲紅臉,憋着怒火,礙於旁邊有客人,不得不忍耐,他的女兒還想着嫁給尉遲忍,這時候絕不能因爲一點兒意外壞了這份好姻緣,無論是誰都不能阻擋他向上爬的野心。
被一群人用灼熱的目光注視着,梓蕪輕描淡寫站立原地,身姿清秀傲然,面對夏德餘恨不得撥皮抽筋的眼神連眼皮都沒動下,單手撫過臉頰微亂的發絲,漫不經心盯着蔥白的手指,一時間,悠哉淡然,任誰都不知道這個女孩兒想做什麼?
至於被忽視的夏德餘覺得自己的權威被挑釁了,尷尬的咳嗽兩聲,腦子不斷想她的來歷,卻對不上夏家每一個人的臉,一時間頗爲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