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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見我沉默,反而脫下外套,
自然的走向床的另一邊,像往常無數個夜晚一樣,
“婉婷,我知道你心裏難受,我會陪着你。”
我渾身僵硬,任由他的手臂圈住我的腰,
長夜難眠,
盯着床頭櫃上他倒扣的手機,
突然想起,
他手機從不設密碼,
他說 “我的手機就是你的手機,想什麼時候看都可以”。
以前我也信了,
看着蘇知夏的一條條:“傅醫生,這個藥怎麼配”、“傅醫生,我又搞砸了”,
只覺得蠢笨無腦。
可如今回憶,
他們沒有聊過半句越界,
卻字字句句都是他偏袒的證據。
天蒙蒙亮時,一個未讀的好友申請跳了出來,
頭像和蘇知夏的一模一樣。
我點了同意,對面很快甩來一段視頻。
是一周前借口去北城出差的傅司硯,光着上身躺在女人懷中。
胸口處遍布唇印和抓痕。
足以讓人想到,方才他們經歷了一場多激烈的情事。
“孟院士,我也不是爲了跟你爭硯哥。”
“只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大了,總要有個體面的身世。”
“孟院士,你就收養我兒子吧,剛好也能彌補你生不了的缺憾。”
“不妨告訴你,司硯說過只會和我有孩子,他說會親手解決掉所有意外。”
信息一條條彈出,
一時之間,我腦海中氣血翻涌。
直接將她拉黑,捂住發悶的胸口死死壓抑住哽咽。
結婚三年,促排針打了整整一手臂的疤,
可每次剛剛懷上便流產,整整六次,
醫生說我終身無法再生育。
男人聽了這話,看向我的眼神裏,是掩不住的心疼,
“老婆,咱們當醫生的最知道懷孕有多傷身體了,
“以後咱們不受這罪了,好不好?”
傅司硯,
我看不清了,
得知我不能再懷時,
你究竟是心疼,還是慶幸?
眼淚順着眼角滑落,浸溼了枕巾。
直到窗外泛起魚肚白,淚水流盡。
我輕輕拿過手機,
點開國家中醫研究院的邀請郵件。
那是半個月前收到的,邀請我加入一個爲期八年的重點研究項目,
我平靜敲下同意二字。
當我這五年的青春喂了狗。
從今往後,我絕不會再犯重復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