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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醃制的酸豆角是一絕,酸辣脆爽,專治各種沒胃口。
爲了保證口感,我只用農村老家收來的嫩豆角,還要加上幾十塊一斤的土壇子密封發酵。
鄰居們聞着味兒就走不動道,我也大方,誰來要都給裝一碗。
後來要的人太多,光買壇子我就花了幾千塊,不得不象征性收個十塊錢的成本費。
樓下那個剛生完二胎的寶媽,聽說後立馬抱來個大臉盆:
“大姐,我坐月子嘴裏沒味,就饞這一口,你給我裝滿,錢我轉你。”
誰知第二天,她抱着孩子就在業主群裏開直播哭訴:
“大家都別吃1602那女人的酸豆角,裏面放了罌粟殼!”
“我吃了之後奶水都有毒,害得我兒子智力受損,這輩子算是毀了,你必須賠我一套房!”
......
群裏瞬間炸鍋,那些平時吃得嘴油肚圓的鄰居,變臉比翻書還快。
“天呐,我說怎麼吃她家豆角停不下來,原來是放了毒!”
“報警!必須報警!這是投毒!”
“我就覺得那味道不對勁,太香了,香得邪乎!”
“@1602,出來解釋!你這是謀財害命!”
我看着屏幕,手裏的封壇泥差點捏碎。
這幫人吃的時候誇我是“在世廚神”,現在爲了迎合受害者,恨不得踩死我。
我深吸一口氣,打字回復:
“劉翠,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我用的什麼料,天地良心。”
“你那大臉盆昨天才端走,今天孩子就智力受損?你家孩子智力是用5G傳輸的?”
消息剛發出去,門外就傳來了劇烈的砸門聲。
“砰!砰!砰!”
那架勢,不像是在敲門,像是在拆遷。
“開門!你個毒婦!給我滾出來!”
是個男人的聲音,粗狂,帶着一股子蠻橫。
我走到玄關,透過貓眼往外看。
好家夥,劉翠的老公王大強,手裏拎着根棒球棍,身後跟着劉翠,還有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鄰居。
王大強一臉橫肉亂顫,眼珠子瞪得像銅鈴。
劉翠還在那抹眼淚,但眼神裏閃過的一絲精光,沒逃過我的眼睛。
我沒開門,隔着門喊:“有事說事,砸門我就報警。”
“報你媽的警!你把老子兒子害傻了,老子今天要是不砸爛你的家,我就不姓王!”
“哐當!”
一聲巨響,防盜門被狠狠砸了一棍子,震得牆皮都在掉。
我冷笑一聲。
行,要鬧是吧。
我轉身拿起了手機,打開了錄像功能。
然後,我猛地拉開了大門。
王大強沒想到我敢開門,棒球棍舉在半空,愣了一下。
我舉着手機,鏡頭懟在他臉上:“來,砸,往這兒砸。這一棍子下去,沒有個幾十萬,你別想走。”
王大強被我的氣勢鎮住了,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劉翠見狀,立馬從後面竄出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開始嚎。
“殺人啦!毒婦要殺人滅口啦!”
“我苦命的兒啊,你還沒斷奶就被毒傻了,以後可怎麼活啊!”
“大家快來看啊,這就是1602的黑心商販,賺黑心錢,還要打人!”
走廊裏的鄰居指指點點,眼神像刀子一樣扎在我身上。
“小林啊,這就是你不對了,賺錢要有底線。”
“是啊,看把孩子害的,賠錢是應該的。”
“我看啊,不僅要賠錢,還得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