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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周凱猛地踩了一腳刹車，後面的車瘋狂按喇叭。
他把車靠邊停下，臉色瞬間漲紅，接着轉爲一種被拆穿後的惱羞成怒。
“姜寧，你有病吧？大過年的查我崗？”
“我就隨口問一句，你急什麼？”我平靜地看着他。
“我能不急嗎？你這是不信任我！”他奪過我的手機，看了一眼，理直氣壯地把手機扔回給我。
“碰巧遇到的！人家小姑娘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懂規矩，我作爲組長，幫一把怎麼了？”
“幫一把就要買幾千塊的香？還要買幾千塊的玉墜？”
“那是她自己買的！我就是幫她付了一下款，回頭她會還我的！”
“還有，你能不能別這麼斤斤計較？那是同事！”
“再說了，那手勢是拂灰嗎？那是角度問題！”
他越說聲音越大，仿佛聲音大了，理就在他那邊。
我看着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忽然覺得很可笑。
還要還？趙晴的配文裏寫得清清楚楚——“謝謝組長準備的驚喜”。
還什麼？肉償嗎？
“行。”我點點頭，收起手機。
“那你把她還錢的轉賬記錄給我看看。”
周凱噎住了。他眼神閃爍，不敢看我。
“剛回來，還沒來得及......人家小姑娘剛工作，手頭緊，過兩天發工資了就給我。”
“姜寧，你能不能大度一點？別總盯着這點錢，咱們以後日子長着呢。”
又是這句話。日子長着呢。
是啊，日子太長了，長到我差點忘了他本質上是個什麼樣的人。
回到家，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廚房忙活。
我坐在沙發上，看着這個不到六十平的出租屋。
爲了省錢，我們一直住在這裏。
房租我付，水電我交，平時的日用品也是我買。
周凱的工資卡交給他媽保管，說是攢老婆本。
他說：“寧寧，我的錢以後都是咱們的大頭，買房用的，平時開銷你先墊着，咱們不分彼此。”
我不分彼此了三年。
換來的是他給別的女人一擲千金。
“怎麼還不去做飯？”周凱換了居家服出來，看我還坐着，眉頭皺起。
“我餓了，你去煮點面條也行，別放太多雞蛋，現在的雞蛋貴。”
我站起身。
腳後跟鑽心地疼。
“周凱，我們分手吧。”
周凱正在倒水的手一抖，滾燙的水灑在茶幾上。
他顧不上擦，難以置信地看着我。
“你說什麼？”
“我說，分手。”我重復了一遍，字字清晰。
“姜寧，你瘋了吧？”他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磕。
“就爲了個朋友圈？就爲了幾千塊錢？你至於嗎？”
“我都解釋了是借給她的，你還要怎麼樣？”
“是不是看我最近沒給你買禮物你心裏不平衡了？行行行，下個月發工資給你買個包行了吧？兩百塊以內的，你也別太挑。”
我看着他這副施舍的嘴臉，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周凱，這房子是我租的，壓一付三，還剩兩個月到期。”
“你的東西，今晚搬走。”
周凱這下真的慌了。
他沖過來想抓我的手，被我躲開了。
“寧寧，別鬧了行不行？大過年的說什麼分手，多不吉利。”
“我知道你爬山累了，心情不好，我不讓你做飯了行吧？我點外賣！我請客！”
他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打開外賣軟件。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