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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
他踉蹌着後退兩步,撞翻了身後的椅子,狼狽不堪。
“南棠?怎麼可能是南棠?!”
他指着屏幕裏的我,手指劇烈顫抖。
“假的......肯定是假的!”
“你只是個只會煮咖啡、做保潔的後勤!你怎麼可能是創世紀的董事長?”
“這是AI換臉對不對?還是提前錄好的視頻?”
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猛地看向李特助,嘶吼道:
“李特助,她在騙人,她想詐騙!”
屏幕裏,我看着傅嶼行自欺欺人的醜態,指尖輕輕彈了一下那塊生鏽的鋼片。
叮。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通過頂級音響設備,清晰地回蕩在宴會廳的每一個角落。
“傅嶼行。”
我緩緩開口,聲音慵懶卻透着徹骨的寒意。
“你額頭左邊的血流進眼睛裏了,不擦擦嗎?”
傅嶼行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抬手抹了一把左眼。
滿手猩紅。
這不是錄像。
“董......董事長......”
傅嶼行雙膝一軟,“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在大理石地面上。
剛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搖尾乞憐的卑微。
“誤會,都是誤會啊!”他一邊磕頭,一邊涕泗橫流地嚎叫。
“南棠!不,董事長!我是被豬油蒙了心!”
“千錯萬錯都是宋晚寧這個賤人的錯!”
他猛地轉身,一把揪住嚇傻的宋晚寧的頭發,用力將她按在地上。
“是她勾引我!是她說自己有資源能幫我上市!”
“我是無辜的!我是爲了公司才一時糊塗啊!”
宋晚寧尖叫一聲,一巴掌扇在傅嶼行臉上。
“傅嶼行你個王八蛋!剛才還要送我半山別墅,現在就往我身上潑髒水?”
現場亂成一團。
李特助推了推眼鏡,並沒有切斷視頻,反而像是看戲一樣側過頭。
“老板,這兩位演得這麼賣力,不賞點什麼,好像說不過去?”
屏幕畫面陡然一變,一段高清監控視頻彈了出來。
背景是傅嶼行的辦公室。
傅嶼行把宋晚寧壓在辦公桌上,手裏夾着雪茄,滿臉油膩的得意。
“南棠那個蠢貨,除了寫代碼就是煮咖啡,我都膩味透了。”
“放心,等公司敲鍾上市,我就把她踹了。”
“到時候,拿着她拼命賺來的錢,給你買包,養你一輩子。”
視頻裏,宋晚寧嬌笑着,手指在傅嶼行胸口畫圈。
“那你可得快點,我閨蜜都笑話我跟了個‘軟飯男’。”
緊接着,是一段電話錄音,音質清晰得連背景裏的夜店嘈雜聲都聽得見。
那是宋晚寧的聲音,充滿了不屑和輕蔑。
“哎呀,別提了,傅嶼行就是個暴發戶,土得掉渣。”
“要不是看他好騙,誰願意跟他演戲?”
“等我撈夠了錢,我就甩了他出國找男模,那種只能感動自己的普信男,我看着都反胃。”
全場譁然。
原本還在感慨“患難見真情”的賓客們,此刻像吞了蒼蠅一樣惡心。
所謂的“狼性人才”,所謂的“神仙眷侶”,不過是兩個各懷鬼胎的騙子。
傅嶼行雙眼充血,他猛地轉頭朝宋晚寧怒吼。
“賤人......你一直都在耍我?!”
“把老子的錢還給我!!”
傅嶼行瘋了一樣撲上去,一腳踹在宋晚寧的小腹上。
宋晚寧慘叫一聲,整個人撞倒了旁邊的椅子,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滾。
“傅嶼行你敢打我?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
宋晚寧也不是吃素的,抓起地上的碎玻璃渣,照着傅嶼行的臉就劃了過去。
“啊!我的眼睛!”
傅嶼行慘嚎,臉上多了三道血淋淋的口子。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互相扯頭發、插眼睛、撕衣服,像兩條瘋狗在爭搶一塊腐肉。
宋晚寧的假發片被扯掉了,露出稀疏的頭頂。
傅嶼行的西裝被撕爛,露出了裏面的增高鞋墊。
周圍的賓客紛紛後退,生怕沾上這晦氣的髒東西,臉上全是鄙夷和嘲諷。
就在兩人打得難解難分,血水和口水橫飛的時候。
宴會廳那扇緊閉的雕花大門,發出沉悶的轟鳴聲。
“嗡......”
厚重的大門緩緩向兩側開啓。
與此同時,宴會廳的廣播裏,李特助的聲音冰冷肅殺,壓過了所有的嘈雜。
“肅靜,董事長到。”
這一聲,如同驚雷。
扭打在地上的兩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僵硬地轉過頭。
數十名黑衣保鏢迅速魚貫而入,分列兩旁,肅殺之氣讓整個大廳的溫度都降了幾度。
我逆着光,一步步走到他們面前。
居高臨下,眼神漠然。
傅嶼行張大了嘴巴,滿臉的血污也掩蓋不住極度的驚恐和錯愕。
他哆嗦着,嘴唇開合了好幾次。
“南......南棠?”
我微微低頭,聲音冰冷。
“二位,戲演完了嗎?”
“如果沒演夠,我可以讓保鏢給你們搭個台子,去監獄裏接着演。”
傅嶼行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