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猛地回頭，看到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
“我是......李晉川。”
李晉川。
那個陸澤林說的“李總”。
那個新婚夜，陸澤林把我送去的“李總”。
李晉川把兒子送進急診室。
我站在門外，看着他跟醫生快速交談。
他說話時習慣性皺眉，手指在病歷上輕點。
護士推着儀器進出，沒人問我要醫藥費。
一個小時後，醫生出來說。
“急性肺炎，已經穩定了。”
我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李晉川扶住我，他的手很穩。
“去我辦公室。”他說。
辦公室裏很簡潔，白牆，書櫃，一張大辦公桌。
他給我倒了杯熱水，放在茶幾上。
“林承希，”他坐下來，看着我，“很久前那晚，我確實去了房間。”
我握緊水杯。
“但什麼也沒發生。”
他繼續說。
“你醉得不省人事，一直哭着要回家。我給你換了衣服，蓋上被子，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我抬起頭。
“第二天一早你就跑了。”
李晉川苦笑。
“我找過你。但陸澤林說你不想見我，說你恨我趁人之危。”
“我不知道......”
“他當然不會讓你知道。”
李晉川聲音冷下來。
“那晚他跪着求我籤合同，說只要我上去看看你，他就把項目給我。我上去是爲了拒絕——我李晉川不做這種事。”
他頓了頓，耳朵肉眼可見的紅了。
“但我看見你之後，改了主意。不是因爲他，是因爲你。”
門外傳來敲門聲。
護士探頭進來。
“李主任，孩子醒了，要找媽媽。”
我站起來。
“等等。”李晉川從抽屜裏拿出一份文件，“這是親子鑑定。我上個月偶然在血液中心看到你兒子的血樣記錄，做了比對。”
我接過文件，直接翻到最後一頁。
生物學父親概率。99.99%。
“陸澤林騙了你。”
“他故意讓你以爲孩子是別人的。這樣，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犧牲孩子，去救那個女人。”
“又或許，他打心眼裏認爲孩子是我的。”
文件在我手裏顫抖。
“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因爲我剛找到你。”
他站起來。
“林承希，你兒子需要治療，你也需要。陸澤林在網上散布謠言，你已經身敗名裂。沒有工作，沒有住處，連兒子生病都付不起醫藥費。”
他走到我面前，聲音有些顫抖。
“讓我幫你。”
“條件呢？”我問，“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李晉川沉默片刻。
“我的條件是，”他說，“讓我照顧你們。”
心髒久違地跳了一下。
我看着他。
這個只見過兩次面的男人，眼神坦誠得讓人害怕。
“我不需要照顧。”我說，“我需要律師，需要錢打官司，需要證明我才是受害者。”
李晉川點頭。“我都有。”
“我還要讓陸澤林付出代價。”我的聲音很輕，“他要我兒子的器官，我要他一無所有。”
李晉川笑了。
那笑容有點冷，有點狠。
“巧了，”他說，“這也是我想做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