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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逼我喝下千辛萬苦求來的生子湯藥。
“大師說了,喝了這個,鐵樹也能開花。”
我看着他脖子上情人的吻痕,趁他接電話,將藥倒進他的紅糖水裏。
一個月後。
張南風對着一盤紅燒肉幹嘔不止,肚子隆起。
醫生拿着探頭,在張南風肚子上滑來滑去,眉頭擰成了死結。
“先生……你這肚子裏,好像有個胎心。”
話音剛落,張南風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我是男的!怎麼可能?!”
我緩緩蹲下,溫柔地撫上他的肚子,噗呲一笑。
“老公,別怕。”
“大師果然靈驗。”
“爲了咱們老張家的香火,你可得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啊。”
……
醫生鬢角沁出冷汗,手抖了一下。
“這不是宮內孕。”
他嗓音發幹。
“已經長到肝上,肝髒供血足,這東西長得飛快。”
張南風臉都白了,一把抓住我的袖子,指甲死死掐進我的肉裏。
“老婆,這……能拿掉嗎?”
他聲音哆嗦。
醫生剛要開口,我搶先一步。
我盯着屏幕,一臉崇拜地驚嘆。
“老公你看!孩子長在天眼位,吸你的精血元氣,這是封疆大吏的命啊!”
張南風眼裏的恐懼凝固了。
他咽了口唾沫,眼神瞬間就變了。
“封疆大吏……”他喃喃道,手鬆開了。
醫生驚愕地看着我。
我背過身,冷冷地掃了醫生一眼,手指在嘴邊比了個“噓”。
醫生嘴邊的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一出診室,張南風就腿軟得扶着牆幹嘔。
幾個小護士路過,眼神往他肚子上瞟,滿是驚恐和嫌棄。
“看見沒?男的懷孕,真惡心。”
“長在肝上,不怕死啊。”
他臉漲成豬肝色,揚手就要沖過去。
“小浪蹄子,嘴給你撕爛!”
我一步上前,死死按住他的手腕。
湊到他耳邊,我聲音陰冷。
“張南風,別動氣。你現在是雙身子,肝脆得很。”
“氣血一沖,肝當場就得炸,你兒子也別想要了!”
“炸肝”兩個字讓他僵住。
揚起的手猛地縮回,死死捂住肚子。
他凶狠地瞪了護士一眼,一個屁都不敢放,護着肚子小心往前挪。
回到車上,張南風剛坐穩,手機就震了。
屏幕上跳着“嬌嬌寶貝”。
他看我一眼,手忙腳亂地想掛斷。
“接吧,萬一有急事呢。”
我直接劃開接聽,攝像頭正對着他懷胎五月似的肚子,和他發黃的臉。
屏幕那頭,李嬌嬌穿着吊帶睡衣,剛要發嗲,就看見了他。
“啊!”一聲尖叫。
“死變態!真惡心!”
她罵完,直接掛斷拉黑。
張南風握着手機,臉色灰白,嘴唇哆嗦着罵了句“臭婊子”。
我擰開一瓶飲料遞過去,聲音溫柔。
“老公,喝口水。”
“她只圖你的錢,不像我,只認你和我們的孩子。”
張南風眼圈發紅,抓過瓶子就灌了半瓶。
車剛停穩,婆婆王翠花就沖了過來。
她眼睛死死盯着張南風高聳的肚子,激動得直拍大腿。
“天呐!大師太靈了!”
她嗓門極大。
“這是咱家的文曲星啊!老張家有後了!”
張南風煩躁地推開車門,疼得咧嘴。
“媽,你小點聲!醫生說太危險,建議拿掉……”
“放屁!”
王翠花瞬間炸毛,一屁股坐到車輪下,拍地嚎叫。
“哪個庸醫要絕我們老張家的根!”
“誰敢動我孫子,先從我屍體上過去!”
鄰居紛紛探頭,指指點點。
張南風臉上掛不住,黑着臉,忍痛把他媽往屋裏拽。
“行了!回屋說!”
進門換鞋,張南風彎腰的動作大了點。
“啊……”一聲慘叫。
他整個人癱軟下去,冷汗溼透後背,臉白如紙。
我扶他坐下,手掌貼在他滾燙的肚皮上,聲音冷靜得可怕。
“張南風,你想清楚。現在手術,風險九成。”
“兒子沒了,你也得丟半條命。”
“再說了,媽那脾氣你不知道?咱家就指望這孩子翻身了。”
張南風癱在沙發上,雙手捂着肚子,五官因劇痛扭曲。
他在劇痛和“封疆大吏”的美夢中掙扎。
良久,他咬着牙擠出幾個字。
“留着!老張家……不能絕後!”
我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