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還在抓魚,顧小暖則噠噠噠跑到賣貨官差面前,“差爺,請問能跟你們借一下刀具和鐵鍋嗎?我還想買點粗鹽。”
官差不可思議的看向顧小暖,這女人沒病吧?她跟他們借東西?可知道自己什麼身份?
她是犯人,犯人!
能有點犯人自覺不?
“你說什麼?”官差挖了挖耳朵。
“想跟你們借鍋借刀,我們剛才打了幾條魚,一會打算做烤魚吃。差爺,借借刀收拾魚吧,一會魚做好你們也一起嚐嚐,我可會烤魚。”
官差笑噴,丞相千金會烤魚?她敢說他們也不敢信。
“刀不能借你們,要是……”
顧小暖打斷他,“二兩銀子,你們這麼多人看着,厲寒洲半死不活躺着,我們能跑哪裏去?我想跑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十裏亭跟我爹說一聲不就好了。”
好像很多道理,看她的性子就知道在家裏是被寵大的,丞相疼她的緊。
“三兩,只是借一會東西就能得三兩銀,劃算哦!”
官差心動,這群窮逼難薅,估計也就大小姐銀子最多人最傻。
“五兩銀子!刀借你們用半個時辰,超時一會都不行。”
“成交!”
顧小暖抱着鍋和刀,手裏拎着木桶吧嗒吧嗒跑到顧家休息地。
“你們看好鍋。”
說着又抱着刀和水桶去河邊。
到的時候發現衛漢已經叉到十幾條魚,再看看其他人,有些叉到五六條,有些則是一條沒有。
而河水已經渾濁,魚也不好找了。
衛漢已經上岸,野菜嬤嬤也也已經洗幹淨。
夫人找到這幾樣野菜她確定能吃,因爲在家裏廚房看見過差不多的。
“夫人,這些應該夠我們吃兩日的了,今晚吃一半,晚上風幹,明日還能繼續吃。放心,不會壞。”
顧小暖遞給衛漢菜刀,“刀借來啦!半個時辰!超時要加錢!水桶和鐵鍋可以飯後還。”
交代完後,她又轉到後面的小山。
明日開始就要跟官差買主食,必須打點獵物,盡量少買點。
賺錢辛苦,能省就省。
顧小暖感嘆,厲寒洲也不知道上輩子積了多少福,才能娶到我這種會持家,會打獵,還會空間作弊的完美媳婦!
持家有道,才貌出衆,還會賺錢養家。
嬤嬤和衛漢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同一個想法:少夫人這作風……怎麼跟山大王似的?
路上,還遇見了家裏另兩個下人,撿柴來着。
這會子撿柴的人不少,顧小暖遠離人群,往更遠的地方走去。
仗着身份,官差對她還算客氣,容忍度也挺高。
這小山大獵物沒有,小的倒是有一些。
“嗖!”一條大菜花蛇進了空間。
“嗖!”兩只肥野雞到手。
“再拿點雞蛋……”她從空間裏掏出十幾個雞蛋,“完美!”
天色漸黑,野菜啥的根本看不清楚,她匆匆下山,不知道那些人魚烤的怎麼樣?有沒糟蹋她的好東西。
到的時候,看見衛漢正按她的吩咐烤魚,烤了八條。
“把剩下的全部烤了,一會給官差送去。”
“是。”
漢子沒問爲啥,只是很聽話的照吩咐去做。
抬眼……
“夫人,你這……”
“寒洲媳婦,你哪抓的大蛇,快給放下。”
周圍忙碌的人聞聲抬頭,驚掉下巴,集體石化。
老天奶奶,厲寒洲媳婦身上掛着大粗蛇,手上拎着兩只雞……
這會子所有人無暇顧及她手裏的雞,而是驚恐的看着大粗蛇,舌頭掛在女人胸前。
“啊啊啊!有蛇!”
“蛇啊,快跑!”
整個營地瞬間雞飛狗跳。
顧小暖嘴角抽搐,營地生了七八九十個火堆,亮堂的很,他們看不出蛇已經死了?
官差目瞪口呆,“你……”
晃了晃脖子上的蛇,蛇尾巴跟着甩了甩,“菜花蛇,沒毒肉多,已經死透啦。”
衆人:“……”更嚇人了好嗎!
官差:……
賣物資的沖顧小暖豎起大拇指,她真一點不像大家閨秀。不知道她真實身份,誰都以爲只是個市井小民。
丞相大人養的閨女真是與衆不同。
厲家二嬸宋氏剛才叫的最大聲,她眼神不好,湊的最近。
現在肝膽俱裂,這瘋婆子她怎麼什麼都敢抓?
有些人回過神則是盯上顧小暖手裏的肥雞。
山上有雞?
她一個娘們都能抓到,他們是不是……
“將軍夫人果然厲害,能別人所不能。”押解頭子方亮冷哼。
她爹囑咐他一定要殺了厲寒洲,並且路上不能讓他好受。結果她閨女又是白粥白面養着,又是抓雞抓魚補着。
他們父女倆到底要怎樣?
不能商量好再交代他?
對於這個大小姐,以前在京城幾乎沒任何傳言,跟沒這個人似的。出來見面便是打爹毆妹。一看就是家裏嬌寵小霸王。
他怎麼辦?
頭兒臉黑透了,不善的盯着顧小暖。
你們父女倆能不能統一一下劇本?!
“顧小姐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方亮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
顧小暖咧嘴一笑,“哪裏哪裏,就是在家裏閒得慌,喜歡抓抓雞,撓撓豬,把家裏搞得雞飛狗跳而已~”
方亮:“……”
這話他接不了。
不搭理這個抽風的,管他東西南北風,不順眼有異心直接讓他見祖宗。
她餓了,今晚吃雞!
對,還有魚!
顧小暖拎起一只肥雞給方亮,“兄弟們陪着我們一起趕路也很辛苦,這只雞晚上給大家加加餐。
對了,一會魚烤好後也送幾條給大家,加個菜。”
方亮看着雞咽咽口水,他們其實有帶酒,路上解個饞,天寒也能暖暖身子。
這雞這魚,好像都是下酒的好東西,他饞了,饞肉饞酒了。
把雞遞給顧小暖,“雞你們收拾吧,做好送過來就行。菜刀借她使使。”
“是!”
“多謝差爺。”
哎呦喂,這次她沒說刀就上門了,不錯不錯。
雞雜炒炒,做個韭菜雞蛋,然後燉雞湯。
家裏仨人,全都需要補補。
蛇,她打算做成幹肉,路上餓了啃一塊。
顧小暖取下身上的蛇,嬤嬤帶着人收拾雞,衛漢則是繼續烤魚。
厲寒洲扭頭看向自己媳婦,想起洞房夜,她很彪悍。
“小暖啊,你可有受傷?”王氏擔憂的問。
那蛇就算死了,她都不敢多看兩眼,兒媳婦竟然直接掛在脖子上。
這叫她說啥好?
“沒有,山上安全的很。”
王氏抿唇,想了想繼續道,“以後別做如此危險的事兒,萬一是毒蛇,咬你一口怎麼辦?荒山野外連個答復都沒。”
“我認識菜花蛇,知道它沒毒。”
王氏想起嬤嬤跟她說兒媳婦認識野菜的事兒,“你怎麼會這些東西。”
“娘有所不知,我在家裏其實並不的得寵,人家不是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嗎?我差不多就是這麼個處境。
下人更是會看人下菜,娘死後我便經常吃不飽穿不暖,打小開始滿府挖野菜,抓蛇,抓田雞吃。”
王氏聽的眼淚直流,原來兒媳婦以前過的這麼苦。
“你爹真不是個東西。”
嗯,他本來就不是東西,婆婆總結很到位。
厲寒洲則是靜靜注視着她,原來她在丞相府過的這麼清苦?也是,如果不是吃過大苦,不可能會這些事情。
蛇,就算農婦都不敢抓。
小劇場:
張夫人神秘兮兮地說,“你們聽說了嗎?厲家那位少夫人,在流放路上抓了三條大蛇!掛在脖子上回營地的!”
李夫人瞪大眼睛,“真的假的?她不是丞相千金嗎?”
“千真萬確!”王夫人補充,“聽說還抓了野雞,烤魚烤得噴香,連官差都跟她買呢!”
柳氏聽得心裏直冒酸水,那個死丫頭,在流放路上居然過得這麼滋潤?
但她嘴上卻說,“哎,這孩子也是可憐……在府裏的時候,我就常教她要自立自強,你看,現在派上用場了吧?”
貴婦們紛紛恭維,“柳夫人真是教女有方!”
等客人們走後,柳氏氣得摔杯子,“憑什麼!我在京城享福,她在流放路上吃香喝辣?!”
顧小暖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誰又在念叨我?”
她看着鍋裏燉得噴香的雞湯,一會多喝一碗好好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