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你個王八犢子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學人搞歪門邪道,竟然連國都敢賣,還有啥你敢的?
也就是陛下仁慈,留了你條狗命,如果我是你,現在就以死謝罪!
厲寒洲,你說你還活着幹啥?你去死,趕緊去死!死了下十八層地獄,等着拆皮扒骨吧你!
至於祖宗,厲家沒你這樣的子孫,恥辱,簡直奇恥大辱!你爹活着怕是都無顏苟活!每天死那麼多人,你怎麼不死!?
害了全族人跟着你一起流放,你就不覺得愧疚。你怎麼還能如此鎮定躺在車上?臉呢?”
厲寒洲緊抿薄唇,握緊拳頭。
“就是,厲寒洲,你欠我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看到沒有,這裏所有人都是被你連累流放,老的小的男的女的,但凡你有點良心都躺不下去。”
“對,罪人憑啥躺着,讓他滾下去!”
“滾下去!”
“滾下去!”
老婆子的話激起群憤,本來還是各家吵各家,現在所有人的目標都在厲寒洲身上。
原因很簡單,看上了厲家的車。
“害人精,你不配躺在車上,趕緊滾,車是我們的!”
“你一個賣國賊憑什麼受到此種優待,你憑啥坐車?滾下去自己走!”
“滾下車,不殺你已經是你我仁慈,還想躺着享福?你特娘的做夢!”
“滾下車,滾下車!”
顧小暖冷笑,醉翁之意不在酒,一輛車被那麼多人覬覦,厲害了!
他們預備怎麼分?
一人一塊木板子?
“有沒通敵賣國我自己清楚,想趁火打劫我勸你們消了心思,就算我如今重傷行動不便,殺幾個人還是沒問題的。誰想上來送人頭可以試試。”
厲寒洲聲音清冷,冷冷的盯着最前面的幾人。手拿一個粗木棍,而他身後的兩個侍衛更是一副蓄勢待發模樣。
一群貪生怕死之輩後退兩步,誰都不想做最先出頭的幾人,誰先出頭誰必死。
顧小暖吐掉嘴裏的幹草,“板車我的,我想給誰躺給誰躺,你們哪根蔥,管的着嗎?”
老夫人怔住,小賤人哪蹦出來的?
“娘,她是厲寒洲媳婦,丞相大人前嫡長女。”
老太婆震驚,厲寒洲個兔崽子真成親了?她還以爲出事所以親事黃了。
爲何她不年不節回老家,就是不想參加他婚禮,憑啥他能娶到丞相千金,他配?
心口鬱結不甘心,又不敢抗旨,沒法子只能來個眼不見爲淨。
厲將軍成親親奶不在,想必他也沒臉,人家定然議論。
本着她不好過,大家都別好過的惡毒心思,她走了,走的幹淨利索,除了近身伺候的兩個老嬤嬤,沒帶走一片雲彩。
以至於前幾天吃足了苦。
老嬤嬤年紀大背不動她,一路上只能攙扶,她真就靠兩條老腿走。
現在看見車子,她表示自己半步都走不動。
丞相閨女缺心眼不?她爲何不求她爹帶她回家,跟着厲家流放?她可知流放路上有多苦?
“娘,顧小暖不止有車還有銀子,丞相送了她不少好東西。”
老夫人看她眼神像看傻子。
確定了,這小丫頭蠢貨一個,大抵被厲寒洲一張俊臉迷倒了心智。
如此蠢貨最好拿捏。
老夫人仔細打量顧小暖,小賤人長的挺不錯,還對厲寒洲一往情深……
火竄腦門。
其他人聽聞她是丞相千金,下意識對她忌憚幾分。仔細看,這丫頭氣勢還不小。
“你是厲寒洲媳婦是吧?我是他奶,還不趕緊跪下行禮?丞相家的千金教養哪去了?”
顧小暖拿過厲寒洲手裏的木棍,敲了兩下自己手心。看着老夫人,似笑非笑。
“不瞞老夫人,我們家的規矩和外頭有點不一樣,見面禮節也不一樣,老夫人想試試嗎?”
“你什麼意思?”
厲老二扯了把老娘,“娘,這丫頭悍婦一個,你不知道十裏長亭,丞相好心想帶她回家,給她送銀子,結果她把丞相打的遍地找牙。”
說着指着厲寒洲身下的板車,“那車是她妹子送的,人家還給送了糧食被褥,也被她狠揍一頓,路都走不了,抬着回去的。”
老夫人後退好幾步,“你說真假的,世上還有敢打親爹之人?她可知什麼爲人倫孝道?”
“娘,別說了,這丫頭膽子大的很,也不知道丞相怎麼教的,連自己親爹都敢打,更何況我們?
因着她的身份,官差對她也是客氣的很,一路上囂張極了。”
老婆子皺眉,四周的人也都不可思議看着顧小暖。
小小一個,身材纖細,貌美如花。
母夜叉?
確定?
硬的不來她還會軟的,路,她不可能走,車,必須是她的。
“寒洲媳婦,你看我年紀一大把,實在走不動道,能不能……”
“叫你乖兒子背你唄,背不動不是還有孫子?他們一定能行。相信我,沒人敢摔你。”
背着娘走?
別開玩笑了,走他都走不動好嗎?
“他們走不動,你眼瞎,沒看見他們戴着腳銬?要不叫你婆婆背我,否則就把車留給我。”
顧小暖的臉瞬間冷下來。
“我男人重傷你眼瞎,我婆婆體弱看不到?車是我的,我看誰敢搶?”
厲寒洲看了眼媳婦不說話,他如今就是個小嬌夫,媳婦在替他出頭呢,不能扯她後腿。
“你們敢不孝?”
“我想孝順奶奶,你敢接招嗎?”
說着揮動幾下手裏的木棍。
“別跟我瞎比比,我這人天生沒耐心,在家隨性慣了,在外也不願意拘束委屈自己。
我什麼脾氣,奶奶和諸位不知道,可以問問前人。”
“你!”
老婆子忌憚顧小暖的身份,連丞相都敢打,在家絕對是個魔頭。丞相送她如此多的東西,說已經舍棄她不太可能。
硬茬子她不敢招惹,只能找上自己兒媳婦。
“老大媳婦,既然寒洲傷着,其他的我就不多說了,車上多添一個我老婆子沒問題吧?今日起你就伺候在我左右盡孝吧。”
拿捏大兒媳婦,她手到擒來。
說完挑釁看一眼顧小暖。
怎樣?拿你沒辦法她還不能拿捏旁人了?
大兒媳婦抓手裏,不信小賤蹄子不妥協。
“娘,寒洲傷着,我得照看他,怕是伺候不了你。”王氏拒絕道。
兒媳婦之前就說過,流放之人和禽獸無異,不接受任何道德綁架,只爲活着。
“你說什麼……王氏,你敢不孝長輩!”
“長輩?”顧小暖歪了歪頭,“流放了,沒那麼多規矩了。”
厲家敗了,還以爲自己是將軍府老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