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位?”凌九月眨了眨眼睛,看着對方:“什麼單位啊?”
高個公安一臉嚴肅:“你剛不是說派出所的嗎?”
凌九月哦了一聲:“同志,你一定是外地來的吧,剛剛說話有點快,讓你聽着誤會了,那不是這騙子太過分,我怕她跑了嗎?公安同志,我這幫忙抓了騙子,有沒有獎勵?”
她很自然的岔開話題。
高個公安盯着她,打着派出所的旗號糊弄人,還想要獎勵?
“小氣!”凌九月湊近高個公安:“我可沒胡說啊,那個.,...就老太婆背後那個矮子,他手上沾有人命,你要不信,審審就知道了。
他要是死不肯承認,你就問他,院門口的桃樹,今年果子是不是掛得特別好,他敢吃嗎?”
“老宋,走了!”
同伴叫高個公安老宋,老宋心裏滿是疑惑,他參軍多年,幹的還是偵察兵,退伍後,又在基層派出所工作。
什麼樣的牛鬼蛇神他沒見過,是不是說謊,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小姑娘眸眼清澈,行事坦蕩,一看就是個磊落的。
可她,又是如何看出這夥騙子的?
這夥騙子流竄各處城鎮集市,就連他們也是盯了許久,才發現問題。
她怎麼一眼就看出來了?
老宋走後。
凌九月對旁邊中年婦女道:“大伯娘,你沒事吧?”
這個被人冤枉,差點丟了錢的婦女,不是別人,正是跟她家積怨已久的大伯娘田雲珍。
田雲珍養了一頭老母豬,今天上街賣了兩個豬崽兒,一只公雞,賣了62元錢,原本還想着給小孫子買雙涼鞋的。
沒想到,一扭頭,就被偷兒給摸了錢包。
好在她反應快,把那偷錢包的老太太給逮住了。
可那老太太老奸巨猾,居然倒打一耙,說是她想偷老人家的救命錢。
關鍵還有兩個證人,配合老太太一唱一和的,讓田雲珍又急又氣無力反駁。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以爲這錢要被人搶走了,跟她家不對付的侄女卻站了出來,幫她搶回了錢包。
“沒事!”田雲珍臉色僵硬,很是尷尬的放下背簍,從裏頭取出一個油紙包,啥話也沒說,往凌九月懷裏一塞,轉頭就跟被狗攆一樣跑了。
凌九月愕然:“她....她咋了?”
凌春望着大伯娘的背影:“她這是不好意思,畢竟我們兩家鬧那麼凶,你現在幫她,她那個人,就算想感謝人,也不好意思說出口!”
凌九月把油餅塞背簍裏:“我記得,大伯娘和咱媽以前關系挺好的,後來爲啥突然就不說話了?”
她那時候上高中,在家裏的時間少,還真不清楚啥情況。
凌春嘆了口氣:“那年還是大集體,大伯家的二哥媳婦懷了孩子,身體一直不好,眼看着大人和孩子都要保不住。
二嫂那會兒啥都吃不下去,就想吃口餃子,二哥就悄悄在集體庫房裏偷了一點麥子,回來自己悄悄磨面。
這事兒就大伯一家和幫忙磨面的咱媽知道這事兒,可後來不知道咋的,就傳了出去,二哥被人抓去村支部,被人狠狠抽了一頓,一個冬天都下不了床,差點命都沒保住。
二嫂也因爲這事兒受了驚嚇,肚子裏的胎兒也沒保住,落下來是個男胎,大伯娘就爲這事兒恨上了媽,覺得是媽偷偷打了小報告!”
凌九月奇怪,她替了原身,跟孫玉蘭接觸雖不多,但也能看出,這是個性子直爽,不會背地玩心眼子的人,她肯定不會幹出背後打小報告這種事。
“當時,就沒別人嗎?”
“沒有!”凌春當時已經出嫁了,但孫玉蘭這人心裏不壓事兒,受了委屈,少不得要跟女兒嘀咕這些事。
“就偷了小袋麥子,回家是咱媽和大伯娘一起磨的包的,肉還是咱家給的,連二嫂都不知道,這事兒就二哥、大伯娘和媽三個人知道。
你說,大伯娘不可能舉報自己親兒子吧,那消息泄露,只能是咱媽這個外人了!”
凌九月琢磨着,解決了大姐夫這事兒後,回頭找個機會,看看大伯母和老娘之間到底怎麼回事。
“大姐,我跟你說,待會兒找到姐夫,你就....這樣....這樣......”
凌春不解:“人家今天正忙,我這樣不好吧?”
“你聽我的就是了!”
凌春帶着凌九月到楊興治的兄弟王小順家裏事,一群人正熱熱鬧鬧嚷着,要跟着王小順去女方家裏提親。
楊興治見媳婦和凌九月過來,愣了一下,隨後把媳婦拉到一邊。
“你咋來了?”
凌春一臉沮喪道:“我媽讓我幫忙上街賣雞蛋,結果錢被人被偷走了,我現在知道人是哪兒的,但我....我不敢去問人家要!”
楊興治一聽這話就來火了:“哪個王八蛋,敢偷我媳婦的錢!”
凌九月跟着道:“姐夫,你不曉得,那老太太囂張得很,說她幾個兒子,一個比一個厲害,就算找到她家,她也不帶怕的!”
王小順出來,恰好聽到這話:“誰呀?敢這麼欺負我嫂子,興哥,走,咱收拾他去!”
凌春照着凌九月交代的話:“還是算了吧,我丟錢沒事,不能耽誤順子兄弟的大事兒!”
王小順沒當回事:“沒事,我對象再重要,那也沒我興哥重要,先解決嫂子的事!”
楊興治不想耽誤兄弟大事兒:“這樣吧,順子,你和兄弟們先收拾好去你對象家,我先去幫我媳婦把錢要了再過來!”
“行!”
楊興治安排好了兄弟,跟着媳婦和小姨子,一路往小偷家裏去。
他心裏很多問題,昨兒剛結婚的小姨子,今兒還不到回門時間啊,咋就跟他媳婦在一起了?
可走着走着,他就覺得不對勁了,這....不是去順子對象家的路麼?
上次,順子在城裏倒騰了幾罐麥乳精回來,讓他幫忙給老丈人送過去,他來過這邊,指定不會認錯。
“你們說的,是這家?”
這不就是順子對象家麼?
“噓!”凌九月做了個噤聲動作,示意姐夫和她一起,踩着灶房旁邊的石塊,攀着牆往裏頭看。
楊興治摸不清啥意思,還是學着小姨子那樣爬上去一看,當即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