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收到了未婚夫周聿白的青梅寄來的一封信。
信裏說,她得了絕症,唯一的願望就是能穿上周聿白爲我親自挑選的那套婚紗。
周聿白求我:
“林溪,月月她快死了,你就當可憐她,把婚紗讓給她,好不好?”
我氣到發抖,這是屬於我的東西,憑什麼讓給她?
我拒絕後,周聿白竟趁我睡着,偷偷拿走了婚紗。
我想去醫院找他理論,卻在路上被迎面而來的大卡車撞飛,當場死亡。
死後,我的靈魂飄到了一個混沌無序的空間。
一個機械電子音在我腦中響起。
【檢測到宿主林溪被渣男辜負,死法潦草,特給予一次重生機會。】
【時限三個月,三個月內收集100點心碎值,完成破碎感小白花成就,宿主才能繼續存活。】
不是吧?我都這麼慘了,還要讓我破碎?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又回到了準備去醫院的那天。
這一次,我挽着兒時的竹馬陸雲飛出現在了病房。
周聿白看到我們親密的樣子,怒火中燒。
“林溪,你在幹什麼!你旁邊的那個野男人是誰?”
【恭喜宿主!獲得五點心碎值。】
聽到系統的提示音,我笑了。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讓渣男心碎也一樣能收集心碎值。
1.
我挽着陸雲飛的手臂出現在了病房門口。
周聿白看見我們親密的樣子,瞳孔猛地一縮。
“林溪!你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在走廊裏炸開。
“你旁邊那個野男人是誰?”
我一臉無辜地看着他。
“聿白,你這麼大火氣幹什麼?”
“這是陸雲飛,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領居家的弟弟。”
“聽說月月病重,我特地帶他來看看。”
我學着他以前敷衍我的樣子歪了歪頭。
“雲飛弟弟一直把我當姐姐,你不會連這點信任都沒有吧?”
周聿白被我堵得啞口無言,額角的青筋直跳。
【叮!心碎值+5。】
這時,沈月月捂着心髒慢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一副隨時會倒下的樣子。
“聿白,別怪林溪姐姐......”
“是我不好,我不該讓林溪姐姐爲難,婚紗的事......就算了吧。”
她垂下眼,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我打斷她。
“月月妹妹,你誤會了。”
“婚紗我當然可以送你,畢竟你這麼可憐。”
“我還給你準備了另一份禮物。”
我朝陸雲飛遞了個眼色。
他打開手裏的禮盒,裏面是一套嶄新的壽衣。
周聿白的臉瞬間黑了。
“林溪,你太惡毒了!”
我眨了眨眼,滿臉不解。
“惡毒?你不是說月月快死了嗎?”
“那她現在最需要的不就是壽衣嗎?”
“總不能讓她穿着我的婚紗進火葬場吧?”
“我這是爲她好啊。”
周聿白氣得渾身發抖,卻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緊接着,陸雲飛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病歷單,遞到周聿白面前。
“周先生,沈小姐只是普通腸胃炎,離絕症還差得遠。”
“作爲醫生,我建議她好好休養,而不是在這裏演戲。”
沈月月聽完,臉唰地一下白了,眼神躲閃。
周聿白卻替她辯解:
“月月怎麼可能裝病,肯定是醫院搞錯了!”
“你們心思惡毒也就算了,還要把別人也想得那麼惡毒。”
我並不理會他,而是轉身對陸雲飛說:
“雲飛,我們走,去試婚紗。”
我故意提高了音量。
“婚禮那天我要穿成你最喜歡的樣子。”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周聿白。
他一個箭步沖上來,死死抓住我的手腕。
“林溪!你到底想幹什麼?”
2.
陸雲飛一把拍開周聿白的手,將我護在身後。
“周先生,請自重。”
“小溪的手腕都被你抓紅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周總有家暴傾向。”
周聿白被懟僵在原地。
我揉了揉手腕,對他說:
“周聿白,你好好照顧你的月月妹妹吧。”
“我和雲飛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我挽上陸雲飛的手臂,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身後的周聿白因爲不甘而握緊了拳頭。
【叮!心碎值已達20。】
系統的提示音在腦海中響起。
我扯了扯嘴角。
周聿白還愛着我,所以這些刺激才這麼有效。
只要繼續下去,我就攢夠100點心碎值活下來。
車裏,陸雲飛一臉擔憂地替我揉着手腕。
“疼嗎?”
我搖搖頭。
“謝謝你,雲飛,願意陪我演這出戲。”
陸雲飛看着我,神情認真。
“小溪,我不是在演戲。”
“我是真的想娶你。”
我心髒一滯,沉默着避開他的目光。
現在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我得先完成我的任務。
他也沒再追問,只是發動了車子。
我閉上眼,過去的記憶涌上心頭。
我爲了周聿白辭掉國內頂尖醫院的工作,甘願做他背後的女人。
可他呢?
讓沈月月堂而皇之地住進我們的婚房。
還用我給他打理公司的分紅去買禮物討沈月月的歡心。
我爲他畫地爲牢,他卻爲別人大開方便之門。
陸雲飛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直接取消婚禮吧,小溪。”
“跟這種男人沒什麼好糾纏的。”
我睜開眼,語氣無比堅定。
“會取消的,但不是現在。”
“我要讓他親口求我別走。”
“然後再狠狠地甩開他。”
3.
深夜,我回到了和周聿白的住處。
周聿白坐在沙發上,眼神陰鷙。
“舍得回來了?”
我沒理會他語氣裏的尖刺,在他身邊坐下。
“還在生氣?”
我伸手想去碰他,卻被他避開。
“林溪,你今天當着醫院那麼多人的面,帶着個野男人給我難堪。”
“現在一句還在生氣就想算了?”
“你把我周聿白當什麼了?”
我嘆了口氣,語氣裏帶着幾分無奈。
“是你先把我的婚紗給了別人,讓我難堪在先。”
“我只是學你而已。”
“而且雲飛才不是野男人。”
“又是陸雲飛!”
這個名字仿佛成了他心頭的刺。
“林溪,你這麼維護他,還說要穿成他喜歡的樣子!”
“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未婚夫放在眼裏!”
看着他失控的樣子,我拋出他曾對我說過的話。
“你別這麼敏感嘛。”
“我和雲飛要是有什麼,孩子都能打醬油了,還能輪得到你?”
我學着他從前的樣子,露出一副“你真無理取鬧”的表情。
周聿白徹底僵住。
【叮!心碎值已達30。】
看他被氣得說不出話,我適時地遞上一個禮盒。
“好了好了,不提他了。”
“下周你生日,我特意給你準備的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周聿白緊繃的神色果然有了一絲鬆動。
他打開禮盒。
裏面是一塊款式老舊的機械表,甚至不是什麼名牌。
可他還是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我很喜歡。”
第二天,陸雲飛的朋友圈更新了。
一張限量款名牌手表的照片,配文:
“謝謝小溪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
那塊表的價格是我送給周聿白那塊的十倍不止。
當晚,周聿白就紅着眼質問我。
“林溪,你把我當傻子耍嗎?”
我看着他一臉茫然。
“怎麼了?”
“我和雲飛從小就認識,情誼深重,當然要準備好一點的禮物了。”
“你的生日還沒到呢,這只是提前給的,別生氣嘛,正式禮物還在準備呢。”
我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周聿白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劇烈起伏。
我打了個哈欠,站起身。
“不早了,我明天還要早起去醫院值班。”
“先睡了。”
然後走進臥室,反鎖了房門。
【叮!心碎值已達35。】
我美美地在床上躺下,門外是周聿白的嘶吼和砸東西的聲音。
很好,周聿白。
慢慢享受吧。
4.
周末,我約了陸雲飛去商場的婚紗展廳。
一進門就看到沈月月穿着那件本該屬於我的高定婚紗。
她挽着周聿白的手臂,一臉的得意。
“林溪姐姐,這件婚紗真的太美了,穿在我身上好合適呀!”
周聿白清了清嗓子,對我開口。
“林溪,月月真的很喜歡這套婚紗,想放在家裏用來收藏。”
“就算她沒有得絕症,你年紀比她大,也該讓讓她,反正婚紗店還有其他的款式,這件就給她吧。”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
我笑了。
“月月妹妹穿着確實很美。”
“這套就送給你了。”
我轉向店員。
“麻煩把這套婚紗包起來,費用從周先生的卡裏扣。”
周聿白和沈月月都愣住了。
大概是沒想到我這麼輕易就鬆了口。
就在這時,陸雲飛穿着一身西服從試衣間走了出來。
那套西裝和我身上這件正在試穿的婚紗完美搭配,像極了一對新人。
周聿白的瞳孔驟然收縮。
我走上前,親昵地爲陸雲飛整理領帶。
“雲飛,你穿這身真好看。”
然後從包裏拿出一個絲絨盒子。
裏面是一枚鑽戒,是我當初買來準備在婚禮上交換的對戒之一。
我將它戴在了陸雲飛的手上,他配合地握住我的手。
我們親密的舉動刺痛了周聿白的眼睛。
他猛地甩開沈月月,沖過來質問我。
“林溪!你爲什麼把我的戒指給他?”
我一臉無辜地看着他。
“你不是讓我把婚紗讓給月月嗎?”
“那你的戒指給雲飛也很合理啊。”
“再說了,你不是總說男女之間不用那麼計較嗎?”
我用他曾經對我說過的話,堵得他啞口無言,臉都氣綠了。
試衣間外,沈月月攔住我。
“林溪,你別得意,聿白最愛的人是我,他早晚是我的!”
我冷笑一聲。
“他那麼愛你,爲什麼跟我訂婚,而不是娶你?”
一句話直戳她的痛處。
她被懟得咬牙切齒。
回程的車上,周聿白終於忍不住了。
“林溪,你能不能不要再跟陸雲飛來往了?”
我學着他以前不耐煩的樣子打斷他。
“又來了!我跟你訂婚,不代表我沒有交朋友的自由!”
“我們都訂婚三年了,你要是信不過我,當初就別求婚啊!”
周聿白徹底被激怒了。
“交朋友?你跟陸雲飛舉止親昵,不僅送他貴重禮物,甚至把我的婚戒都給了他!你跟我說只是朋友?”
“林溪,你眼裏還有我這個未婚夫嗎?”
他嘶吼着,發泄着積壓多日的委屈和憤怒。
我靠在副駕駛座上一言不發。
當他赤紅着眼睛看向我時,才發現我已經閉着眼睛睡着了。
均勻的呼吸聲,在此刻安靜的空氣中格外清晰。
【叮!心碎值已達50。】
我能感覺到他幾乎要燒穿我的憤怒。
良久,車門被猛地打開,又被重重關上。
確認他走遠了,我才睜開眼睛。
周聿白,這種被無視的滋味好受嗎?
幾天後的周氏集團年會上。
沈月月“病愈”歸來。
看到我,她立馬走了過來,臉上掛着虛僞的笑。
“林溪姐姐,聿白今晚的開場舞,邀請的是我哦。”
“你說,周太太的位置,還能有你的份嗎?”
我晃了晃手裏的酒杯,聳聳肩。
“一個外人跳開場舞,你們公司還真是特別。”
一句話讓她臉上的笑容僵住。
她眼裏閃過一絲算計。
不一會兒就端着一杯紅酒朝我走來。
然後裝做腳底不穩,想往我身上潑。
可還沒等她得逞,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碎裂聲和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