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媽燉了參湯,”
大早上吃完飯,秦秀秀就來了兒子房間。
她手上端着一個陶瓷碗,說是參湯,其實就是幾片參在開水裏泡一陣子。
沈時序早飯沒吃幾口,一直躲在房間的書桌上,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聞言,他硬挺的眉毛一挑。
“放下吧。”
秦秀秀連忙把碗放下,然後站在那巴巴看着沈時序。
後者無奈,只得放下手中的螺絲刀,端起碗三兩口喝完。
參湯泛黃,入口微苦。
沈時序喝完後淡淡開口,“不用做這些事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秦秀秀神情一僵,訕訕說到,“媽,也沒別的意思。”
“只是你都要結婚了。”
“媽聽說市裏有一家醫院,看男科很有名,不然我們去……”
看看兩個字還未說完,沈時序一個眼神掃過來,秦秀秀立刻消聲。
“媽不說了,你忙,你忙,”秦秀秀低着頭出去了,邊走邊抹淚。
對方出去後,沈時序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的那堆零件,沒了繼續擺弄的心。
他把東西一推,站起來瘸着腿出去。
外面秦秀秀在和沈嫣訴苦,聽到動靜母女倆齊齊回頭。
“媽,房間的家具換了吧,現打來不及了,你去鎮上買些成品回來。”
沈時序說到,“我這裏還有150塊錢,你先拿着。”
現在的家具,無非就是櫃子、桌子、床這些。
床不換了,但是櫃子要換個大的,還有新媳婦要用的梳妝台。
秦秀秀:“媽知道,我這就去。”
“媽還有錢呢,你別擔心。”
沈時序沒理會對方的推辭,直接把錢塞到她手裏。
塞完,又回了房間,繼續當悶葫蘆。
“媽,大哥這樣,結婚的時候怎麼辦啊。”
沈嫣小聲嘀咕了一句,“一言不合去接親,感覺老太太會炸。”
沈時序從小到大都很優秀,18歲那邊應招入伍。
23歲時村長敲鑼打鼓來到他們家,恭喜秦秀秀,說時序升到了團長。
僅僅半年,時序突然被人送了回來,當時他躺在擔架上,大腿上裹着紗布。
自那以後,村裏人都說時序廢了,原本相看好的姑娘也退親了。
好容易有個願意嫁過來的,就算是得罪二房,秦秀秀也不怕。
她滿臉堅定,“沒事。”
“老太太若是想鬧,我頂着。”
“本來這事二房就不占理,當時這門婚事是老爺子定的,又沒說給哪個孩子。”
“前些年你大哥定了親就算了,現在老大沒結婚呢,怎麼着也輪不到老二。”
反正難得有個長得漂亮,家世也好,人也不錯的姑娘願意嫁過來,秦秀秀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破壞她兒子的婚事的。
“再說了,”她鼻孔一哼,“二房的想讓沈時川兼祧,也不看看人家姑娘同意不。”
就二房那情況,嫁過去還不一定有好日子過呢。
沈嫣20歲了,之前上了高中,今年跟沈時川同批高考,結果她沒考上。
秦秀秀準備忙完這陣子,讓她在鎮上找個班上。
今天沒事,她帶着沈嫣一起去買家具。
倆人前腳剛出門,後面沈時川和姜蔓也出門了。
他們倆也打算去買點家具。
幾個人差了二十來分鍾,上了不同的牛車 ,到了鎮上後又轉車去了家具店。
最後到的時間沒差幾分鍾。
“時川,你看那是不是大伯母和沈嫣,”姜蔓拉住沈時川,沒讓他進去。
前面的人穿着淺黃色的上衣,身材微胖,旁邊的小姑娘梳着麻花辮,一身格子裙。
正是秦秀秀和沈嫣。
“嗯,她們居然也來買家具。”沈時川腳步一頓。
姜蔓眼珠轉了轉,“看來,大伯母是嘴硬心軟,說着不騰房,不還是乖乖來買家具了。”
沈時川沒吭聲,實際他也是這麼想的。
堂哥又不結婚,他們買新家具沒用,這些還不都是給他們買的。
“行了,等他們走了我們再進去,到時候問問他們買了什麼。”
打定主意後,倆人索性走到馬路對面一人買了一個冰棍,隨後就這麼站在樹蔭下,遠遠地盯着這邊。
秦秀秀和沈嫣進去了最少半小時,沈時川都快被太陽曬化的時候,對方慢悠悠出來了。
離開的時候,臉上的褶子笑成了一團。
她們前腳走,沈時川後腳帶着姜蔓過去。
“老板,勞煩問一句,剛那兩人,買了些什麼東西?”一進去姜蔓就問道。
見老板沒說話,姜蔓拉着沈時川的胳膊,一臉嬌羞的再次開口。
“年紀大那個是家裏的長輩,東西也是給我們買的。”
“我們快結婚了,想看看他們買了什麼,想着缺了的自己補上,這事總不好意思問長輩。”
沈時川長得白白淨淨,一看就是個讀書人,而姜蔓臉上的嬌羞藏不住,倆人倒像是個未婚夫妻。
老板打量完,開口說道,“買了衣櫃還有梳妝台,還有落地衣架那些。”
沈時川和姜蔓聽完,倆人對視一眼。
沈時川:“是讓你送到大石村對吧。”
老板:“對對對。”
行了,妥了。
沈時川臉上露出淺淺的笑意,謝過老板後,他帶着姜蔓離開了這裏。
家具和一應物品,大伯母買完了,倆人沒什麼好買的,索性在鎮上逛起來。
一直晃悠到吃過午飯才回去。
剛進家門,沈時川就聞到一股臭味,不用想也知道他爸又拉了。
沈時川捂住鼻子,“媽,你怎麼還沒清理。 ”
劉芬芳正在灶屋洗碗呢,“等會兒。”
她拔高聲音,“我先把碗刷了,還有要回來的肉,我要切一下,晚上燉了吃。”
那天她被兒子逼着去了娘家,終究是要了一小塊肉回來。
中午劉芬芳做了一點,剩下一塊晚上要吃。
“時川哥,不然我去幹?”姜蔓扯了扯他的袖子,“也不能讓爸一直這麼忍着。”
“不過,林清棠今天怎麼也沒來。”
“她這幾天太不對勁了。”
說完姜蔓作勢要進屋去處理沈父,只是剛動了一步,她開始呼吸加重,面色慘白。
“蔓蔓,”沈時川滿臉擔憂的過來把人抱在懷裏。
姜蔓可憐巴巴的看着他,“都怪我沒用。”
“你放心,我一定能克服的。”
她長得還是不錯的,這幾年又養尊處優,皮膚白皙細膩,一雙圓眼溼漉漉的。
軟玉在懷,沈時川心一動。
他把頭埋在姜蔓的脖頸間,輕聲說道,“不需要克服,這本來也不是你該做的事。”
“你是兒媳婦,伺候公公很不方便,這些事讓林清棠來。”
姜蔓柔聲嗯了一句。
“啊,”她整個人突然被沈時川抱起來。
“時川!”
“大嫂,我們該回去午休了。”
沈時川眼底閃着火光,他三兩步回房,隨後把房門一鎖,窗簾一拉,不一會兒房間內只剩下姜蔓的調笑聲。
隔壁沈父躺在床上,身下黏糊糊的。
他表情陰鷙的喘着粗氣。
兒子說的對,伺候自己是林清棠應該幹的活,她最近太不像樣了。
等結婚後,要好好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