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皇室,武力巔峰僅有一人,那便是文景帝身旁的大太監劉盡忠,天榜強者。
而九品武夫,亦是鳳毛麟角,屈指可數。
常規戰力,多爲七品、八品之流。
曹兵虎口崩裂,鮮血染透袖口,渾身如被萬蟻啃噬,劇痛難當。
他心中驚駭:哪裏冒出來的九品武夫?
那兩個旦角,早已嚇得癱軟在地,渾身瑟瑟發抖,屎尿齊流。
方才那枚石子帶來的壓迫感,猶如泰山壓頂,讓他們幾乎窒息。
魏瑾一襲青衣,飄然而至神宮監。他冷眼掃向小六子,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迎接皇後娘娘?”
曹兵盯着魏瑾腰間的腰牌,心中一凜:太監?九品的太監?
難道是劉盡忠的幹兒子?我何時得罪了劉盡忠?
小六子見魏瑾腰牌,氣勢頓時一漲:“咱家乃神宮監少監,迎接皇後娘娘,有何不可?”
曹兵聞言,神情大變,急呼:“公公手下留情!”
然而,魏瑾只是輕輕一揮手,一道罡氣如利刃出鞘,直接將小六子釘在牆上,五髒六腑皆碎,死得不能再死。
武後在玉慧的攙扶下,款步走進神宮監。
她傲然看向曹兵,冷聲道:“區區一個奴才,也敢對本宮不敬?曹兵,你手持兵刃,意欲何爲?”
曹兵嚇得急忙扔掉手中短刀,噗通跪地:“奴才參見皇後娘娘,誤會啊!奴才剛才……”
武後,文景帝養在宮中的吉祥物。
曹兵又是李貴妃的人,自然不將她放在眼裏。
可他萬萬沒想到,武後身邊竟會有九品武夫守護。
身爲後宮之主,武後即便當衆擊斃他,也無人敢置一詞。
曹兵秒慫。
魏瑾冷眼掃向癱倒在地上的旦角,不屑道:“陛下讓你掌管神宮監,你就是這麼管的?”
言罷,手指一勾,一道劍氣如閃電般擊碎曹兵的丹田。
“來人,將他吊在神宮監門口,以儆效尤!”
魏瑾轉過身,目光落在門口那個小太監身上:“你叫什麼名字?”
小太監急忙跪地:“奴婢叫王凱!”
魏瑾眼中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光芒:“以後,你就是神宮監掌印太監。”
王凱咣咣磕頭:“奴婢謝皇後娘娘提拔、謝魏公公舉薦!”
武後扭頭看向魏瑾,心中疑惑:魏瑾一直在藏書閣,王凱怎會知道他姓魏?
以魏瑾的城府,怎會貿然提拔一個不認識的人?除非,王凱是他的人!
“小凱子,”武後坐下,緩緩道,“希望你不要辜負魏瑾的信任。”
話裏有話,意味深長。
王凱跪地大聲道:“奴婢一定牢記皇後娘娘教誨!”
武後道:“一個月後便是高祖皇帝誕辰,本宮將此事交給你,莫讓本宮失望。”
“奴婢遵旨!”王凱猛地起身,“皇後娘娘,奴婢實名舉報前掌印太監曹兵貪污受賄、中飽私囊、與戲子淫亂、玷污後宮……等二十項大罪!”
“哦?”武後盈盈一笑,“可有證據?”
一盞茶後,王凱拿着證據回來,裏面詳細記錄了曹兵的罪證。
武後合上罪證,怒道:“大虞國庫空虛,陛下爲祭祖一事省吃儉用,曹兵這狗奴才竟貪污數百萬兩白銀,該千刀萬剮!”
“娘娘!”王凱憤慨道,“不單單如此,曹兵仗着李貴妃的寵信,在後宮公然出售官職……”
“嗯?”
魏瑾露出警告的眼神。這小子,什麼都好,就是還得磨煉磨煉。
眼下,還動不得李貴妃。
王凱連忙低頭,不再言語。
“撥一百萬兩給你,祭祖一定要辦得漂漂亮亮。”武後站起身,“其餘銀兩,明日日落前送到內庫。”
剛走出神宮監大門,武後咬緊嘴唇:“魏瑾,你在內庫也有眼線吧?”
魏瑾回道:“皇後娘娘果然聰慧過人。”
誰說在藏書閣十年就碌碌無爲?
大虞尚武,宮女、侍衛、太監立功後都有資格進藏書閣查閱武道秘籍。
無人知曉,魏瑾這十年中收了多少弟子,在皇宮內藏了多少眼線。
“去內庫!”
武後丟給魏瑾一個風情萬種的白眼。
曹兵貪墨的銀兩只能送到內庫,所以今天必須把內庫也掌握在自己手中。
……
內庫。
武後一路上懷疑了很多人,卻唯獨沒想到內庫掌印太監刁鵬是魏瑾的人。
刁鵬跪地:“弟子刁鵬參見魏師!”
魏瑾扶着武後坐下,淡淡道:“起來吧!”
刁鵬武道天賦一般,魏瑾指點他的卻是算經。
五年前,刁鵬身爲內庫少監陷入困局,差點成爲掌印太監的替死鬼。
是魏瑾指點他,幫他找出賬簿裏的貓膩,一舉將掌印太監送進天牢。
刁鵬也借此機會得到文景帝的信任,管理內庫。
如今內庫賬目清晰明了,日漸富裕。
一盞茶後,武後帶着魏瑾憤憤離開。
據院子裏的小太監說,刁鵬言語得體、進退有度,只忠於文景帝,武後無功而返。
上了馬車,武後臉上哪裏還有半分怒氣?剛才就是在演。
“魏郎,你究竟還有多少秘密?”武後媚眼如絲,跪在魏瑾身前,幫他捏腿。
“皇後,”魏瑾閉目養神,“你猜陛下是什麼反應?”
“陛下?”武後嬌笑道,“我給他送了四百萬兩白銀,解他燃眉之急,他高興還來不及。反而是李貴妃,怕是坐不住了。咱們下一步做什麼?”
武後躍躍欲試,當了五年吉祥物,那心情就像是“三年之期已到”的龍王贅婿,終於不用再忍了!
魏瑾緩緩道:“什麼都不做,做的越多,越有可能出錯。只需安心等祭祖時李貴妃出手。”
他還有一句話沒說:想試探一下欽天監監正李守誠的態度。
李守誠是高祖皇帝的謀士,九品方士,已經活了三甲子。傳聞大虞不滅,李守誠不死,對宗師也可立於不敗之地。
魏瑾晉升陸地神仙後,唯獨看不透的人就是李守誠。
但以什麼理由試探李守誠?
……
翊坤宮。
瘋狂的李貴妃把屋內砸得稀巴爛,前所未有的恐懼涌上心頭。
那個死太監怎會知道她和卓郎的事?
雍王是文景帝的種,可監正對武曌的批語卻讓她如鯁在喉。
空氣中浮現一道水波紋,方士卓不凡扶起李貴妃,柔聲道:“小靜,誰惹你了?”
李貴妃哭道:“卓郎,是武曌那個賤人……”
她將今日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卓不凡手心浮現金色羅盤,飛速轉動,一個個光點在空中構成一幅星圖。
他掐指一算,收起羅盤:“無妨,那魏瑾的父親魏無忌和武曌的父親武士軍是同年,二人自幼相識。
十年前巫族破山海關,魏無忌殉國,魏瑾被母親扔到枯井內才保住性命。
魏瑾扮做乞丐進京告狀,不想被人牙子送進宮裏做了太監。
在藏書閣無師自通,成了九品武夫。區區九品武夫,不足爲據。”
李貴妃緊緊貼在卓不凡懷裏:“卓郎,可是內庫印鑑、令牌都讓那賤人搶走了,該如何是好?”
卓不凡自信道:“就讓她得意一時又如何?武曌管理祭祀,到時候正好把鍋甩給武曌。”
“嗯!”李貴妃如同溫順小貓,柔聲道,“可惜雍王不是我們的孩子!”
“只要是你的孩子,我就會把他當成我的孩子。”卓不凡心中暗道:你特麼瘋了?以爲皇室宗親、欽天監都是傻子嗎?還想混淆皇室血脈?
要不是我能夠屏蔽天機,一進宮就會被劉盡忠察覺。
李貴妃露出癡迷的眼神:“卓郎,到時候我就給你生十個八個孩子……”
卓不凡摟住李貴妃:“嗯!”
你算什麼玩意?也配給我生孩子?
要不是你足夠蠢,我會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