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韓灝和江生兩人互相抓着身上的虱子,韓灝正認真的翻着江生的頭發,尋找一個個的虱子,韓灝已經決定了回頭一定要把自己的頭發剪了,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簡直難受死了,就算自己注意衛生但是身邊的人都有虱子,就算自己再注意也沒用。其實他不知道在大滄的正規部隊,對於士兵的衛生是有要求的,不像罪囚營那樣,只要保證這群罪囚亡命徒不死就行。

太陽越升越高,一個個的壯丁被帶了過來,很多人都三五成群的坐在空地上,韓灝這時候躺在空地上,嘴裏叼着一根草根,江生正在翻看自己大哥的頭發,幫大哥抓着虱子。韓灝也在盤算,看到這些被帶來的“新兵”很多都是老實巴交的,大滄這個王國最近幾年不好過,兩面開戰,現在這麼着急的補充兵員,恐怕新的戰爭又要開始了。

這片大陸被稱爲滄瀾大陸,有三個國家,被稱爲滄瀾大陸是因爲之前大一統的那個王朝叫滄瀾帝國,後來國家分裂,分裂成十數個小國家,幾百年的戰爭,終於變成了三個國家,韓灝所在的大滄,北面的大瀾都是繼承了之前大一統王朝的部分遺產,而東面的王國是一個由遊牧民族和之前那些被滅的十數個王國的遺老遺少組成的聯合體,對外成爲大東王朝。大滄的現任國主的爺爺是個有雄才大略的,當時趁着大瀾新國主即位,趁機出兵開戰,數十年的戰爭,差點把大瀾打死,占了大瀾好幾個行省。奈何大瀾是三個國家面積最大的,足夠的戰略縱深,足夠的後勤保障,兩代國主的努力,終於扭轉了戰爭的局勢,在大瀾現任國主的努力下,戰爭形勢逆轉,大滄節節後退,而大滄曾經的盟友大東王朝也調轉槍頭,和大瀾一塊攻打大滄,大滄終於在去年和大瀾達成了和解,之前占領的土地全部被大瀾拿了回去,還割讓了北部的一個半行省,大滄的國都的位置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因爲太靠近前線了,這個世界可沒有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想法,目前朝中的貴族,王族正在商量着怎麼遷都呢。百年戰爭,這個大滄已經變得搖搖欲墜了,現在的國主也不算昏聵,結束了和大瀾的戰爭,但是卻沒有結束和大東的戰爭,因爲他知道,之前的百年戰爭大東侵占了不少大瀾的土地,如今和大瀾講和,那麼大瀾肯定要抽出手來收拾大東了,自己這個時候不趁機從大東咬一口肉下來回回血,那麼自己的王國早晚要滅亡。韓灝和江生之前立下的功勞就是針對大東王朝的一個千人隊的後勤保障,小規模的戰爭已經開始了。

韓灝思緒亂飛,說實話,來到這個世界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但是既然來了,那就得活下去,他可不想給穿越者丟臉,奈何自己沒有系統啊~他已經試了很多次了,自己真的沒有系統傍身,而前身只給自己留下了一身力氣,和自己也不清楚算不算高手的實力。韓灝估計這具身體身高差不多190左右,一身腱子肉,說實話真搞不懂在罪囚營那種地方,前身是怎麼長出這身高體重的,而江生在他身邊給人一種光頭強在熊大熊二身邊的感覺,而且他自己也納悶,爲啥會有黑牛這個名字。直到前幾天他在罪囚營的時候洗了個澡,江生看到他後一句:“大哥,你不黑啊!”他才反應過來,泥馬前身不洗臉!韓灝起身剛要在找一根草塞進嘴裏的時候,聽到江生的聲音:“大哥,好像是火頭兵來送飯了!”韓灝才抬頭望了過去,幾個圍着已經看不出白色圍裙的火頭兵,正推着兩輛板車過來,爲首的那個手裏還提着一個食盒,吐掉嘴裏被嚼爛的幹草,韓灝也有些疑惑:“怎麼中午還有飯?”大滄的軍隊一直都是兩頓飯,朝食,夕食兩頓。五天一操,操練當天才給三頓飯,沒想到今天竟然中午還有一頓午食。“管他呢,吃飽了再說。”說着把新撿起來的幹草塞嘴裏,沒辦法,煙癮犯了~這個世界好像沒有煙草,只能嚼草根了。打頭的那個火頭兵進了百戶的帳篷,沒一會出來了,百戶走在前面,已經沒有穿那身鐵甲了,一身灰色的衣服。拉開圈着這群新兵的柵欄門,火頭兵把板車推了進來,所有的新兵都看了過去,紛紛起身往前湊。而火頭兵也敲着木盆,大喊着放飯了!放飯了!所有人一下子擁擠了過去,韓灝拉着江生也往前擠,他人高馬大的,力氣又大很快擠到了前面,這是看到亂糟糟的場景,百戶冷哼一聲,拔出了腰間的刀,所有人一下子安靜了:“都給老子排隊!誰再敢鬧騰,哼哼!”說着一揮刀,一刀砍在碗口粗的柵欄上,韓灝撇撇嘴,這都沒砍斷,裝13不成拉了一坨大的,他剛要笑出來,只見到那根木頭一下子就變成了大小不均勻的碎塊,灑落在地上。這個內力的運用,這個百戶絕對是個武者,實力應該不如自己,但是一個百戶就是武者,這個世界的修煉者看來也不值錢呀,自己這個武師看來也是個不值錢的小角色。百戶沒有收回刀,刀尖指着韓灝:“你!跟我來!”韓灝有些懵,自己不是沒笑出來麼。但是臉上立馬掛上諂媚的笑容,塌着腰,擠開人群“長官,您有什麼吩咐?”百戶沒有回答他,卻看着人群:“再讓老子看到你們哄搶…”話沒說完轉身就走,韓灝只能跟在百戶的身後進了百戶的帳篷。

百戶把腰間的刀掛在帳篷的武器架上,大剌剌的坐在帳篷的方桌後,桌子上放着食盒。韓灝看到百戶瞟了一眼食盒,立馬懂事的過去伺候,一邊往桌子前走,一邊在自己的衣服上擦手。百戶皺眉伸手指着帳篷門口的“去淨手!”韓灝立馬應是,轉身的一瞬間立馬開始國粹問候百戶,當然了是唇語問候,蹲在帳篷門口的木盆前洗幹淨手,在身上擦幹水跡。來到方桌前從食盒裏拿出一樣樣食物,心裏暗罵:我上早八的,吃這麼好,這麼多,撐死你丫的。剛才他看到火頭兵準備的食物,粗糧烤餅和野菜粥,那個粥…嗯…還不如說是熱水裏面丟了幾片爛菜葉呢。再看看這個百戶,一只燒雞,一條蒸魚,還特麼的不知道是什麼肉的一盤燉肉,兩個青菜以及一碟烙餅。韓灝努力吞咽自己的口水,喉結滑動。百戶拿起筷子,慢條斯理的加了一筷子。“我看了你的記錄,充軍十年,兩年就累功出來了,看來你很有本事呀!”菜還沒有送進嘴裏,抬眼看着韓灝。韓灝,聽到這個話,收回盯着那只燒雞的眼睛,偷偷瞥了一眼百戶,立馬低下頭“僥幸,僥幸,都是運氣好。”說完就低着頭,眉頭微蹙。不知道這個百戶爲什麼突然問這些,前身做的事跟我韓灝有什麼關系。低着頭,只聽到咀嚼聲。“兩年,累計人頭46顆,燒了大東一個千人騎兵隊的糧草,這些都是僥幸?”韓灝冒出冷汗,感覺自己今天的孫子裝過了。立馬開口解釋:“大人,我有些武藝傍身,而且天生力氣大幾分,所以才憑借運氣累功得到赦免。”他只能解釋一下自己爲什麼能活下來,還累功得到赦免。想要偷偷地看一下百戶的臉色,但是還是忍住了。

“爲何充軍?”韓灝有些無語,一個百戶,說話文縐縐的,真讓人難以接受,只能繼續開口回答:“小人,從小被賣身到南江省韓家爲奴,後來不知道怎麼了,韓家就被朝廷判了罪,因爲我是家奴,就被充軍了。”本來正在低頭夾菜的百戶聽到這些也很意外,放下筷子,皺着眉頭“韓家,南江行省的韓家。”百戶從懷裏掏出兩個圓筒,打開粗的那個手腕一抖一個小棍子彈了出來,另一只手接住,叼在嘴裏,韓灝發現百戶沒說話,抬眼偷看,心裏大震,煙!我湊!這個世界有煙!百戶打開另一個小的圓筒是個火折子,點燃嘴裏的煙,深深吸了一口,韓灝也努力呼吸,吸着那飄散出來的二手煙。韓灝有些意外,自己前身的記憶力沒有對於煙草的記憶,可是他那裏知道,煙草在這個世界是貴族專享的,前身只是一個低等的護院家奴,哪裏會見到這些。“韓家的功法很多,看來你也修煉了?”韓灝立馬回神,又用力吸了一下二手煙“主家是有傳下功法,修煉這麼多年現在也只是第四層武者境界。”百戶點點頭,又吸了一口,透過煙,緩緩說:“韓家叛國,當今國主仁慈,只殺首惡,你現在已經累功贖罪了,看你有幾分實力,以後就做我的親衛吧。”韓灝有些意外,抬頭看着被煙霧遮住看不清臉的百戶,立馬抱拳行禮:“謝百戶大人看中,可是我那個兄弟。”“呵,你倒是講義氣,朝廷規定,百戶可有衛兵一什,我現在一個都沒有。”韓灝懂了百戶的意思,又是不停的彎腰鞠躬行禮。百戶擺擺手,把還剩半根的香煙丟在地上:“去吧,一會進來收拾。”韓灝立馬慢慢後退出帳,路過百戶放置鐵架的架子,看到了百戶的身份牌:百戶 李雲峰。竟然有姓,怪不得吃這麼好,看來是世家貴族子弟。

韓灝退出帳篷,火頭兵的飯已經快分完飯了,韓灝立馬跑過去排隊,一碗野菜清湯,兩個烤餅,韓灝端着木碗,看到席地而坐的江生,走了過去,坐在江生對面,喝了一口湯,小聲的說:“百戶讓咱倆給他當親衛。”江生有些意外看着韓灝:“大哥,這不是好事嗎?”江生看着很瘦弱,但是也是有實力的,在罪囚營的時候修煉了大滄軍隊的功法,後來韓灝的前身也把自己修煉的功法傳給了他,現在也是三級武人了。韓灝一邊把烤餅掰碎泡進碗裏,點點頭:“算是好事吧!”韓灝把另一個烤餅丟給江生,江生接過烤餅塞進包袱裏。存糧是在罪囚營存活的經驗,江生自己的餅也只吃了一個。就算兩個餅都吃了也吃不飽,肚子裏有食就行了,存下一個等以後就是救命的糧食。“一會咱們去伺候咱們的李百戶去,媽的,咱們在這裏吃糠咽菜,他在裏面大魚大肉的。”江生望了一眼那個百戶的帳篷:“不知道一會有沒有剩呢。”

“肯定有,要是都吃了,撐死他狗日的。”說完兩人相視一笑。幾口吃完已經泡透了的烤餅,韓灝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走吧,百戶大人應該也快吃完了。”伸手把江生拉了起來。江生背着兩人的包袱,跟着韓灝來到百戶帳篷外,站在帳篷外等着一會進去。整個大營裏新兵不少,但是都被一個個柵欄隔開,韓灝留意了一下,發現這次被新兵最起碼得有幾千人,看來之前的戰鬥損兵折將不少,補充這麼多新兵,而且自己的這個百人隊都是新兵,要麼是新擴的,要麼就是之前整個百人隊都死完了。戰爭就在眼前,自己一定要活下來。沒多久聽到裏面傳來聲音,韓灝帶着江生進了帳篷裏。先行抱拳軍禮,眼神卻偷偷地看桌子上的食物,果然還剩下不少。百戶在掛刀,韓灝立馬上前幫着百戶掛刀。“這幾天你們要在大營操練,一會會有老兵過來帶你們,你倆是我的衛兵,也是老兵了,就不用了,留意有沒有合適的挑出來,湊一個什。”韓灝立馬應是,江生也有眼力見的收拾殘羹剩菜,韓灝也遮擋着百戶的視線,方便江生往懷裏揣東西。百戶比韓灝矮了大半頭,而且也沒有韓灝身材寬大正好能遮住。江生把剩下的燒雞,燉肉揣進懷裏,剩下的幾個烙餅也往懷裏揣。江生手腳麻利,把這些肉食揣好,盤子裝進食盒裏。提着出了帳篷去找還在那裏等着收餐具的火頭兵,韓灝看到江生出去了,知道已經搞定了,也不再遮擋百戶的視線,百戶把自己的身份牌掛在腰間,活動了一下手腕,吩咐道:“你一會拿着名冊去點名,下午有軍械庫的來送帳篷,帶着他們把帳篷扎起來。”

“是!”韓灝簡潔的回答。“你們的帳篷就扎到我帳篷旁邊就行,在大營你們晚上就不用值守了。”還好應是。跟在百戶身後,看到江生已經往回走了,懷裏已經不再鼓鼓囊囊的了,看來已經把吃的收好了,韓灝對江生眨眨眼,倆人跟在百戶身後,江生對韓灝咧嘴一笑眨眨眼。

倆人跟着百戶來到柵欄裏,所有的新兵都識趣的站了起來,聽着百戶訓話。韓灝打了個哈欠,靠着一根棍子,聽百戶給那些新兵畫大餅,有些百無聊賴。

沒多久十幾個老兵過來了,韓灝掃視他們一圈,估算着這些人的武力值,感覺好像自己打贏這十來號人問題不大。畢竟自己前身的戰鬥記憶自己回憶了不止一遍。新兵們剛吃飽沒多久,就要開始痛苦的訓練了,十幾個老兵兩人帶十個人,把人一份,帶着他們列隊,說着軍規,而百戶李雲峰就在哪裏看着,韓灝識趣的跑回百戶的軍帳搬來椅子,放在百戶身後,百戶看他一眼,皺皺眉頭。本想呵斥,但是想到自己畢竟是大族出身,就算是在軍伍也不好和這些賤民同甘共苦,摘下腰間的寶刀丟給韓灝,坐了下來,看着那群老兵操練新兵。

就這樣,新兵們被一日復一日的操練,而韓灝也帶着江生拿出自己曾經在豪門伺候人的本事,伺候着百戶。平時偷吃百戶的剩菜,晚上韓灝則帶着江生在帳篷裏修煉,運行真氣,指導江生沖擊竅穴。而他也在一遍遍的運行真氣沖刷經穴,只有打通任督二脈全身真氣融會貫通才能邁入武師三重。運行內力,打通兩條經穴邁入武人,打通十二條經穴就是武者三重,任督二脈打通一條就是武師境,當全身的內力能夠打通所有的竅穴,融會貫通,運行大小周天,內力蛻變成真氣,就邁入宗師境界了。韓灝憑借前身的記憶知道,很多人都是卡在最後一重,內力無法蛻變成真氣,而且打通最後的任督二脈也並不安全,很多人就是在沖擊竅穴變成了廢人。所以他在尋找技巧,在小心翼翼的嚐試。

時光荏苒,秋日也來到了尾聲,黃葉也越來越少,新兵們也從之前的列隊,跑步,慢慢的開始接觸武器,每天在那裏舉着長槍,練習突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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