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麥子和滿倉兩個人晃晃悠悠的回來,韓灝笑着看着勾肩搭背的兩個人,麥子的性格有點像以前的江生,都是內向型的,只不過兩人性格形成的原因不同,麥子更多是因爲從小家裏窮,不敢得罪人,畏畏縮縮的導致了內向的性格,其實就是怕惹事,可是當兵了怎麼還能這樣,所以韓灝一直有意無意的讓麥子和滿倉搭夥,麥子的性格現在已經開朗了很多,兩人勾肩搭背的樣子韓灝猜測絕對是在往對方身上擦手!

遠處深山裏一陣鳥飛起,韓灝警惕的望了過去,李百戶也起身望着鳥群飛起的方向,同樣皺着眉頭,倆人對望一眼,韓灝趴在地上,耳朵貼在地面上,閉上眼,仔細的傾聽,而李百戶也來到韓灝身邊,膝蓋着地,看着傾聽的韓灝,等待他的結果,其他的士卒已經端起長槍,以韓灝和李百戶爲中心,成半圓圍繞着兩人,槍頭對外,警惕的看着黑暗。韓灝皺着眉頭,傾聽了半天,沒有感覺到震動,只能起身,對着李百戶搖搖頭:“沒有震動,要麼是敵人的探子,要麼就是野獸捕獵!”李百戶也眉頭緊鎖,又看向剛才鳥群飛起的深山,沉聲道:“先回去吧,一會稟報,估計外圍的哨騎也去查看了。”韓灝點點頭,起身,拍了拍土,就聽到山林裏傳來的獸吼,聽動靜是老虎的吼聲,所有人都長出一口氣,虛驚一場,原來是山君狩獵,所有人重新列隊繼續巡邏。剛才緊張的氣氛消散,反而開始小聲討論老虎,所有人都興致勃勃的,話題從老虎的威猛變成了一山不容二虎,接着又跳到老虎身上各個部位的神奇功效。那猥瑣的笑聲一陣陣傳來,韓灝走在前列,一次次的張望那虎吼傳來的區域,太黑了,根本看不清,但是韓灝總覺得虎吼的區域和鳥群飛起的區域距離不一樣,但是根本看不到什麼,只能寄希望於哨騎過去查看了。大軍駐扎,老虎怎麼會來軍營這麼近的區域捕獵?野獸最是敏感,不應該啊!他一直皺着眉頭,直到到了另一個哨所交了軍令回營睡覺韓灝都是皺着眉頭,一夜無眠。

韓灝期待了一宿,結果啥事沒有,讓他有些失望,他不知道自己期待什麼,難道期待敵人來襲營?

天亮了,吃過早飯,今天百人隊沒啥事,反正渡過河了,時刻備戰唄,等待這座大營修建完畢,就能進軍了。如果大東人來襲,肯定是大部隊,不可能不被發現,依托這座暫時還是臨時性大營的營寨,打起來也不吃虧。由於他們百人隊沒有人夜盲,所以他們被安排的都是夜間巡邏的任務,白日裏大家都在補覺,韓灝則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用內力一點點的撐開自己的靜脈,渾身大汗淋漓,不是累的,是疼的。那種痛無法形容,每次拓寬靜脈的疼痛無法形容,當內力散去,拓寬的靜脈又傳來一陣陣的瘙癢,這種感覺……簡直酸爽!

吃過午食,韓灝就在打聽昨晚的情況,他想知道昨晚的遊騎兵有沒有去探查鳥群和虎吼,他回憶過前世動物世界看過的內容,老虎那種吼聲很大可能是恐嚇,而不是捕食,老虎作爲大自然進化的堪稱完美的掠食者捕獵過程不可能發出聲響,昨晚的吼聲絕對有問題,如果是踩中哨兵布下的陷阱也不可能只叫一聲。奈何昨晚的情況沒人知道,他也詢問了後面巡邏的隊伍的士卒,也都說沒發現異常,所以他打算去打水,看看能不能碰到釣魚的老侯爺,畢竟老侯爺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他要裝作不知道老侯爺身份去各個老頭提個醒,所以他和李百戶匯報沒水了,要去河邊打水,拿了手令和令牌,招呼了幾個人推着水車就從大營後門去打水了。奈何河邊沒有老侯爺的身影,只能在河邊士卒的監督下給水車汲滿水,帶隊回了大營。

回到大營,韓灝一直緊皺眉頭,閉目思索了很久,他想要冒險去查看,他怕有敵兵來襲,一旦敵軍來襲,肯定要切斷浮橋,到時候整個北風軍就被斬斷退路孤立無援了!整個大軍都要被人一口口的吃下去了,自己到時候……自己到時候打不過,還跑不了嗎?想到這裏,韓灝睜開雙目,緊皺的眉頭也鬆開了,我湊,自己這不是鹹吃蘿卜淡操心嘛,皇上不急太監急,自己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真是沒事給自己找事,想明白之後,韓灝心思通達了,臉上也掛着笑,看到江生偷偷溜進帳篷,沒一會兒咂巴着嘴出來,過了沒多久滿倉也偷偷溜回帳篷,也是咂巴着嘴出來,韓灝這個好奇心被勾了起來,沒多久,就見江生和滿倉拉着麥子進了帳篷,韓灝躲在帳篷外,豎起耳朵聽着。

“滿倉哥,生哥,咱們這樣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反正是俺二哥先對不起什長的!”

“對呀!麥子,是滿囤哥先對不起我大哥的,咱們這也是替我大哥報仇了!”聽到這裏,帳篷外的韓灝眉頭又皺了起來,滿囤對不起我?滿囤又幹啥了?他們這是說的哪件事?韓灝正在細數滿囤的罪行,又聽到裏面傳來聲音。

“行了,麥子,你慫啥?俺和江生剛才都喝了!就算俺哥知道了,他也不敢說出來!”

“就是就是,大哥從來不讓咱們喝酒,你就不想嚐嚐?這個酒可是大哥和李二牛他們折騰出來的,剛才喝了一口,渾身暖和呢!”

得,韓灝這算是聽明白了,滿囤這個混蛋偷偷藏酒了!怪不得上次酒喝的數量對不上,這個世界的酒都是米酒,在後勤的李二牛克扣了不少,所以經常來找韓灝喝酒,奈何米酒度數低,喝着不過癮呀,於是韓灝便帶着李二牛搞了蒸餾酒。不得不佩服,李二牛竟然偷偷昧下那麼多酒,差不多二十來斤!韓灝當時看到李二牛抱出的兩個酒壇子都懵了,這特娘的幹後勤都……都這麼……平復心情後,他和滿囤抱着酒,在帳篷裏折騰了一天,二十斤米酒反復蒸餾,弄出了3斤多蒸餾酒,韓灝嚐了一下,感覺差不多四十度左右的樣子,銷毀了證據,當晚就叫李二牛來嚐酒,當時李二牛一口下去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三人也沒敢多喝,平日裏忙裏偷閒的喝兩杯,三斤多酒前段時間喝完了,韓灝還感慨酒太少了,幾次就喝沒了,結果是被滿囤私藏了!此時帳篷裏的三小已經一人一口喝了起來,韓灝突然掀開帳篷的簾子,進了帳篷,正圍着火塘,拿着一個小葫蘆分酒喝的三人都愣住了,三人剛剛一人喝了一口,正在砸吧嘴,看到韓灝進來,就想往身後藏葫蘆,韓灝一人後腦勺上來了一下,從滿倉手裏奪過葫蘆,一腳踢在滿倉屁股上,冷着臉:“長本事了!滾!下次再讓我抓住,皮給你們三個扒了!離百戶遠點,別讓他聞出來了!”三人小跑出帳篷,在一個沒人的空地,蹲在一起,滿倉揉着屁股:“爲啥單獨踢俺一腳?”

帳篷裏的韓灝把葫蘆塞好塞子,晃了晃,掂量了幾下分量,看來滿囤這個渾人藏了不少,最起碼得有半斤!他把葫蘆塞進自己的被褥中,也出了帳篷,這會太陽已經開始西斜了,由於他們是夜間巡邏,火頭營會早一些給他們送飯過來,同時還有一點糧食,算是夜間巡邏的補助,回來以後可以自己再煮點粥。看着偏西的日頭,希望今晚的巡邏順利吧。

晚飯過後,所有人還是早早的入睡。大營的北面是一片平原,到了春日這裏就是天然的牧場。韓灝看了一眼天空,已經有烏雲壓了過來,看來今晚好不好要下雪呀!鑽進帳篷裏,坐在火塘邊,沒有選擇睡覺,反而再次嚐試拓寬靜脈,竅穴。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好上頭,好變態……

子時末,所有人起身着甲,韓灝也從修建狀態蘇醒,他早就感受到了雪花的飄落,不得不說自己現在的感官的確厲害了不少,他滿身的汗水,出了帳篷,頭頂冒着熱氣,感受到渾身的燥熱,韓灝很好奇,自己這算不算是純陽之體了?

如同昨夜那樣整隊出發,韓灝舉着火把走在隊伍前列,雪下了還不算太久,只是在地面鋪上了一層不算厚的積雪,隊伍出了北營門往東邊的哨所報道後,再往西走,和昨晚的路線沒有區別,李百戶走在隊伍最前面,江生跟着舉着火把爲他照亮,韓灝在隊伍的最後面,謹防有人掉隊,雖然想開了,但是還是時不時的會望向大山深處。隊伍裏有人哼起了小調,是韓灝傾情傳授的十八雲手。韓灝聽到大家的歌聲,嘴角也上挑起來,這群人,就這些淫詞爛調學的快。

天太冷了,所有人都瑟縮着,韓灝內力運轉,並不覺得冷,遠處一條火把組成的長龍迎面而來,是另一支隊伍。韓灝今天沒有在最前列,是江生上前對的口令,兩支隊伍交錯而過後,到了昨晚休息的地方,隊伍今日沒打算停下,還不如到了哨所再休息,最起碼那裏有足夠多的熱水和火堆。韓灝瞥了一眼,沒發現異常,這裏已經靠近了山腳,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什麼。又行進一會,掛着銅鑼的滿囤湊過來借着火把的光亮,他看着韓灝,猶豫半天,還是開口:“什長,你今天有沒有撿到一個葫蘆?”

韓灝摘下掛在腰間的葫蘆,晃了晃:“這個?”滿囤有些尷尬的笑着,伸手上前就要奪過來,被韓灝閃身躲開,只能尷尬的笑着:“我這不也是,不也是以備不時之需嘛~”韓灝抿了一口,真特麼的涼,又把葫蘆丟給滿囤。“你是真能算計!就特娘的弄出來那點,你還藏了這麼多!不是我發現的,是那三個臭小子發現的,偷喝被我逮着了!你也不怕被發現!”

滿囤灌了一大口,急忙說自己以後注意。撿了一把雪,塞進嘴裏,去了去嘴裏酒味,就跑到了隊伍的中間。

到了哨所,韓灝發現滿囤的臉色不對,冷汗直冒,有些好奇,過去詢問,滿囤只是擺擺手,隊伍往回走了,滿囤突然來到隊伍後面,拉着韓灝:“俺肚子疼!”韓灝以爲滿囤是不是中毒了,就聽到滿囤接着說:“你陪俺,陪俺去拉……”行吧,一口涼酒加一口雪,拉肚子了……隊伍一直沒停,韓灝照顧來一個人拿着滿囤負責的銅鑼,倆人也沒拿火把,陪着滿囤去方便,滿囤剛蹲下,韓灝覺得自己站旁邊也不像話,也就解開腰帶,打算放水。

酣暢淋漓過後,韓灝提褲子,卻看到不遠處的一個小雪堆似乎在動,韓灝閉了閉眼睛,又看了過去,沒帶火把,的確看不清,看到哪裏只是一個雪堆後,韓灝才移開視線。滿囤也完事了,正在提褲子,韓灝催促滿囤,他感覺那個雪堆有問題,但是又說不出來,他用腳扒開地上的積雪,撿起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內力運轉石頭在空中變成一個個手指肚大小的碎石,砸了過去,噗噗噗……砸入雪中,傳來痛呼,幾個身影跳了起來,其中一人高呼:“被發現了,發信號!”韓灝此時還有點懵,我尼瑪,中獎了,就見跳起的人群有人扯開包裹着的弓箭,拿出一根箭搭弓拉箭,箭頭很奇怪,不是尖銳的,而且是瞄準後方,手一鬆,一聲淒厲的聲響劃過夜空,韓灝這才反應過來,臥槽,響箭,尼瑪這是發信號呢!拔出腰刀,看着對面十幾號人,拉着滿囤就跑,二打十幾,優勢不在我!一邊跑一邊喊:“敵襲!”遠處的隊伍聽到響箭就往這邊跑了。突然感覺到身後有勁風,韓灝立馬拉着滿囤撲倒在雪地上,一根羽箭飛過。

我尼瑪,把老子當兔子射了?韓灝脾氣來了,轉身,雙手握刀,躬身,和對面十幾號人對峙起來,而李百戶帶着人,一邊敲鑼,一邊往這邊跑過來,先是響箭,又是鑼聲,已經驚動了大營,一隊騎兵飛馬而來,所有的傳令兵都動了起來!鼓號手就位,隨時準備吹號擂鼓。而大地突然震顫,那是騎兵沖鋒的聲音!韓灝都懵了,怎麼會有騎兵靠近大營這麼近,聽着動靜,人絕對不少,拉着滿囤就往回跑,正好撞見李百戶他們,從一個士兵手裏拿過自己的長槍,韓灝對着李百戶吼道:“快往回跑,是大東人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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