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斑血跡滲透賀琛的袖子,透過薄薄的衣料滲了出來。
魚小京看到,“啊”了一聲,正想檢查一下,就聽到了鍾晴的大罵。
她罵完還不消停,發覺她差點撞上的人竟然是魚小京,更來勁了。
鍾晴打開車門下來,踩着細高跟走到魚小京面前,兩條細長的腿像圓規。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魚小京罵道:“跟你說話呢,沒聽見?你眼睛瞎,耳朵也聾了?”
魚小京還記着她讓人割了自己漁網的事,眼下賀琛又被她弄傷,聞言氣沖沖地站起來:
“你怎麼說話呢?明明就是你自己開車橫沖直撞,差點撞了人,你還有理了!”
“我撞人?”鍾晴冷笑一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撞人了?”
“我兩只眼睛都看到了!”魚小京大聲道。
他活這麼久也沒見過鍾晴這麼蠻不講理的人,氣得七竅生煙。
“你跟你爺爺一個樣,都眼瞎。”鍾晴不客氣道,“昨天你推了我,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今天又來碰瓷兒了?”
“你、你……”魚小京嘴皮子不如她利索,也不如這人這麼會顛倒黑白,指着鍾晴的手都在抖,卻不知道如何反駁。
魚小京當然可以用蠻力,鍾晴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但魚小京天性純良,加上他也清楚人類社會的規矩,不能隨便傷人,所以自從來到岸上,從沒主動傷害別人過。
“小魚。”賀琛拉了拉魚小京的衣角。
魚小京低頭看他。
賀琛微仰着臉,瞥了鍾晴一眼,低聲道:“不要跟她吵,去警察局。”
因爲發生了交通事故,早已經有人報警了,交警正在往這邊趕。
魚小京深以爲然,點頭道:“好。”
“咱們去警察局!”魚小京把賀琛背起來,扭頭對鍾晴道。
“去就去,”鍾晴諷道,“你以爲我怕你?警察局都是我的人。”
說話間,交警就到了。
幾個交警穿着制服開車過來,原本黑着一張臉,一看到鍾晴的車,臉色就變了。
“鍾姐。”爲首的交警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笑呵呵地走向鍾晴,點頭哈腰道,“怎麼是你?”
鍾晴抱着胳膊,矜持地一笑,輕蔑地掃了魚小京一眼,淡淡道:
“我本來是趕着出門有事,誰想到路上遇到兩個不長眼的家夥來碰瓷兒。”
“黃隊長,”鍾晴對那個中年男人笑了笑,“這事兒您可不能不管吧?”
“當然要管,當然要管。”
黃隊長是他們縣裏的交警中隊隊長。
“你們兩個。”黃隊長轉過臉看魚小京和賀琛,臉色就一肅,“怎麼回事,爲什麼要碰瓷兒?也不睜開眼睛看看,你們碰的是誰的瓷!”
“鍾姐的瓷兒是你們能碰得起的嗎,還不趕緊給人家道歉!”
魚小京不可置信道:“明明是她撞人,怎麼就變成我們碰瓷兒了?”
鍾晴看着自己新做的鮮紅的指甲,唇邊掛着笑意:
“光道歉可不行。他們突然沖出來,給我嚇壞了,這還不得賠點兒精神損失費?你說是不是,黃隊長?”
“是,是。”黃隊長連聲答應着。
他面對鍾晴是奴顏婢膝,面對魚小京和賀琛就是臉色一厲:
“聽到鍾姐說什麼沒?還不快拿錢來,賠償精神損失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