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是自己娘家,一邊是單位的同事,劉淑芬的心自然是偏向娘家的。
但她爲人厚道,劉家也不是刻薄的人家,所以即便是知道蘇紅玉着急出手,也沒打算壓價。
如今蘇紅玉自己主動讓步,劉淑芬自然也不會拒絕。
“我自然是認真的,我知道劉大姐是個厚道人,肯定不會虧待我。
但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知道,我確實是比較着急,所以這個價格,大家也算是互利互惠了。”
劉淑芬贊許的點了點頭。
“你這丫頭,是個有魄力的,將來肯定能成事,這樣、你等大姐兩分鍾,我請個假,這就帶你去找我嫂子!”
“好,那就麻煩劉大姐了!”
說幹就幹,劉淑芬當即就收拾好了賬本,隨後便去領導辦公室請假。
這會正好倉庫也沒什麼事,再加上馬上就到午飯時間了,領導批假批的也很痛快。
兩人十來分鍾的時間,就到了不遠處的食品廠。
劉淑芬的嫂子郭彩霞就在食品廠當會計。
有劉淑芬在其中牽線搭橋,蘇紅玉很順利的把自己工作賣了出去。
下午服裝廠午休時間剛過,一行人便利落的辦好了交接手續。
從此之後,這工作就和蘇紅玉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了。
抱着自己的東西離開服裝廠時,蘇紅玉的心情很是復雜。
可是只要一想到懷裏這一千塊錢巨款,先前那點失落瞬間便一掃而空。
現在這物價,這一千塊錢足夠她花好久了。
有了這些錢票,即便是到了鄉下,她的日子也不會過的太艱難。
更何況,這次她要去的是物產豐富的大東北,棒打狍子,瓢舀魚的地方。
可不再是那個什麼都沒有,只有大風和黃土的陝北小村莊了。
現在是下午兩點,留給蘇紅玉的時間不多了。
明天早上的火車,她要準備的東西還很多。
街道辦發的這些補助票據都是本地的,如果不花,到了那邊也就徹底報廢了。
想到這裏,蘇紅玉腳步一轉,便朝着供銷社走去。
拐彎剛走上大路,距離供銷社還有五六十米遠的地方,一道黑影突然從胡同裏竄了出來。
“蘇紅玉、這個時間你不應該在廠裏上班嗎?怎麼在這?你是不是曠工了?
這工作馬上就是我的了,你要是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影響到我,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蘇長明早就和蘇紅志承諾過,要把蘇紅玉的工作給他。
今天出來吃飯,就是爲了和自己那些狐朋狗友顯擺一下,順便替自己慶祝。
只是沒想到,剛從國營飯店出來,便看到了蘇紅玉的身影,蘇紅志迷迷糊糊的,也沒多想就跟了上來。
看着滿身酒氣,眼神迷離的蘇紅志,她的眼裏閃過一抹厭惡。
從小到大,蘇紅志生病,是她照顧的,蘇紅志的衣服,是她洗的,就連如今蘇紅志花的錢,也是她賺的。
可到最後呢!
這個白眼狼居然嫌棄她生了重病,只因爲她媳婦兒一句害怕晦氣,就把她在大年夜攆出了家門。
蘇紅玉攥了攥拳頭,恨不得立馬將眼前這個畜生弄死。
“什麼叫做工作馬上是你的了?我的工作和你有什麼關系,別在我這耍酒瘋!”
蘇紅玉伸手推開蘇紅志便要離開,可喝了酒的蘇紅志比平常更加難纏了。
只見一把抓住蘇紅玉的胳膊就把人拖進了胡同裏。
“嘭”的一聲,蘇紅玉被蘇紅志甩在了牆上。
劇烈的碰撞,撞的蘇紅玉的肩膀生疼。
“蘇紅志、你發什麼酒瘋!想挨揍是不是?”
環看四周,此時的胡同裏只有她和蘇紅志兩個人。
眯了眯眼睛,蘇紅玉將懷裏的東西放在地上。
抬手就給了蘇紅志一巴掌。
“啪!”
原本還在迷糊着的蘇紅志被這一巴掌瞬間打醒了。
“蘇紅玉、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居然敢打我?”
捂着臉,蘇紅志很是憤怒的瞪着蘇紅玉吼道。
“打你怎麼了?打你不應該嗎?”
蘇紅玉說着,抬手又是一巴掌。
這一下子,左右兩邊來了個對稱。
蘇紅志氣的眼珠子都紅了,掄起拳頭就朝着蘇紅玉砸了過來。
這些年的活可不是白幹的,即便蘇紅志是個男人,可也打不過蘇紅玉。
只見蘇紅玉一抬手,便抓住了蘇紅志的手腕,緊接着,抬起腿,膝蓋直接頂在了蘇紅志的肚子上。
這一招,還是她上輩子在鄉下看別人打架學到的。
“噗...”
就這麼一下子,便把蘇紅志打的趴在地上狂吐。
蘇紅玉趕忙閃到一邊,生怕那些髒東西濺到自己身上。
“蘇紅志,今天這事,就是你的教訓,以後再敢跟我張牙舞爪的,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嘔...咳咳....”
肚子裏的酒水幾乎被吐了個精光。
蘇紅志憤恨的抬起頭,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蘇紅玉,你膽子大了,居然敢這麼對我,你等你回家的,你看爸怎麼收拾你!”
提到蘇長明,蘇紅玉眯了眯眼睛。
“你不說,我都忘記了!”
蘇紅玉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看見了嗎?這個口子就是你爹用煙袋杆砸了,都說父債子償,蘇長明我打不得,那就從你身上找補回來吧!”
蘇紅玉說着,一個箭步上前,一記左勾拳,打在了蘇紅志的右臉上。
抬手又是一記右勾拳,打在了蘇紅志的左臉上。
緊接着又是一電炮,蘇紅志徹底被放倒在地上。
撣了撣手,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躺在地上慘叫的蘇紅志,蘇紅玉心裏暢快極了。
蹲下身來,伸手拍了拍蘇紅志的腦袋。
“今天這頓揍,就算是你欠我的利息,往後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
拿起自己的東西,蘇紅玉腳步輕快的離開了這個胡同,獨留下蘇紅志一人,躺在地上抱着下身慘叫、打滾。
“隊長、這小姑娘看着文文弱弱的,動起手來,還真不含糊啊!
你看她把人揍的,虧我剛才還擔心她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胡同右邊的一處小樓裏,兩個手拿望遠鏡的男人將剛才這一幕幕盡收眼底。
其中一個一臉感慨的說道。
被叫做隊長的人並沒有回應,只是隨手將望遠鏡丟在了桌上,而後轉身走了出去。
“哎?隊長、你幹嘛去?”
“買飯!”
隨着房門關閉,那道清冷中帶着些許沙啞的聲音也隨之消散。
江澈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家隊長什麼都好,就是這性子太冷淡了些。
要不然憑借隊長那張人神共憤的英俊面容,早就娶上媳婦了。
也不會如今一把年紀還要被老領導催婚,嘖嘖...真是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