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機械地吞咽着,渾身都在顫抖。
餘光裏,劉剛讓人把保姆拖了出去。
地上拉出一條蜿蜒的血跡。
“連我老婆喝酒都看不住,就是傷害我兒子,也沒活着的必要了。”
我看着他陰狠的眉眼,胃裏翻江倒海。
祁戰心疼地摸着我的臉,“都怪老公不好,讓你吃了這麼多苦,我們現在好不容易有了寶寶,酒可不準再碰了。”
“這個孩子無論如何都要健康生下來知道嗎?”
我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擠出一抹幹笑,“好。”
一顆心卻冷的發顫。
結婚三年,我懷孕六次,每次都無緣無故落了胎。
次數多了,成了習慣性流產。
半年前,醫生宣判我再也無法生育。
祁戰心疼地抱着我,說沒有孩子他也無所謂,只要我開心健康就行。
我一直爲不能給他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耿耿於懷,多方打聽之下,選擇了艱難的試管。
肚子被針扎的千瘡百孔,激素藥一把把地吃。
吃盡的所有苦頭,到頭來全是爲蔣桃桃做嫁衣。
只因她一句怕疼,我就要永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淪爲一個生育機器。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我馬上讓醫生過來。”
“我沒事,就是有點孕反。”
祁戰心疼的眼眶通紅,輕撫着我的臉,“老婆,辛苦你了,老公只恨不能幫你承受,我們當初結婚匆忙,老公定了你最喜歡的空運婚紗,趁肚子沒大起來,明天帶你去試。”
我定定看着他,多麼深情的眉眼,把我當傻子一樣,騙了一次又一次。
如果他知道我根本不打算生下這個孩子,我的下場只會和剛剛那個保姆一樣吧。
我扯了扯嘴角,“我回房休息,你們聊吧。”
一回到房間,我就忍不住沖進廁所,吐的整個胃都擰成了一團。
眼淚簌簌而下,生理的痛遠不及心裏的萬分之一。
緩了好一會兒,我才起身出來,正好看到祁戰忘在茶幾上的手機。
鬼使神差地拿起來,只試了一次蔣桃桃的生日,就解鎖了。
手機屏保,是一張蔣桃桃靠在他肩頭笑靨如花的照片。
我一張張翻看相冊。
足足五千多張照片,每一張都有蔣桃桃的身影。
他用了四個文件夾保存,記錄不同時期的蔣桃桃,每個文件夾備注都只有一個字,連起來是‘此生唯愛’。
他們聊天記錄裏,祁戰曾冒着生命危險連夜劫持A國王後的皇冠。
我恍然想起那天,他身中兩彈差點回不來,是我帶着我媽唯一的遺物,祖傳的天價佛牌才從王室手裏把人換回來。
原因只是蔣桃桃說了一句,想在25歲生日宴上享受當王後的感覺。
眼淚落在屏幕上,我心如刀絞。
不是心痛這麼多年的欺騙,而是爲了這樣一個毀了我的魔鬼,把我媽媽留給我的唯一念想都賠進去了。
淚眼模糊中,我的視線落在蔣桃桃右肩的月牙胎記上,吃驚地瞪大眼。
我的右肩相同位置,有着一模一樣的胎記。
我記得我認識蔣桃桃的時候,她身上並沒有這個胎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