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齊五十九年,北風吹雪,永安侯府卻是溫暖如春。
沈清玉閉了閉眼,腦海裏涌入一大片記憶。
趕時髦,穿書了。
她是書裏永安侯府假千金,真千金沈婉兒認親歸來,當天夜裏侯府被抄家流放。她就不在族譜上,本可安然脫身,卻死活不肯離開,說什麼割舍不下親情。
流放路上,原主又是悉心照顧一大家子,卻處處被嫌棄辱罵。最終被真千金陷害,落得個被羞辱致死的下場。
“清玉啊,婉兒受苦多年,如今總算歸家,你……”侯夫人王氏欲言又止。
“母親,我無意鳩占鵲巢十八年,如今真千金回來,我無顏再留府中,父親母親準許我離開吧。”沈清玉行了一個禮,聲音清晰而平靜。
自己穿書是來享福的,可不是來當老媽子,伺候一大家子白眼狼的!反正也不在族譜上,更沒什麼勞什子親情,趕緊溜之大吉!
一瞬間,整個花廳落針可聞。
沈婉兒的哭聲戛然而止,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沈清玉。她怎麼敢主動要走?她不是應該哭着求着留下來嗎?
永安侯夫人王氏眉頭微蹙,親生女兒回來了,她確實想過讓養女離開。
可如今這樣的情況,她又改變了注意。只是她卻萬萬沒想到,一向溫順乖巧的養女,會直接提出離開。
“玉兒,你說什麼胡話!這裏就是你的家,你能去哪裏?”
“姐姐!”沈婉兒終於反應過來,聲音帶着急切的哽咽,猛地站起身,上前一步就要抓住沈清玉的手。
沈清玉稍微側開身,沒能讓她得逞。
莫挨老子!老子嫌髒!
“妹妹不要說氣話!婉兒從未想過要趕你走!這些年是妹妹替婉兒承歡父母膝下,該走的是我才對啊!”沈婉兒哭得情真意切,眼底卻飛快閃過一絲狠毒。
讓沈清玉就這麼走了?太便宜她了!自己受了那麼多苦,必須要讓她百倍償還!她必須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慢慢折磨她!
“物歸原主,人歸其位,是天經地義。我占了你的位置,如今是該還給你了。”原主看不出來,沈清玉還看不出來?真千金哪兒來的好心,她就是故意留着自己,慢慢報復呢!
“不行!”沈婉兒急了,看向永安侯夫婦,“父親、母親,求你們勸勸妹妹吧!若是她因我而離開,婉兒……婉兒心中如何能安?”
王氏看着親生女兒梨花帶雨,她心疼不已,急忙安撫:“婉兒別哭,我們絕不讓她走。”
她又看向沈清玉,語氣強硬,“玉兒!侯府養你十八年,豈是你說走就能走的?婉兒低三下四求你,你還想要怎麼樣?”
永安侯冷着臉,沉聲道:“侯府教你的教養,都喂到狗肚子裏了不成!此事,就此作罷!”
沈清玉垂眸,掩去眼底的譏諷。侯府早就大勢已去,這兩口子又不是不知道!現在這是急了,軟的不行來硬的!只有原主才會感激涕零,自己才不是傻子!
沈清玉微微福身,聲音低了下去:“是。”
這可是你們不讓自己走的!
因爲自己鬧了這麼一場,真千金也沒要自己的院子,暫時住在侯夫人的院子裏。
沈清玉回房,大刺刺躺在床上。忽然眼前的空間一閃,她整個人出現在另外一個世界之中。
空間?!
這裏大概有兩個足球場那麼大,青山綠水良田,還有一汪清泉。隨着意念,她可以隨意存取物品。
“哈哈哈哈……我本來計劃着,等到天黑了,一把火燒了整個侯府!現在看來,燒了多可惜,那必須搬空啊!”
沈清玉雙手叉腰,仰天狂笑。真是天助她也!外掛已經到賬,天黑之後立刻行動。
她先找出原主珍藏的木盒,裏面裝着認親時的信件和一塊劣質玉佩。最重要的是,還有一份她不在侯府族譜的官方證明文書。
原來原主早就知道這些,只是她心軟拎不清,舍不得離開侯府。不過如今,這倒是成了自己脫身的關鍵!
這些東西都收進空間,之後憑借着原主的記憶,避開侯府守衛,先來到庫房。
心念一動,庫房內堆積如山的家具、成箱的金銀錠、珍貴的古董字畫、綾羅綢緞……那些沉重的實木架子,全都收進空間。就連老鼠洞裏的幾個銅板,也沒放過!
接着是侯夫人的私庫、永安侯的書房,管它裏面有什麼,通通收進空間!之後就是侯府老夫人、四個大少爺、五個小少爺、七八個庶子庶女的院子。所有好寶貝,只要念頭一動,一件不落,全都收了!
沈清玉穿梭在亭台樓閣之間,所過之處,寸草不留,全都收收收!
大小廚房裏珍貴的燕窩、魚翅、囤積的頂級米面糧油,她更不會放過。民以食爲天,自己不收,那是對不起老天爺!
再到真千金的臨時小院,一家子剛送給她的禮物,全都是自己的了!
最後回到自己的院子,那自然是有什麼收什麼,屋頂的瓦片都不放過!
看看自己的空間,那是整個永安侯府,除了各房主子臥房裏他們正用着的被褥枕頭和身上穿着的裏衣,幾乎所有值錢的、能搬動的東西,全都在她的空間裏。
百年侯府的積累,豐厚得超乎想象。而這一切做好,時間才過了不到半個時辰。
沈清玉猛猛灌了幾大壺的靈泉水,感覺自己全身都充滿了力量。原主本來就是個大力女,現在她感覺自己是個怪力女!
“好,等着官差來吧。”沈清玉躺在床上,也沒脫衣服,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外面下人們哭喊聲把她吵醒了,“抄家啦!侯府被抄家啦!怎麼辦啊!”
“小姐,老爺和夫人,請您到前廳,咱們侯府……被抄家啦!”錢嬤嬤急匆匆的跑進來,哭喪着一張老臉,急得嘴巴上都起了水泡。
“那會兒您說要走,他們偏偏不放您走。奴才瞧着,他們就是故意的!這麼大的事兒,他們能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