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馬上送盒避孕套過來,要001超薄裝,快點。”
“定位和酒吧包廂,我發你微信。”
深夜。
許安寧忍着腹部的劇痛按下手機接聽鍵後,聽到的卻是丈夫沈硯也的這句話。
她驚得呼吸一頓。
許安寧都在想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她不敢置信地再次確認:“送,送什麼?”
“避孕套,聽不懂嗎?”沈硯也的語氣開始不耐煩。
微信在這時響起,收到了定位。
這聲音如同一塊巨石,狠狠砸在許安寧的胸口,壓得她喘不上氣。
腹部的疼痛似乎在這瞬間更嚴重了。
那裏雖然還很平坦,但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沈硯也。”
許安寧深呼吸。
“我,我現在肚子很疼,可能,要去醫院。”
然而電話的另一端沈硯也冷冷地譏笑出聲:“肚子疼?”
“許安寧,你找借口能不能換個有創意的?不想來就直說,裝什麼肚子疼?”
“還是你想提醒我,你肚子裏懷着我的孩子,我不能亂來?”
“是不是我對你太好了,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現在懷着孕又怎麼樣,我讓你送避孕套,你也得送來。”
這話,讓許安寧如同置身寒冬臘月。
她萬分心寒委屈。
渾身瑟瑟發抖。
甚至,一時間她都分不清到底是肚子疼而冷,還是心寒而冷。
“我沒有裝,是真的肚子疼。”
“夠了!”沈硯也不耐煩打斷了她,“我不管你真疼假疼,半小時內,把避孕套送來。”
“如果半小時後我看不到你……”
他頓了頓。
口吻依舊淡淡地,卻高高在上,帶着譏諷與玩味:
“最近這一周,我都不會回家。”
“我記得你媽這個月的治療費又要交了吧?你不來,這筆錢就自己想辦法。”
說罷,他幹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根本沒留給許安寧說話的機會。
許安寧緊緊握着手機。
她此刻只覺得渾身冰冷,連肚子的劇痛似乎都麻木了。
沈硯他總知道如何能精準拿捏自己。
他似乎非常喜歡這種惡劣的羞辱。
一次次得寸進尺。
深呼吸後,許安寧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先在樓下藥店買了他指定品牌的001超薄裝。
最可笑的是。
他倆從沒用過這玩意。
他們結婚三年,他一直嫌棄她上不了台面,從不肯碰她。
甚至就連懷孕,也是那夜酒後意亂情迷。
許安寧已經記不清那晚的具體細節,只記得他們都喝了好多好多的酒。
醒來後,她才詫異地發現他倆,竟然做了。
再後來,她又驚喜地發現,她竟一次中招,懷了身孕。
思緒拉扯的瞬間,網約車到了。
一路上腹痛時急時緩,她緊緊咬着唇,蜷縮在座椅上,盡可能不讓自己呻吟出聲。
司機透過後視鏡,擔憂地看了幾眼面色慘白的她:“小姐,你沒事吧?”
“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許安寧倔強地搖搖頭。
她不能去醫院。
至少,現在不能。
……
酒吧。
順着定位指引,許安寧終於找到了微信上發來的vip包廂號。
震耳欲聾的音樂和混雜着刺鼻煙酒味撲面而來。
許安寧的出現,讓熱鬧的包廂有了一瞬的安靜。
幾乎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這群人的最中央。
沈硯也慵懶靠在沙發靠背上,他淨白修長的手嫺熟晃動着手中的高腳杯,立體的五官線條棱角分明。
他身邊坐着個妝容精致,溫婉大方的漂亮女人。
許安寧內心一驚。
是姜宛青!
三年前和沈硯也舉辦空前盛大的訂婚宴,又在倆人的大婚前夕,丟下沈硯也遠赴國外的姜宛青。
她竟然,回國了?
之前沈硯也雖然過分,卻從沒讓許安寧送過避孕套。
怪不得今天,他大半夜就要避孕套。
原來是他的前未婚妻回來了。
沈硯也看到許安寧進來,眼裏沒有絲毫意外。
只有種掌控一切的,帶着蔑視的高高在上。
沈硯看着眼前楚楚可憐的她:
“怎麼這樣就出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誰欺負了她。
許安寧無視了周圍人鄙夷好奇的目光。
她艱難地穿過人群,走到沈硯也面前,從口袋裏掏出那盒避孕套,遞上去。
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你要的東西。”
不知是屈辱,還是肚子疼,此刻她的手指在微微顫抖。
沈硯也沒伸手接。
旁邊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公子哥先大笑起來:“硯也哥,可以啊!”
“嫂子真是體貼入微啊!知道自己懷孕了不方便伺候你,主動幫你和宛青姐送裝備呢?”
“哈哈哈!溫柔的女人見多了,懷着孕還能大半夜出來給老公送避孕套的,還是頭一次見。”
這話一出,包廂裏立刻爆發出了一陣陣惡意的哄笑嘲諷。
“嫂子真大氣!”
“還是硯也哥好福氣,在家有嫂子,在外有宛青姐。”
然而,沈硯也只是慵懶地靠在沙發上,他嘴角噙着玩味的笑。
似乎默認了這一切。
倒是坐在一旁的姜宛青,善解人意起身。
她先是接過了避孕套,然後略帶歉意溫柔:
“安寧姐,不好意思啊,硯也哥喝多了。”
“我們剛剛劃拳打賭來着,這避孕套就是個賭注,不是拿來用的。”
那盒避孕套,被她隨意丟在桌上。
如同什麼無關緊要的東西。
“哈哈,當然不是拿來用的,畢竟和硯也哥一起,誰舍得帶套啊。”
“就是,這玩意還是不用舒服。”
“硯也哥剛剛不是才和宛青姐在洗手間一個多小時嘛,那時候可沒人送來這玩意。”
其他公子哥們也都喝得醉醺醺的,他們起哄喊着。
“許安寧,東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沈硯也終於施舍般開口,口吻卻像是在打發傭人。
她沒有再看他一眼,也沒有理會那些嘲諷的目光。
而是艱難地轉過身,像逃離地獄般,踉蹌着沖出了包廂。
剛出來,就聽到那些公子哥們在議論着:
“我就說,硯也哥心裏只有宛青姐,許安寧那種心機深沉的小門小戶,硯也哥就是甩不掉而已,怎麼可能喜歡。”
姜宛青溫柔識大體的聲音傳來,她口吻輕斥:
“夠了啊你們,怎麼說安寧姐都是硯也哥的妻子,雖然她當年做法極端了些,但都是爲了能嫁給硯也哥。”
“而且現在他們都結婚三年了,她懷孕也三個月了,之前的事就不要提了。”
男聲憤憤不平:
“她當初爬上硯也哥小叔的床,還跪在爺爺房門外三天三夜苦苦哀求,誰知道是爲了硯也哥,還是想獻身的?就這,你管她叫爲了嫁給硯也哥?”
“她就是看許家破產了,想攀附上沈家這棵大樹而已!”
“不過硯也哥,既然現在宛青姐回國了,你和許安寧不離婚嗎?真打算讓她生下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