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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九次被哥哥送進監獄。
只因每一次道德測試鈴都亮起紅燈。
他失望的開口,“冥頑不靈,把你接回家,只會家族不寧。”
他將小貓一樣的宋筠筠護在懷裏。
看着肮髒穢亂的我,眼裏盡是失望與厭惡。
“等你徹底學乖了,不爭不搶,再回來吧。”
第十次,我以爲這次終於能回家。
可是測試燈依舊是紅色。
每次亮紅燈,全身都會流過一股強烈的電流,猶如千萬只螞蟻啃噬,廢掉半條命。
哥哥第十次把我扔進監獄。
我眼神渾濁,平靜接受。
再次出來,是三年後。
哥哥接我回家。
我聽到他醉酒後的真言。
“操控指示燈,把宋念慈扔進監獄。”
“只有徹底磋磨她的心,她才不會和筠筠爭搶。”
我僵立在原地。
如哥哥所願。
我不爭不搶,聽話極了。
卻惹怒了他。
“宋念慈,你這副死樣子,給誰看?”
“要死就死遠一點。”
這不是他想要的樣子嗎?
哥哥說的對。
我的確要死了。
......
我的房間,被安排在一樓的雜物間。
哥哥皺着鼻子,叮囑了幾句。
“筠筠膽子小,以後你躲着她一點。”
“身上臭死了,去清洗一下,除掉晦氣。”
長長的頭發遮蓋住眼睛,我遊魂一般,機械的點頭。
哥哥皺着眉頭,伸出手,要扯掉我抱着的兔子玩偶。
“宋念慈......”
他還沒碰到。
我渾身冷顫,蜷縮着身體,抱着玩偶蹲在地上。
雙手護住頭部。
“不要......我聽話。”
哥哥眼神閃過詫異,半晌嗤笑着開口。
“演夠了,裝什麼?不就是坐幾次牢,至於嗎?”
“鄉下回來,果然詭計多端。”
他厭惡的瞥了我一眼,仿佛我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髒東西。
吩咐人將我觸摸到的東西全都換了。
並都消了毒。
我跪在地上,渾身冒冷汗。
小小的身體藏在破爛的棉衣下。
肚子的腫塊越來越大了。
疼的厲害。
可我沒錢買藥了。
窗戶被砸爛了一塊。
晚上風灌進來,針刺一樣,直往人骨頭裏扎。
下人們都很勢力。
哥哥的蔑視與厭惡。
他們自然不會高看我這個在鄉下來的土包子。
身上很燙,烙鐵一樣,燙的我有些神志不清了。
身上未好的疤痕發作,蟲撓一樣,又癢又痛。
往人心裏鑽。
我囫圇不清的叫着哥哥的名字。
在我和豬圈裏和野豬搶吃的時候。
哥哥穿着好看的,沒有破爛的衣服。
像天神降臨一樣,出現。
“念慈,我是哥哥,來帶你回家。”
他送給我一只粉紅色兔子玩偶。
我像小雞仔一樣牽住哥哥的手,抱着玩偶。
到家,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捂着鼻子。
放狗咬我。
“哥哥,我不要她回來,她會搶我的東西。”
“妹妹,哥哥送給我的,諾,我們一起玩。”
我將哥哥送的兔子玩偶遞過去。
卻被宋筠筠踩在地上。
哥哥疼惜的抱着宋筠筠,極有耐心的哄着。
他拿出一個測試儀,只要我沒有任何惡意,就能回來。
測試儀器一直響。
“宋念慈,等你學乖了,再回來吧。”
可是測試儀響了九次。
我在監獄裏待了九年。
第十次,我以爲能回家了。
卻無意聽到哥哥的真心話。
“筠筠怕念慈搶走她的東西,徹底馴服了宋念慈,磨滅她的心性,她才不會爭搶。”
“筠筠我疼了十年,她哭,我心疼。”
從硬木板上醒過來,破爛的棉襖有一片幹涸。
哥哥進來,居高臨下,扔給我一件新棉襖。
“宋念慈,只要你不惹是生非,宋家會養你一輩子。”
我苦笑,一輩子嗎?
恐怕我沒這麼好的命。
他打皮夾,抽出幾張鈔票,遞給我。
“拿着花,有什麼缺的,告訴管家。”
我沒接。
身體倚在榻上,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我想要,十萬塊。”
剛好夠付一塊墓地的錢。
我想死後,有一處能曬到太陽的地方住。
哥哥喉嚨溢出冷笑。
譏諷的望着我。
“屢教不改,貪心不足。”
“宋念慈,別仗着身份作威作福,聽話一點。”
“不要指望靠着別人,活成一攤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