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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生不出兒子被家人唾棄,連帶着我也被毒打。
大家討厭她,我也是。
直到神婆算出村裏出了個言。
我從豬圈搬到正屋。
從那天起,來的人絡繹不絕,都對我笑臉相迎。
只爲得到我的一句話。
我開始對所有人說祝福,除了媽媽。
我詛咒她,早點去死,永遠爛在這裏。
媽媽眼裏噙滿淚水,不可置信地問。
“你也和他們一樣嗎?”
我壓着顫抖的聲音。
“是。”
那天,我看到她眼裏的光慢慢熄滅。
爸爸奶奶誇我乖巧懂事,有我是他們的福氣。
我笑而不語。
沒人知道我是反話言靈。
日子一直過到元旦。
我知道媽媽逃跑的日子到了。
她避開所有人跑到村口。
突然她像想到什麼扭頭看向我。
黑暗中我和她對上眼睛。
她渾身顫抖,不知說了句什麼,就拼了命地向前跑。
這時,爸爸發覺追了出來怒罵。
“賤骨頭還敢跑,沒打怕你嗎?”
我用盡全力攔住他,看着媽媽消失的身影。
流下滾燙的淚,在心裏給默念。
“媽媽快點跑,祝你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這是我送給你唯一的禮物。”
......
來的人越來越多,爸爸用手裏的酒瓶砸在我頭上。
鮮血流下模糊了我的視線,疼的我發顫。
但我還是沒有鬆手。
“招娣,你個賠錢貨,和你媽一夥的是吧!”
他越說越激動,抄起腳邊的扁擔,棍子就往我身上招呼。
聞聲趕來的奶奶看到我的樣子,高喊着。
“誒呦,耀祖,你可別把她打死了,咱們還靠她發財呢!”
來的人越來越多,一個滿臉橫肉的叔叔看到我倒血泊裏。
猛沖上前把爸爸推開。
“陸耀祖,你居然敢打招娣,她可是我們的福疙瘩。”
“我還要靠着我的好侄女娶婆娘生兒子,賺大錢呢,你敢打死她?”
爸爸踉蹌着摔在地上,怒火被點燃。
站起來就用棍子砸我。
“你個賤蹄子,勾引人替你出頭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吃瓜的人們聽到那人的話如夢方醒,紛紛跑上前把我護在身後。
“誰打招娣就是和我們過不去。”
我看着擋在我身前的一群人笑出了聲。
場面亂作一團,姍姍來遲的村長終於出來主持公道。
“你們還在這內訌呢,快點去追耀祖他媳婦啊。”
人們這才散開,拿着家夥什兵分幾路跑了出去。
我忍着痛想站起來追上他們。
但根本沒力氣,一動就鑽心的疼。
只能望着媽媽逃跑的方向心裏大喊。
“媽媽,跑快點!”
奶奶嫌棄地踢了我一腳,在我臉上啐了口唾沫。
“死丫頭真晦氣,要不是看你還有點用,我是不會攔着你爸的。”
“花那麼多錢買了你媽,沒生出兒子就想跑,等抓回來,看我不打斷她的腿。”
我看着她猙獰的老臉,笑了。
她見我傻笑着不說話,就讓人把我扔回豬圈。
聞着熟悉的臭味,我看到了小時候。
因爲我是女孩,所有人都肆無忌憚地打罵我。
只有媽媽不會,雖然她從不正眼看我。
小時候,她逃跑過許多次,都沒有成功。
每次被抓回來就是毒打和上腳鏈。
後來她學乖了,才有自由。
一次我因爲爸爸的毒打,肺部發炎,高燒不退,只剩下一口氣。
媽媽發了瘋似的讓爸爸送我去醫院。
他卻把媽媽一巴掌扇在地上,踩着她的頭。
“一個賤丫頭去什麼醫院,你不會是想趁機逃走吧,她死了好,死了老子再生個兒子。”
那晚,媽媽趁他們不注意拿着砍刀架在奶奶脖子上。
“不送她去醫院,那我們就一起死。”
動靜太大,村長和村支書來了。
他們看着我媽一副殺紅了眼的樣子。
氣不打一處來的朝我爸說着。
“最近外面查的緊,不能鬧出人命,你收了老李家給他傻兒子買媳婦的錢,招娣死了,你拿什麼交差。”
爸爸這才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