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再次醒來，是韓昭昭哭紅的雙眼。
“枝枝，你終於醒了。”
“護士說，還好發現的及時。不然二次腦震蕩外加失血，可不是失憶那麼輕鬆的事了。你很可能會再也醒不過來。他簡直就是王八蛋！”
韓啓錚畢竟是她小叔，鬧太僵也不好。
我摸了摸韓昭昭的頭，長長地嘆息道：
“沒事，就當是還我騷擾他五年的債了。”
出院當天，我就帶着辭職信回到了公司。
“你要辭職？”
韓啓錚看到我遞來的辭職信一愣。
目光轉到我額頭上的傷口，表情別扭得跟我道歉：
“上次的事，是我做的過分了。但也是你有錯在先。這樣，我把這個UIO項目給謝家當做補償好了。你在別在這裏跟我鬧了。”
我只是將筆塞到他的手裏，冷淡得說道：
“我沒錯，不信就去調監控。你的道歉我不接受。”
韓啓錚被我拒絕的話說得臉上無光，勉強補充道：
“我知道，我提拔小玉空降成爲你部門主管，你心存不滿。不過我讓你做副主管。也不算委屈你，但大事上你還是要聽小玉的，更不能欺負她！否則我......”
我強硬地打斷了韓啓錚的話，再次強調道：
“韓總的人事任命跟我這個要辭職的人，沒有半毛錢關系。”
“籤字！”
韓啓錚被我三番兩次的拒絕也來了火氣，目光冷冽地說道：
“籤就籤！你真以爲我韓啓錚離不開你？”
“我已經夠給你面子了，是你自己好歹不識。今天你謝雲枝出了公司大門，以後你再怎麼求我，我都不會讓你進來！”
韓啓錚籤完字，將辭職信摔在我的面前。
我也懶得計較那麼多，撿起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身後，韓啓錚看着我決絕離開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臨走前一天，韓昭昭替我辦了個小型的宴會，算是歡送我。
在這場酒會上，我又見到了韓啓錚和方藝玉。韓昭昭一臉無奈地看向我，我就知道這又是方藝玉搗的鬼。
大家都在，我也不好當衆趕人，更怕方藝玉又作妖。
平靜地招呼他們，態度是顯而易見的冷淡。
酒至中場，我在後花園的噴泉處透透氣。
“你怎麼還死皮賴臉地往啓錚身邊擠？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心裏只有我一個人嗎？又是辭職、又是歡送的，你以爲啓錚會多看你一眼。”
我懶得再慣着方藝玉，說話毫不客氣：
“不是你們自己非要來的嗎？我又沒請你們。你要是不爽，你可以走！”
方藝玉被我說得跳腳，張口罵道：
“還不是你犯賤！勾引得啓錚這段時間心不在焉的。”
“都是你和韓昭昭兩個賤婊子一起，對着韓啓錚發騷。不然我跟啓錚早就復合了！”
我的火氣“騰”一下就上來。
罵我，我可以不跟她計較。罵昭昭，她算是個什麼東西！
“你不賤？你分手消失五年，現在又巴巴地跑回來復合。”
“韓啓錚可是昭昭的親小叔，你連她都罵。你嘴巴賤就算了，廉恥更是一點也沒有。怪不得當初韓老爺爺說什麼都不讓你進門。因爲看穿了你就是髒東西！”
說完，我直接幹脆利落抬頭就給了她一巴掌。
方藝玉完全沒想到我會動手。
捂着紅腫的臉氣得要死，瞬間跟我扭打在一起。
“我就罵了怎麼了。啓錚會信你還是信我？你就是賤，韓昭昭更是下賤！呸，不要臉的騷貨。居然幫着你勾搭她小叔！”
我找準空隙又是一巴掌，扇得方藝玉嘴角冒血。
直到酒會的人群趕來，這才拉開我們。
韓啓錚二話不說，就黑着臉逼我道歉。
我被韓昭昭抱在懷裏氣得跳腳：
“我道個屁！她自己犯賤，用污言穢語罵我和昭昭，我還不能回嘴嗎？”
韓啓錚根本聽不進我說的話，滿眼心疼地看着方藝玉：
“謝雲枝，我讓你道歉！”
“你聽不懂人話也看不懂證據嗎？她說什麼你就信什麼。調監控，誰該道歉，一目了然。輪不到你在這裏逼我！”
韓啓錚目光森然地剜了我一眼，重復道：
“是。小玉說什麼，我就信什麼。”
“謝雲枝，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道歉！”
我被韓啓錚這種做法氣得發昏，一把掙脫韓昭昭的懷抱就要和他理論：
“我不！分明就是方藝玉先罵......”
啪！
巨大的力道將我扇得踉蹌，我捂着臉震驚地看向韓啓錚。
他居然當衆給了我一巴掌。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投向我的目光，八卦、鄙夷、甚至幸災樂禍。
韓啓錚摟着方藝玉，朝我警告道：
“我只是給你個教訓。”
“你要是不死心，我回頭自然會去查看監控！”
說完，韓啓錚帶着方藝玉揚長而去。
韓昭昭氣得就要和他沖上去和他理論，被我一把攔住。沒有意義，他現在除了方藝玉。誰的話都聽不進去。
我平靜地捂着臉，離開了酒會。
第二天一早的登機口，韓昭昭紅着眼送我，跟我保證：
“你放心去念書，我保證今天之內還你一個清白！”
我笑了笑：“沒事，不重要了。”
韓啓錚那一巴掌扇碎的，不僅有我的自尊，更是是我對他最後的情分。對現在的我而言，真相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韓啓錚這個人，連同我對他的愛恨嗔癡一起，早已完全地消失在我的記憶中。
我只想徹底離開這一切。
而那頭，徹夜未眠的韓啓錚，在早上調了監控。
他冷着臉，瞳孔裏滿是震驚。
聽着印象裏溫柔善良的小玉，面目猙獰地罵着“婊子”、“騷貨”。他的手忍不住地顫抖。韓啓錚突然意識到，他好像幹了一件很嚴重的錯事。
他後知後覺的恐慌蔓延上來，抖得手機都拿不穩。
想要撥通我的電話，卻發現早已被拉黑。只能轉而撥通韓昭昭的電話，說道：
“昭昭，小叔好像誤會雲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