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時，東西送過去後就查一下黎方的太太，12點前發到我郵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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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區的夏天，熾熱難耐。
冷飲店外都排起了長隊，江念瓷拿着杯冰奶茶，站在商場門口的陰影裏喝着。
冰塊的涼意稍稍緩解了幾分燥熱。
江念瓷手裏拿着一沓簡歷，紙張邊緣已經有些發皺。
這是她今天早上特意打印的。
她原以爲找工作會很容易，沒想到處處碰壁。
很多公司都要求要有實習經歷，這是江念瓷的短板。
她空有國外名校的畢業證書，卻沒有真正的實習過。
江家本就沒打算讓小公主去摻和公司裏的那些醃雜事，自然也不會安排實習。
一天下來，江念瓷跑了五家公司，遞出去的簡歷大多石沉大海。
偶爾得到的回復，也全是委婉的拒絕。
垂頭喪氣的女孩想起江月嫺的叮囑，決定去商場裏碰碰運氣。
商場裏大多是招服務員一類的工作，面試官看到江念瓷一身頂奢品牌的穿搭，有些猶豫。
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幹苦力活的。
盡管女孩的顏值已經加了很多印象分，但苦於江念瓷不擅長粵語，於是連試崗的機會都沒有。
這還是她第一次被這麼多人拒絕。
江念瓷想到這，嘆了口氣。
她旁邊還有幾個發傳單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頂着烈日吆喝，傳單卻沒發出去幾張。
路人行色匆匆，大多擺擺手就快步走開。
不知是不是江念瓷的模樣太過顯眼。
美人烏發雪膚，杏眼粉唇，光是站在那裏，就是一道極其靚麗的風景線。
有幾個男生猶豫着走過來，紅着臉問：“你好呀，你係喺度派傳單咩？可唔可以俾一張我呀？”
（你好呀，你是在這裏發傳單嗎？能不能給我一張呀？）
江念瓷大概猜到了他們的意思，淺茶色的眼眸裏帶着幾分無措。
她用普通話溫吞的一一解釋，表示這個是自己的簡歷，不是傳單。
旁邊幾個發傳單的大姨正愁傳單發不出去，江念瓷是沒有傳單發出去。
一個穿着防曬衣的大姨看了她半天，終於走了過來，語氣親切道：“妹妹仔，你係搵工咩？”
（小姑娘，你是在找工作嗎？）
江念瓷眨了眨眼，一臉茫然地看着她。
她來港區時間不長，粵語只會幾句簡單的日常用語，根本聽不懂大姨的話。
大姨見狀，換成了不太熟練的普通話，放慢語速道：
“你在找工作嗎，我看你站在這裏好久了。要是沒找到，不如幫我發傳單？你幫我發完這些，我分你一半的錢，怎麼樣？”
江念瓷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簡歷，又看了看大姨懷裏的傳單。
反正現在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發傳單既能賺錢，又能打發時間，好像是個不錯的選擇。
江念瓷應了下來，溫聲道：“好呀。”
大姨見她答應得爽快，高興地把手裏的傳單分了一半給她，絮絮叨叨地傳授經驗。
“發傳單不能等人家來要，要主動上去問，被拒絕也別灰心，多問幾個總有要的。你看，像這樣。”
大姨拿起一張傳單，對着路過的一對情侶揚了揚，“靚仔靚女，了解下啦，新鋪開張有優惠呀。”
（帥哥美女，了解一下啦，新店開業有優惠！）
江念瓷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點點頭，把大姨的話記在心裏。
還沒等她實踐，就有幾個年輕男生紅着臉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小姐姐，可唔可以俾一張傳單我呀？”
（小姐姐，能給我一張傳單嗎？）
女孩笑意溫柔，把傳單遞了出去，年輕氣盛的小男生哪裏見過這等美人。
美人還對自己笑了，男生耳尖很快竄起薄紅，拿到傳單後連聲道了謝就匆匆跑開。
有一兩個跑遠了還忍不住回頭看了她兩眼。
江念瓷還沒開始吆喝，每次伸手把傳單遞出去，“新店開業，辛苦了解一下。”
路過的行人都不會拒絕，接觸到女孩溫軟的目光，還會會心一笑。
有幾個女生接過傳單後還特意停下來誇她漂亮。
江念瓷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泛起明顯的紅暈，手裏的傳單一張張減少，比大姨發得還快。
大姨在旁邊看得有些懷疑人生，一臉看接班人的表情。
這真是個發傳單的好苗子啊，要是來跟自己幹，不出一個月就能成銷冠！
街角處熙熙攘攘，街對面的咖啡廳冷冷清清。
賀靳言坐在沙發上，目光落在對面發傳單的女孩身上。
烏發似墨，膚白勝雪，穿了條長袖款的裙子，袖子有些上滑，露出瑩白如玉的腕骨。
旁邊的人簇擁着她，有男生也有女生。
女孩臉上帶着靦腆的笑意，連點頭的動作都透着嬌軟。
賀靳言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起來。
季時拎着兩杯咖啡走過來，剛走近就看到賀靳言冰冷淡漠的神色，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季時順着賀靳言的目光望過去，只看到烏泱泱的車水馬龍，這有什麼好看的。
閻王爺早上剛開完跨國會議，下午本來約了外交部的高官見面，不知道爲什麼給推了，火急火燎的跑來這裏喝咖啡。
結果來了就盯着窗外發呆，這窗外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而且這裏的咖啡又貴又難喝，還不如公司樓下的那家……
賀靳言收斂眸中冷意，接過季時遞過來的冰美式，“季時，我記得嘉樹在給他侄子找家教。”
季時眼眸微眯，應道：“是的，梁總最近的確是在給小少爺找家教，說是小少爺連續三個學期英語考試不及格，已經被學校約談，梁總爲此很憂心。”
賀靳言的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個嬌小的身影上，神色柔和，“我這裏有個人選，你幫我和嘉樹說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