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瓷的房間裏。
她洗漱過後，穿好睡衣躺在床上，頭發還帶着淡淡的洗發水香味。
江念瓷拿起手機，解鎖屏幕，微信界面上幾個紅色的消息提示很顯眼。
最頂端的那條，是賀靳言發來的。
她指尖頓了頓，還是點了進去。
賀靳言：[江小姐，明天有空嗎？]
江念瓷嘟着小嘴，手指點開備忘錄，在屏幕上劃了劃。
今天剛給梁之恒補完課，下一次上課要到下周，這周她確實沒什麼安排。
想清楚後，江念瓷敲了幾個字發過去。
[賀總，我明天有空的。]
消息剛發出去沒幾秒，賀靳言的回復就來了。
[明天下午有個合作洽談，對方是美國來的客戶，需要江小姐幫忙做翻譯。]
字裏行間都透着公事公辦的態度，又不會讓人挑不出一點錯處。
緊接着，賀靳言又發來了具體的時間和地點，還特意備注了一句：
[江小姐若是覺得路程遠，我可以讓司機去接你。]
江念瓷連忙回復：
[不用麻煩賀總，我自己過去就好，會準時到的。]
放下手機後，江念瓷靠在床頭，心裏隱隱有些忐忑。
這是她第一次做翻譯，雖然英語不錯，但面對正式的商業洽談，還是難免緊張。
賀氏集團頂樓總裁辦公室。
夜色已經漫了進來，落地窗外是港區璀璨的夜景。
賀靳言卻沒看一眼，只是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機屏幕。
眉眼間泛着愉悅。
季時站在辦公桌前，看着自家老板這副模樣，心裏暗自嘀咕。
賀總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平時連笑都懶得笑，今天居然對着手機笑了好幾回。
不過老板開心，他這個做特助的也能鬆口氣，要是老板心情不好，整個賀氏上下都得跟着提心吊膽。
賀靳言像是察覺到他的目光，抬眸掃了他一眼，吩咐道，“季時，下周和史密斯的會面，挪到明天下午。”
季時臉上的笑意霎時僵住，心裏叫苦不迭，硬着頭皮提醒。
“賀總，明天下午您原本定了要出席程氏集團的答謝宴會，程總那邊還特意預留了主位。”
賀靳言托着腮，指尖摩挲着下巴，神色雲淡風輕，活脫脫一副爲了美人放棄江山的昏君模樣。
“推了。”
兩個字，幹脆利落。
男人手指輕扣桌面，似是想到了什麼，“我記得程總的夫人好像是珠寶設計師。”
季時額角滑下一滴汗，開口道：“是，程夫人在業內很有名氣，尤其擅長高定珠寶的設計。”
賀靳言的眼眸泛起波瀾，略略掃了一眼，嗓音低沉，“那就約在下周見吧，剛好有點事想請教程夫人。”
季時領會了賀靳言的意思，應道：“是，我這就去聯系，想必程總會很滿意。”
看着季時匆匆離開的背影，賀靳言重新低頭看向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點了點，最終還是沒再發消息。
第二天。
江念瓷起得很早，洗漱後就坐在書桌前逐字核對賀靳言昨晚發來的會議資料。
商務英語的術語晦澀嚴謹，江念瓷拿着熒光筆，把重點標注出來，生怕下午的翻譯出什麼紕漏。
下午三點，江念瓷準時到了雲境會所。
她剛走到旋轉門旁，季時就迎了上來，臉上掛着妥帖的笑：“江小姐，賀總讓我下來接您。”
江念瓷抬手壓了壓被風吹亂的碎發，耳尖的粉鑽耳環也跟着晃動。
她禮貌頷首：“辛苦季特助了。”
季時的眼力很好，順着女孩的動作看到了耳朵上綴着的那枚粉鑽，眼眸微眯。
季時猜到了什麼，神態愈發客氣，側身引着江念瓷往裏走，“江小姐這邊請。”
電梯裏，季時狀似閒聊地開口，“江小姐今天戴的耳環很襯這條裙子，很好看。”
江念瓷摸了摸耳環，臉頰微微發燙，有些不好意思道：“季特助過獎了。”
“這是姑姑送我的粉鑽，今天是正式的商務洽談，我想着還是要穿得得體些，不能失禮。”
季時看出江念瓷的局促，溫聲安撫，“江小姐不必緊張。”
“今天的合作方史密斯先生性格很隨和，賀總也都安排好了，您只要正常翻譯就好。”
電梯叮的一聲抵達頂層。
季時推開一間包廂的門，輕咳兩聲，裏面交談的聲音漸漸停了。
他走到賀靳言身邊，低聲道：“賀總，江小姐到了。”
江念瓷踩着細高跟走了進來，女孩穿着條白色長裙，領口綴了圈細碎的珍珠，襯得脖頸又白又軟。
肩前墜着個緞面蝴蝶結，長袖是微透的薄紗，順着小臂垂成喇叭弧度，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手腕。
史密斯正在低頭翻文件，聞聲抬頭，目光定在她身上，滿眼驚豔，忍不住贊嘆：“My God... You are so beautiful.”
（我的天，你也太漂亮了。）
史密斯說着就要起來握手，卻被賀靳言不動聲色地擋在身前。
男人眼眸微沉，拉開身旁的椅子，神態淡淡：“江小姐來了，那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江念瓷原以爲這場洽談要開到晚上，不曾想兩個小時就敲定了所有條款。
史密斯離開前，端起酒杯敬向賀靳言和江念瓷，笑容爽朗。
“合作愉快！希望我們後續的合作能一直這麼順利。”
送走史密斯後，包廂裏只剩下兩人。
賀靳言垂眸看向江念瓷，眉骨微抬，深邃俊美的面容上漾着淺淡的笑。
“江小姐翻譯得很專業，合作能順利的推進，江小姐功不可沒。”
江念瓷被賀靳言這麼直白地誇贊，腦子還有些暈乎乎的：“賀總言重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會所門口，史密斯和助理在等司機過來。
史密斯的助理不解地問道：“先生，我們和賀氏的合作早就談妥了，爲什麼還要特意跑這一趟？”
史密斯捋了捋胡子，笑着解釋：“你不懂，中國的生意講究人情世故。”
“賀總這麼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這也是我願意和賀氏合作的原因，他們做事向來周到。”
兩人說話間，一個中年男人捏着張名片從旁邊走過，嘴裏小聲嘀咕着什麼。
“就是這裏沒錯吧，這消息可是我花了大價錢買的，可別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