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什麼,一路沉默上樓。
直到此刻,男生進了她家,站在門口。
林洱大腦宕機中。
她想着來都來了,那還是倒杯茶吧,水喝完了對方也就能順理成章地告辭了。
“好啊,謝謝。”
周綏一點也不客氣。
趁着女孩進廚房倒水的間隙,他光明正大地在門口鞋架上裝了一個微型攝像頭。
隨後拍拍手,仿佛一切都沒發生,蹬了鞋子進屋,四處打量。
環顧一圈,所有陳設盡收眼底。
目光最後和從廚房裏出來的女孩對上。
捧着杯子,見到他後突然瞪大眼睛,整個人都變得驚慌失措,手上的茶杯不知道是該放身後桌上,還是塞面前的他手裏。
活脫脫一只受驚的兔子。
周綏哭笑不得,“怎麼了?我嚇到你了嗎?”
女孩語無倫次:“不不不用脫鞋的。”
在門口喝杯茶就可以走了!
啊,不對。
穿着鞋直接進屋就可以了。
“地板沒有那麼幹淨的。”林洱嗓音都細了,垂斂的目光落到男生腳上。
視線略微上移,是一塊凸起的踝骨,線條凌厲,被棉質黑襪包裹着,有種說不上來的性感。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一側凹陷的跟腱,從後面看或許會更性感。
林洱腦海裏的畫面亂飛。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原來她還是個變態,居然觀察一個陌生男人觀察得這麼仔細。
周綏接過她手裏茶杯,好容易才忍住揉她腦袋的沖動,“冷靜點。”
見她似乎在發呆,在她跟前打了個響指。
“對不起。”
林洱晃了晃腦袋,將亂七八糟的念頭趕出去,仰頭迎上男生視線,呆呆道歉。
話落,她頭一歪,不理解自己爲什麼要道歉。
可能是爲了緩解尷尬?
又或者是爲自己在腦海裏偷偷褻瀆人家而道歉?
女孩陷入沉思,不自覺鼓起腮幫子,杏眼水汪汪地撲閃,可愛得要命。
周綏在心裏爆了句粗。
想咬。
老婆怎麼可以那麼可愛!
抿了口茶,周綏強行將心底那股躁動壓下去,淡聲提賠償的事,“你盡管開口。”
“嗯……”
對方好說話,反而讓林洱不好意思開口要錢了。
而且剛剛的檢查費用也是對方出的錢,一通折騰下來,她什麼事也沒有。
“還是算了吧。”
她良心過意不去,“我身體沒問題。”
周綏輕嘖,“耽誤你時間的費用,精神損失費之類的。”
別跟他劃清關系。
他要和林洱扯不清道不明,要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這輩子都要綁在一起。
林洱狐疑,對方還上趕着要賠錢了。
林洱其實想說她的時間不值錢,而且她的時間耽誤了,對方也是。但嘴剛張開,鬼使神差地話鋒一轉,“你可以出我的學費嗎?”
她眼巴巴看向男生,欲言又止。
“還有呢?”周綏看出她的意圖,眉眼彎彎,似乎很滿意她提要求。
柔緩的語調像是在引誘她提出更多要求。
“還可以提嗎?”林洱又驚又喜,但不敢表現得太明顯,輕咬下唇,小心翼翼地試探:“那我媽媽的醫療費用……”
她觀察着對方神色。
“繼續說,沒多少錢。”周綏不以爲意,捧着茶杯大喇喇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長腿伸不開,他轉了個方向。
林洱反駁他:“要很多錢的,我四年的學費要好幾萬了,然後我媽媽住院的話每天都在燒錢,醫生說明年年初做手術,單是手術費就要20萬,更別提後面各種療養之類的。”
“嗯,然後呢?”男生眼皮子都沒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