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崢被這冷哼驚的後背額頭直冒冷汗,卻半句不敢多言。
緊接着便是書頁合上的聲響,蕭景衍的聲音冷的像冰。
“下去領罰吧。”
林崢躬聲應道:“是。”
那頭沈硯寧一連擔心好幾日,就怕蕭景衍會不會查到什麼蛛絲馬跡,直接上門拿人。
她讓春桃去辦的事,還需些時日才能有結果。
可近來沈家總透着不順,母親素來康健卻突然頭暈乏力,找了郎中來看也了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父親辦事時又不慎摔折了腿。
她問了春桃,才知京郊有座鬆鶴寺,求平安格外靈驗。
沈硯寧本不算迷信,可架不住春桃說,旁人對這寺廟的評價極高,便還是決定跟春桃走一趟。
大清早的天還沒亮,她就起床梳洗,換上一條素色的月白襦裙,衣襟處只繡了幾縷細銀紋,裙擺綴着層薄素紗,瞧着素淨又利落。
鬆鶴寺距離京中雖只有兩個時辰的路程,但聽聞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平安香盛會。
天不亮就有香客從城郊各處趕來,都想搶燒頭爐香沾個好彩頭,晚了別說占前排,連寺門都難擠進去。
沈硯寧下了馬車,拎着早備好的素色香包,順着人流往寺裏挪,可她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背後好像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
回頭去看時,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她只當是起的太早,腦袋發沉,便沒多想。
晨霧還沒散,寺門前的石階上滿是腳印,她攏了攏裙擺,避開旁人肩頭的香燭,好不容易才擠到大殿外。
好在輪到她的時候,人潮已漸退,大部分香客已經開始往回趕。
沈硯寧從香包裏取出三炷沉香,接過火折子點燃。
她對着佛像屈膝跪下,指尖捏着香杆輕輕抵在額前,閉眼默念。
“求菩薩保佑母親頭暈的舊疾早些好,每日能安穩歇息,再保佑父親順心些,少遇煩擾,家裏近來的不順遂能早些過去。”
說完,她恭恭敬敬叩了三個頭,將香穩穩插進香爐,看着嫋嫋升起的煙,心裏的沉重感竟緩和了不少。
只見春桃又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
“菩薩保佑我們家小姐早日找到如意郎君。”
沈硯寧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嬌嗔道。
“你這丫頭……我們今天是來給父親母親祈求平安,家宅順遂的,你倒好,怎麼還給我求起姻緣來了,是不是自己想嫁人了。”
春桃被她說的臉頰泛紅,急忙辯解。
“小姐說什麼,我才不嫁人,我要一輩子跟着小姐。”
春桃虔誠的叩了三個頭起來,起身挽着沈硯寧的手臂。
沈硯寧如何不知道春桃的心意,上一世春桃就對她忠心耿耿,跟着她嫁進了靖王府,誰知後面她竟落得那樣的光景。
在她被軟禁府中那段日子,陸清姝爲了除掉她,便讓下人將沾染過時疫的碗碟贈予自己,害得自己沾染上。
春桃急的在門口跪了幾個時辰,想讓護衛將這事通報給蕭景衍,卻被阻攔,最後春桃只能撞死在護衛的劍上。
值守的護衛們怕鬧出人命,這才去通報了蕭景衍,只可惜,她的命是救回來了,可春桃卻……
一想到春桃的結局,沈硯寧鼻尖一陣酸澀,心髒拉扯般的疼,連呼吸都滯了滯。
春桃見她掉淚,還以爲是自己方才的話觸了她的傷心事,急忙掏出手絹替她擦淚。
“小姐…… 春桃以後不說這些了,那靖王殿下看不上您,是他有眼無珠,咱們小姐這麼好,犯不着爲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