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某個器材室內。
桑妤的皮膚飢渴症突然發作。
聽見有腳步聲,她慌忙躲進一個空着的儲物櫃裏。
身體中翻涌的熱浪讓她抑制不住地顫抖,如同瀕臨窒息的魚。
被咬得泛紅的唇不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實在太過難耐,她光潔瑩白的額上沁出一層晶瑩的薄汗。
只是沒想到這次發作她還撞上了更難堪的事......
“津少,怎麼樣?桑妤讓你親了嗎?”
幾個男生圍着周津年開玩笑。
被圍在中間的高個男生輕嗤:“裝清純,不讓碰。”
周津年說完神色閃過一絲不快。
其他人面面相覷,知曉周津年現在心情不好,趕忙開口打圓場。
“嗐,不過系花而已,校花更漂亮,以津少你這條件,追誰不是手到擒來。”
“就是,不過是津少和兄弟們打賭輸了才追的桑妤,她不會真以爲你看上她了吧?”
“一個暴發戶的女兒,連周家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
桑妤聽着這些貶低的話語,不由得一滯,腦中閃過昨晚周津年那張微微發怒的臉。
“寶寶,我們都交往一個月了,什麼時候可以親親抱抱?”
桑妤再次委婉地拒絕了。
自己難以啓齒的皮膚飢渴症,她一直思考着要怎麼告訴他。
就連和周津年牽手,桑妤的整個身體都很抗拒,她不知道爲什麼。
她的症狀比較奇怪,平日裏可以和人日常接觸。
發病時要抱着毛絨玩偶或者是有溫度的...人。
和周津年交往以來,她發作過一次,可她的身體似乎非常抵觸他。
發作時連靠近都讓她難受得想吐,沒辦法她只能趕緊跑回家抱着自己的玩偶緩解。
這次又突然發病,桑妤不懂是不是受了這些話的刺激。
周津年幾人不知道桑妤剛好躲在空櫃子裏,沒一會他們出去了。
確定沒人後她咬牙用盡力氣推開櫃門,心口劇烈地起伏着。
平時帶在身上給緩解症狀的毛絨小玩偶,此刻已被她掐到變形。
但是那股強烈的渴望觸碰的感覺卻沒有得到絲毫緩解。
看來這次發病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嚴重。
無奈下,桑妤只能掐着自己的手臂,原來白皙瑩潤的肌膚,霎時間被她掐得一片通紅。
吱呀---
器材室的門突然開了。
昏暗的室內,隨着門的打開,投進一束刺眼的光。
桑妤氤氳着水汽的杏眸下意識地眨了眨。
想到自己這副狼狽地模樣可能被人撞見,她艱難地挪了一下身子。
誰知卻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置物的鐵架。
“誰在那裏?”
清冽好聽的男性嗓音傳入桑妤的耳中。
她一怔。
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畢竟高三時,宋硯白給她輔導過功課。
她心底驀然鬆了口氣,也不知自己慶幸什麼。
桑妤弱弱開口:“宋...宋硯白,是我。”
吐出這幾個字後,桑妤原本因爲病情發作而紅着的臉,此時更是紅得滴血。
就連耳朵的溫度都感覺燒了起來。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只煮熟的大蝦,渾身都冒着熱氣。
因爲這次的症狀太過嚴重,光說這幾個字就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
而且,她發現剛才自己說話的語調聽起來像是對着宋硯白...撒嬌?
思及此,她神色懊惱地把臉重新埋回膝蓋間。
嗚,好丟臉怎麼辦?
“你怎麼了?”
宋硯白走了過去,看着眼前蜷縮成一團的桑妤。
好看的眉眼微不可察地擰起來。
見桑妤難受得發抖,他眸中劃過焦慮:“以前是不是也有過這樣的情況?”
本來還打算繼續當鵪鶉的桑妤把頭抬起,紅通通地眸子怔怔地看着宋硯白。
眼神猶如一只受驚的小兔子。
瞧見女孩這個表情,宋硯白心中了然,知曉自己猜對了。
他解釋:“之前去你家給你補課時,我發現有時你要抱着毛絨玩具或是抱枕才能專心聽課。”
“還有,本來約好了補課的時間,你卻臨時要請假。”
宋硯白知道桑妤是個很守時的姑娘,不會隨意曠課。
只是這次的情況,好像比之前他見過的那幾次都要緊。
他記得上大一時給桑妤補課,有時女孩聽聽課就會驟然變得臉色發白,身子輕顫。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時,他以爲是自己講課的口吻太過嚴厲,嚇到了桑妤。
他反思了一下,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沒那麼生硬。
但是他發現桑妤還是時不時會出現這個情況。
宋硯白有次忍不住開口詢問。
卻被對面坐着聽課的桑妤打斷。
“小宋老師,我可以申請休息一會嗎?”
桑妤怯生生地舉手,可憐巴巴的樣子,恍若犯錯的小孩子。
她眼眶泛紅,不知何時被咬破的下唇,映在宋硯白眸中顯得更加嬌豔勾人。
他不自然地別開眼,嗓音微啞:“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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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回籠,素日清冷的宋硯白語氣不由得染上了一絲急切:“我要怎麼幫你?”
他隱約猜到桑妤這個症狀,校醫應該幫不了她。
桑妤好似沒聽清,失控的癢意似乎也侵襲了她的腦子,讓她整個人更加暈乎了。
手指緊緊掐住掌中的肉,微疼的刺激感,讓她忍不住戰栗。
意識清醒一點後,抬頭看見宋硯白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卻隱隱透露着擔憂。
桑妤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覺,連忙甩了甩頭,心想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宋學霸怎麼可能會擔心她。
要知道第一次上他的家教課時,她都戰戰兢兢的。
一中一直流傳着宋硯白的傳說。
除了長着一張人神共憤的帥臉外,他的腦子更是優秀。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校草和學神都是他。
就是人太過冰冷,生人勿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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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桑妤現在太過虛弱無力,一甩就把自己甩到了宋硯白的...懷中?
“撲通”
“撲通”
桑妤原本跳得很快的心髒,這下跳得更快了,像是要蹦出胸腔似的。
宋硯白和她一樣身體僵直。
清新的鬆木柑橘香鑽進桑妤的鼻腔內,她身子忍不住一顫。
仿佛意識到了不妥,她試圖從宋硯白懷裏起來。
微涼的指尖恰好無意中觸碰到對方手臂,本來還像有小爬蟲啃噬過的皮膚,刹那間得到了一絲緩解。
咦,她的身體居然對宋硯白不抵觸?
腦子不過清明這一瞬,那種再度渴望碰觸眼前人的欲望又再度侵蝕她。
察覺到宋硯白沒有被嚇得直接推開她。
桑妤咬咬牙,說了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小宋老師,我可以蹭蹭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