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八日，晨，東京都，帝光中學正門前
---
風林真司站在櫻花飄落的坡道上，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識到——這個世界不對勁。
兩段記憶在腦內交織碰撞。一段屬於十五歲的帝光中學新生風林真司，平凡、普通、人生最大的成就是小學時拿過區級書法比賽三等獎。另一段記憶則來自某個遙遠的維度，那裏有一部叫《網球王子》的漫畫，有一群少年用網球打出超現實的戰鬥，有手冢國光、跡部景吾這些名字，還有……其他一些更離譜的東西。
“讓一讓！要遲到了！”
一個橙色的身影從他身邊掠過，帶起一陣風。
風林下意識側身，看清了那個少年的模樣：刺蝟般的橙色短發，臉頰上有三道像是胎記的紋路，藍色眼睛裏閃着過分旺盛的活力。他書包側袋插着一把廉價網球拍，跑動時拍頭磕碰着大腿，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
漩渦鳴人。
這個名字自動從記憶深處浮起，伴隨着另一個世界的畫面——影分身、螺旋丸、永不放棄的宣言。但眼前的少年只是普通中學生，除了那過於醒目的發色和活力，並無異常。
大概。
風林繼續往坡上走，然後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黑色短發，面容冷峻，步態精準如尺規作圖的宇智波佐助。
戴着草帽邊走邊啃三明治（從哪拿出來的？）的蒙奇·D·路飛。
背着長條狀網球袋（形狀可疑得像刀）的橘發少年黑崎一護，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紅色長發扎成馬尾，氣質沉靜得不像十四歲的緋村劍心。
掛着巨大耳機晃悠上坡，仿佛還沒睡醒的麻倉葉。
脖子上戴着金色倒金字塔掛墜，正小聲自言自語的武藤遊戲——風林隱約聽到“另一個我，校服領帶這樣系對嗎？”的對話。
以及最後，棕色頭發、表情怯生生，肩上坐着一個穿西裝打領結的嬰兒的沢田綱吉。那嬰兒的黑眼睛掃過風林時，風林感覺脊背一涼。
八個。
整整八個。
風林站在坡頂，看着那些人匯入新生人流，消失在帝光中學的紅磚校門內。櫻花花瓣落在肩頭，他抬手拂去，指尖冰涼。
“所以我不是穿越到了《網球王子》的世界，”他低聲自語，“我是穿越到了一個……大雜燴的世界？”
而且這些“主角”們看起來對自己的特殊一無所知——或者說，他們的特殊在這個世界以某種合理的形式存在着。
風林的思緒飛快運轉。如果這些人的“能力”真的存在，如果那些橡膠體質、死神之力、查克拉、寫輪眼、飛天御劍流、通靈術、千年積木、死氣之炎……如果這些能用在一項運動上——
比如，網球。
另一個世界的記憶翻涌上來：手冢領域、零式削球、跡部王國、滅五感。那些超越常理的網球技術，在那個故事裏被解釋爲“天才的才能”。
但如果，這些才能碰上更離譜的“天賦”呢？
風林握了握拳頭，走進校門。
---
上午八點半，開學典禮，一年C班教室
“我叫風林真司，請多指教。”
站在講台上做自我介紹時，風林的視線不着痕跡地掃過教室後排。
鳴人在和鄰座吹噓自己“小學時打碎過教室玻璃”（用網球），佐助靠窗閉目養神，路飛已經趴着睡着了，一護在調整護腕，劍心坐姿端正，葉戴着耳機打瞌睡，遊戲在擺弄千年積木，綱吉則在裏包恩（那個嬰兒）的眼神逼迫下正襟危坐。
八個人，分散在教室各處，卻像八顆隨時會引爆的炸彈。
“風林同學，你小學時擔任過班級委員對嗎？”班主任藤原老師翻着資料，“有興趣擔任臨時班長嗎？”
風林本想拒絕，但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班長身份意味着權限。意味着能更方便地接觸、觀察、評估，以及……引導。
“好的，老師。”他點頭，“我會盡力。”
坐下時，他感覺數道目光落在背上。
鳴人朝他咧嘴笑，豎起大拇指。佐助睜眼瞥了他一眼，眼神裏帶着審視。遊戲投來溫和的笑容——風林卻下意識心裏一緊。
（說起來，在原作世界裏，那個叫海馬瀨人的社長寧願去冥界找王樣打牌也不想跟表遊戲打……是有理由的。）
風林在心裏吐槽。表遊戲那種溫柔笑容下步步爲營的陷阱，某種意義上比暗遊戲的正面對決更可怕。暗遊戲至少會告訴你“我要打敗你”，表遊戲會微笑着把你引進死胡同，然後笑着說“太強了，發動魔法筒”
“好了，接下來請大家依次自我介紹。”藤原老師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輪到那八個人時，教室氛圍變得微妙。
“我叫漩渦鳴人！最喜歡拉面，討厭等泡面的三分鍾！將來的夢想是……嗯，還沒想好！總之請多指教！”——活力過剩。
“宇智波佐助。”——只有名字，沒有多餘的話。
“蒙奇·D·路飛！我要成爲網球王！”——全班寂靜，隨後有人偷笑。
“黑崎一護。”——語氣生硬。
“緋村劍心，請多指教。”——禮貌得體。
“麻倉葉……就這樣。”——懶散。
“我叫武藤遊戲，喜歡玩各種遊戲，請多指教。”——笑容溫和。
“沢、沢田綱吉……那個，請多指教……”——聲音小得像蚊子。
風林默默記錄着每個人的表現。正常，但又不完全正常。這些人的性格特質太過鮮明，鮮明到像是從某個故事裏直接搬出來的。
---
下午三點，社團招新日，操場角落
帝光中學網球部的攤位寒酸得讓人心酸。一張搖搖晃晃的折疊桌，一塊手寫的牌子，上面用馬克筆寫着“網球部招募新生，歡迎零基礎”。桌子後面，三年級部長鬆本健一正打着哈欠，面前一份報名表都沒有。
帝光網球部去年都大會第二輪出局，前年第一輪慘敗。學校不重視，經費有限，部員流失嚴重，現在連十個常訓部員都湊不齊。
（完美的起點。）
風林走上前：“我想加入網球部。”
鬆本部長眼睛一亮，像看到救星：“歡迎！填表就行！明天下午四點來球場，有簡單的入部測試——別緊張，就是看看基礎。”
風林填表時，身後傳來喧鬧。
“網球部？我要加入！”鳴人擠過來。
佐助不知何時也出現了，默默拿起一張報名表。
接着是路飛：“網球能打飛人嗎？能？那我加入！”
一護猶豫地看了看自己的“網球袋”，還是填了表。
劍心詢問訓練安排後點頭同意。
葉打着哈欠：“反正沒事做……”
遊戲和“另一個我”小聲商量後也拿了表。
綱吉則是被裏包恩用列恩變的錘子敲着腦袋填表的：“社團活動必須參加，蠢綱！”
鬆本部長的表情從驚喜到困惑再到麻木。這群新生……怎麼看怎麼奇怪。
風林等所有人都填完，才開口：“部長，網球部有‘特別顧問’或‘學生教練’之類的職位嗎？”
鬆本愣了：“那是高中部才有的職位吧？我們部連經理都沒有。”
“如果我能在入部測試中，擊敗所有正選隊員呢？”
周圍瞬間安靜。
鳴人瞪大眼睛，佐助眼神銳利起來，路飛停止東張西望，連葉都抬了抬眼。
鬆本盯着風林看了幾秒：“小子，你知道帝光網球部雖然弱，但正選也是打了兩年球的嗎？”
“知道。”
“車輪戰，你能贏？”
“可以試試。”
鬆本笑了，不是嘲笑，而是帶着某種興趣：“好。明天我會讓所有正選到場。如果你能贏——不，只要你能展現出讓我信服的實力，我就去申請設立特別顧問職位。”
“謝謝部長。”
風林轉身離開時，那八道目光如有實質。
好奇，審視，期待，躍躍欲試。
（第一步，完成。）
---
晚七點，風林公寓
筆記本攤開，風林提筆寫下：
《問題兒童網球部：可行性分析》
假設：八人均攜帶原作世界潛力（橡膠體質、死神之力、查克拉、寫輪眼等）
問題：
1. 能力如何覺醒？
2. 如何在網球規則下合理化？
3. 如何引導而非直接傳授？
4. 時間線——三年後，越前龍馬歸國，青學黃金一代成熟，立海大完成連冠。U-17世界杯在更遠的未來。
機會：
1. 帝光網球部弱勢，前輩開明，無歷史包袱。
2. 三年時間足夠完成基礎建設到能力解放。
3. 手冢、跡部、幸村等同爲一年級，起跑線相近。
風險：
1. 能力過早暴露引來關注/麻煩。
2. 團隊內訌（參考鳴人佐助傳統）。
3. 我的引導能力有限——我只是個知道劇情的普通人。
風林停筆，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自己的局限。論網球天賦，他頂多算地區級水準，永遠達不到手冢那種全國級。論身體素質，他在這八個“怪物”面前就是凡人。
但他的優勢是信息。他知道這些人的潛力方向，知道這個世界的網球會進化成什麼樣子，知道未來有哪些對手，知道該如何設計成長路徑。
（教練不需要比選手強，只需要知道如何讓選手變強。）
他打開抽屜，取出另一本筆記——那是他從小研究網球技術的心得，裏面甚至包含從《網球王子》記憶裏提取的技術猜想：手冢領域的旋轉力學模型、零式削球的空氣動力學分析、跡部王國的視覺心理學原理……
這些知識，加上對八個問題兒童潛力的了解，就是他的籌碼。
明天，他需要贏下一場幾乎不可能贏的車輪戰。
然後，才能拿到引導這群“問題兒童”的資格。
---
四月九日，下午四點，帝光中學網球場
六個正選站在場邊，加上部長鬆本，一共七人。二十多個部員圍觀，以及——那八個新生，在鐵絲網外站成一排。
“規則很簡單。”鬆本說，“車輪戰，每盤搶七制，先得七分且領先兩分者勝。你連續作戰，每場之間休息三分鍾。”
“不用休息。”風林說，“直接開始吧。”
正選們臉色變了變。這小子，太狂了。
第一場，對手是二年級的宮城，底線重炮型。
風林沒有保留。第一球就用強烈上旋發球打開角度，上網截擊得分。宮城的重炮被落點控制鎖死，根本發揮不出來。
7-3，九分鍾。
第二場，三年級的高橋，防守反擊型。
風林改用底線拉鋸，用旋轉和落點變化消耗對手。第十四拍時突然放短，高橋上網不及。
7-5，十二分鍾。
第三場，二年級的伊藤，左撇子發球強勢。
風林一度2-4落後，但他看穿了伊藤的發球習慣——占先發中線，平分發外角。破發，逆轉。
7-6(7-5)，十五分鍾。
三連勝。
風林開始出汗，手臂發酸。但他看到鐵絲網外，那八個人的眼神變了——從看熱鬧，變成了認真觀察。
第四場，三年級的佐佐木，副部長，全面型。
這一場打了十八分鍾。佐佐木沒有明顯短板，風林只能靠更細膩的網前和更精準的落點一點點磨。搶七局打到8-6。
四連勝。
風林扶着膝蓋喘息，汗水滴在地上。
第五場，二年級的鈴木，網前型。
體力明顯下滑。移動變慢，回球質量下降。比分來到2-5。
（到此爲止了嗎……）
但風林看到了那些目光——鳴人握緊拳頭，佐助眼神專注，路飛在喊加油，劍心微微點頭……
（不，不能在這裏倒下。）
他閉上眼睛，深呼吸。再睜眼時，改變了戰術。
放棄復雜旋轉，用最簡單的平擊，每一球都全力而出。保發，3-5。
破發局，看穿發球上網套路，兩個接發球直接得分。4-5。
保發，5-5。
鈴木慌了。
7-5，五連勝。
風林幾乎站不穩，手臂發抖。
第六場，鬆本部長。
這一場沒有懸念。0-1，0-2，0-3……風林的體力耗盡，回球綿軟，移動遲緩。
0-5，鬆本的賽末發球局。
40-0，三個賽點。
鬆本拋球，發球——
風林撲了出去。魚躍救球。
球拍勉強夠到球，擦網而過，落在前場。
鬆本愣了。
球二次彈跳。
“15-40。”
風林趴在地上，喘息，手掌擦破，膝蓋疼痛。但他抬頭，笑了。
鬆本看着那個笑容，沉默了兩秒，然後繼續比賽。
接下來的兩球，風林依然用不要命的姿態去救。雖然最終0-6輸掉，但——
全場寂靜。
因爲所有人都看到了，那個新生在體力耗盡時，依然撲救每一個球。
鬆本走到網前，伸手。
風林撐着站起來，握住。
“你贏了。”鬆本說，“不是比分，是這裏。”他指了指胸口，“特別顧問的事，我會去申請。但能不能成，要看你能不能帶出成績。”
“謝謝部長。”
“明天開始正式訓練。”鬆本看向八個新生，“你們九個，都給我準時到。帝光網球部，從今天起要不一樣了。”
鳴人歡呼，佐助嘴角微勾，路飛喊吃肉，一護鬆開握緊的拳，劍心微笑，葉打了個哈欠，遊戲小聲和“另一個我”說話，綱吉在裏包恩注視下擠出笑容。
風林站在球場中央，看着這群問題兒童。
（那麼，故事開始了。）
---
第二章：天賦覺醒的前夜
四月十日，下午四點二十分，帝光中學網球場
---
鬆本部長帶着老部員在另外兩個球場訓練，風林則把八個新生帶到最外側的老舊球場。
九個人站成一排，四月的風吹過，帶着新葉的氣息。
“重新認識一下。”風林開口，“我是風林真司，一年級，從今天起負責你們的訓練。特別顧問的正式任命需要流程，但部長給了臨時權限。”
他頓了頓，觀察反應。
鳴人躍躍欲試，佐助眼神銳利，路飛在嗅空氣（找食物），一護扛着“斬月”眉頭緊皺，劍心站姿端正，葉懶洋洋靠着鐵絲網，遊戲認真聽着，綱吉緊張絞手指——以及裏包恩的黑豆眼睛正盯着他。
（那嬰兒絕對有問題。）
“在制定訓練計劃前，我需要了解你們的基礎。”風林拿出八個網球，“兩人一組，十分鍾底線對拉。我會觀察你們的技術、動作、習慣——以及，特殊之處。”
最後四個字他說得很輕，但八個人都聽到了。
“我要和佐助一組！”鳴人舉手。
“吊車尾就只會說大話。”佐助冷哼。
“第一組，”風林打斷，“漩渦鳴人，宇智波佐助。”
---
第一組：無限體力 vs 超常洞察
鳴人先發球。動作野路子，球拋太高，揮拍像砸東西——但球速驚人，破空聲尖銳。
球飛向隔壁球場，砸在一個二年級部員背上。
“看着點啊新生！”
“對不起！”鳴人道歉，然後瞪佐助，“都怪你！”
（這甩鍋的速度倒是很有原作風格。） 風林默默記錄。
佐助發球。動作標準流暢，球落外角帶側旋。
鳴人沖過去，步速快得異常——不是跑步，更像某種瞬間爆發。揮拍，又是一記猛抽，球奔邊線外。
佐助移動，三步到達預判落點。揮拍前刹那，他的眼睛——瞳孔深處有紋路一閃而過。
球路變了。直線抽擊在過網後突然下墜，落地幾乎不彈跳。
鳴人撈空。
“15-0。”
“剛才那球……”鳴人瞪眼。
佐助沒回答，看着自己的手，眉頭微皺。
接下來的對拉，異常頻繁出現。
鳴人體力仿佛無窮，十分鍾高強度對拉只是略微喘氣。爆發力驚人，總能最後一刻加速救球。
佐助的洞察力更加可怕。到第五分鍾，他已能預判鳴人每一拍的球路，像能看穿肌肉變化、球拍角度、身體傾斜。
第七分鍾，佐助眼睛的紋路清晰了——單勾玉，在瞳孔旋轉兩秒。
揮拍動作改變，切削，“S”形弧線繞過網柱（規則邊緣），落在鳴人反手死角。
“時間到。”
兩人停下。鳴人興奮，佐助困惑。
“漩渦，”風林記錄，“體力和爆發力異常，技術爲零，控球爲零。正式比賽你這樣打，十球九球出界。”
鳴人蔫了。
“宇智波，動態視力、預判能力、動作精準度頂尖。但體力短板——最後兩分鍾移動速度下降30%。”風林頓了頓，“你的眼睛，有特殊狀況？”
“有時候看東西更清楚，但會頭暈。”佐助回答流暢，“檢查過，醫生說視覺神經比常人敏感，罕見天賦。”
（已經準備好說辭了啊。） 風林點頭，“下一組：蒙奇·D·路飛，黑崎一護。”
---
第二組：橡膠體質 vs 超常力量
路飛發球。動作離譜——球拋五米高，蹲下，雙腿像彈簧壓縮，騰空轉體，全身力量砸下。
球像炮彈射出。
破空聲清晰。
球砸底線，彈起向前，撞穿老舊鐵絲網，飛到隔壁籃球場。
全場寂靜。
路飛撓頭大笑：“啊哈哈！飛太遠了！”
隔壁罵聲：“網球部的！管好球！”
一護皺眉，拿起“斬月”。拍框是暗色金屬，厚一倍，拍線復合纖維泛暗光。
“特制的。”一護簡單說，“不用這個會控制不住力量。”
他發球。動作標準，但揮拍風聲沉重如揮金屬球棒。
球過網，落地，彈起。
路飛沖過去接球。移動像彈跳，每一步帶誇張彈性。
接球瞬間，他的手臂——拉伸了。
風林確信沒看錯。路飛站在底線後一米，左臂像橡膠延伸半米，夠到球。然後回擊——用伸長的左臂直接把球“拍”回去。
球劃詭異弧線，繞過一護，落底線角落。
一護沒動。
“15-0。”風林走向路飛，“你的手臂……”
“從小就這樣！關節特別軟！”路飛笑嘻嘻甩手臂。
風林檢查。皮膚觸感正常，但關節活動範圍遠超常人——肩關節360度旋轉，肘關節反向彎曲。
“先天性關節過度活動症。”風林給出解釋，“罕見，但不是沒有。”
“誒？那是什麼？”
（聽不懂人話這點也還原了啊。） 風林心裏吐槽，轉向一護，“你的發球，再用一次。”
一護點頭，發球。
風林仔細觀察。揮拍標準，發力完整，但擊球瞬間接觸時間極短——力量太大，球像被“彈”出去。
球速不頂尖，但旋轉異常強烈。落地彈跳不規則，路飛判斷失誤，回球下網。
“15-15。”
接下來對拉，兩人展現不同“異常”。
路飛橡膠體質可接任何位置球——夠不到就伸手臂。但控球隨緣，要麼出界要麼觸網。
一護力量壓制，每一拍沉重如錘，球過網下墜快，落地幾乎不彈跳。但表情緊繃——在刻意控制力量，像壓制什麼。
第八分鍾，一護反手抽擊。揮拍瞬間，球拍周圍隱約有氣流擾動——像無形“勢”擴散。
路飛接球，拍線呻吟。
球勉強過網，一護上網截擊得分。
“時間到。”
兩人停下。路飛手臂因過度伸展發紅，一護放下球拍長吐氣——像完成艱巨任務。
“蒙奇，”風林記錄，“關節柔韌度和彈跳力超常，但必須學會在標準動作框架內運用。網球規則不允許用身體接球——只能用手持球拍。”
路飛“誒”了一聲：“不能用身體嗎？”
“不能。”
（果然聽不懂。）
“黑崎，”風林轉向一護，“你的力量需要控制，不是壓制。特制球拍是‘限制器’，但你要學會駕馭力量——用七分力就能達到的效果，不要用十分。”
一護點頭，眼神若有所思。
（能聽懂，但會不會照做是另一回事。） 風林默默補充。
“下一組：緋村劍心，麻倉葉。”
---
第三組：古流傳承 vs 超常直覺
劍心發球。動作無多餘修飾：標準東方式握拍，拋球適中，轉體流暢，揮拍幹淨。球落發球區內角，帶輕微上旋。
但風林注意到步法。
發球後跟進——不是普通跨步，是流暢滑步。腳幾乎不離開地面，重心平穩轉移，三步到最佳防守位置。
葉接發球。看起來懶洋洋，移動不快，但時機剛好——球彈到最高點瞬間揮拍，動作輕盈像拂灰塵。
球回劍心反手位。
劍心移動。腳步幾乎無聲，重心轉換瞬間完成，靜止到全速只用一步。移動路徑是最短直線——像預判球最終落點。
揮拍，正手抽擊。動作簡潔，發力完整，球速不快但旋轉強烈。
葉還是懶洋洋，最後一刻到位，切削回球。
球過網下墜快，落地幾乎不彈跳。
劍心提前上網——預判到短球。步伐輕盈，三步到網前，反手放短。
葉似乎早知道，等在網前，輕輕一挑，高球過頂。
劍心迅速後撤，步伐依然無聲。底線跳起，高壓扣殺。
球砸葉腳邊，彈起。
葉沒接——提前退開，像知道這球接不到。
“15-0。”
風林觀察。劍心技術無可挑剔，每個動作高效精準，帶“武道”韻律。葉……看起來什麼都沒做，但總在正確位置，做正確選擇。
第七分鍾，劍心快速平擊。球速突然提升，角度刁鑽。
葉還是懶洋洋，但眼睛微微睜大——瞳孔深處有光芒閃過。
然後移動變了。不再是慢悠悠，是瞬間爆發，三步到落點，揮拍幹淨利落。
球回劍心正手底線深區，壓線。
劍心眼神微動，沒想到這球。
“時間到。”
兩人停下。劍心呼吸平穩，葉依然沒睡醒。
“緋村，”風林記錄，“步法和技術扎實，有武術基礎？”
“略懂古流劍術。”劍心禮貌回答，“步法是其中一部分。”
“這種步法用在網球上很合適——高效，節省體力。我希望你能系統化，以後教給其他人。”
劍心點頭：“明白了。”
“麻倉，”風林轉向葉，“你的反應和預判很特別，像是……直覺？”
葉笑了笑：“大概吧。我就是覺得球會往那裏飛，就過去了。”
“很珍貴的天賦。”風林說，“但需要系統訓練，把直覺轉化爲可重復技術。”
葉聳肩：“好啊。”
“最後一組：武藤遊戲，沢田綱吉。”
---
第四組：雙重人格的戰術家 vs 絕境直覺的廢柴
這一組對比強烈。
遊戲發球。動作標準，有基礎訓練：拋球穩定，轉體完整，揮拍正確。球落發球區內，旋轉適中。
綱吉接發球。緊張到手抖，揮拍僵硬，球直接下網。
“0-15。”風林說，“沢田，放鬆。就當練習。”
“是、是的！”綱吉深呼吸，身體依然緊繃。
遊戲第二球，外角發球帶側旋。
綱吉移動笨拙，但揮拍瞬間——風林注意到，綱吉眼睛看向某個特定方向，像“知道”球會往那裏彈。
球拍觸球，勉強回過去，又高又飄。
遊戲上網，輕鬆截擊得分。
“0-30。”
第三球，遊戲發向內角。綱吉判斷對方向，但腳步跟不上，摔了一跤。
“0-40。”
第四球，遊戲發球，綱吉勉強站起，揮拍——球過網，軟綿綿落發球線內。
遊戲沒有進攻，打溫和底線球，送綱吉正手位。
（他在引導。） 風林看出來。
遊戲臉上溫和笑容，每個回球都刻意送綱吉容易接位置，力度適中，旋轉不強。他在給綱吉建立信心。
綱吉逐漸放鬆，能連續回球三四個回合。
但風林注意到，遊戲的擊球在悄然變化——落點開始刁鑽，旋轉開始加強，節奏開始變速。他在設陷阱。
果然，綱吉連續回球五次後，遊戲突然打快速直線球。綱吉慌忙跑反手位，勉強回球。
遊戲等在網前，輕輕放短。
綱吉沖上網，球已二次彈跳。
“1-0，遊戲領先。”
交換場地時，風林看到遊戲胸前千年積木閃過微光。
然後，遊戲氣質變了。
站姿更挺拔，眼神從溫和變銳利，握拍從保守變具攻擊性。
（第二人格上線。）
第二局，遊戲（暗）發球。
拋球，轉體，揮拍——動作依然標準，但發力更充分，球速明顯提升。
球砸發球區外角，彈起向外竄，帶強烈側旋。
綱吉完全判斷失誤，球從身邊飛過。
“ACE，15-0。”
第二球，又是ACE，角度更刁鑽。
第三球，綱吉勉強觸球，球拍被震飛。
“40-0。”
第四球，遊戲（暗）沒有發ACE，發向內角，上網。綱吉回球，遊戲截擊打對角空當。
“2-0。”
完全碾壓。
但風林注意到，遊戲（暗）的戰術與表人格不同。表人格是溫柔引導然後設陷阱，暗人格是正面碾壓但也會用計謀——比如剛才那局，故意用三個ACE建立威懾，然後第四球突然變化，打亂綱吉接發球節奏。
（暗遊戲是王道打法，但王道不意味着不用計謀……或者說，正因爲他足夠強，所以用什麼手段都可以稱爲‘王道’？）
風林心裏分析。
第三局，綱吉發球。動作慘不忍睹。拋球不穩，揮拍不完整，球軟綿綿過網。
遊戲（暗）沒有留情，暴力正手抽擊直接得分。
但就在這時，意外發生。
遊戲（暗）打出的球速太快角度太刁，綱吉明明不可能接到——但他動了。
不是有意識移動，是身體本能反應。綱吉向左跨一步，球拍伸出，恰好擋在球路徑上。
球被擋回去。
雖然回球質量極差，但過網了。
遊戲（暗）眼神微動，意外。他上網截擊，打反方向。
綱吉又動了——還是本能反應，轉身，跨步，勉強夠到球，挑高球過頂。
遊戲（暗）後撤，高壓扣殺。
綱吉已摔倒，但在球落地瞬間，他伸手，球拍剛好夠到球——球擦拍框，劃詭異弧線，落邊線上。
壓線。
“15-15。”
全場安靜。
綱吉自己愣住，看手裏球拍。
遊戲（暗）盯綱吉幾秒，然後——笑了。不是溫和笑，是帶戰意的笑。
“有意思。”
接下來對打，遊戲（暗）開始認真。擊球不再追求一擊必殺，開始布局：落點組合，節奏變化，旋轉幹擾。
但綱吉進入某種狀態。技術依然粗糙，動作依然笨拙，但總出現在正確位置，總能勉強夠到球，總能打出不可思議運氣球。
“時間到！”風林喊。
比分定格3-0，遊戲領先。但最後一局，綱吉拿到兩分——都是“不可能的回球”。
兩人停下。綱吉渾身汗喘氣，但眼睛有光。遊戲（暗）恢復表人格，溫和笑：“沢田君，你很厲害啊。”
“哪、哪裏……”綱吉臉紅。
風林記錄：“武藤，你有雙重人格？”
遊戲愣，點頭：“嗯……有時候會像變了個人。醫生說可能是解離性身份障礙，但不太嚴重。”
“另一個人格，戰術頭腦很強。”
“嗯……另一個我，很厲害。”遊戲摸千年積木，“但他不太喜歡網球這種溫和運動。”
（那是因爲他還沒發現網球可以多不溫和。） 風林心裏吐槽，說：“告訴他，網球也可以很激烈。至於你，表人格的溫柔（前提是非常陰間）也是寶貴才能。”
遊戲眼睛亮起：“真的嗎？”
“真的。”風林轉向綱吉，“沢田，你的技術……需要從頭開始。但你的直覺——那種在絕境下本能反應的能力，非常特殊。我稱之爲‘超直感’。”
“超直感？”
“就是不需要思考，身體就知道該怎麼做。”風林解釋，“這是天賦，但需要基礎技術支撐。否則，你空有直覺，身體也做不到。”
綱吉似懂非懂點頭。
肩上的裏包恩開口：“聽到了嗎蠢綱？從基礎開始練。”
“是、是！”
---
下午五點三十分，基礎測試結束
八個人圍成半圓，看風林。
“總結。”風林合筆記本，“你們八人，每人都有某種異常天賦。”
他停頓，讓每個人消化。
“但這些天賦在網球規則下可能成雙刃劍。”風林繼續，“比如蒙奇，你用手臂接球是犯規。比如漩渦，你控球爲零，再大力氣也沒用。”
“所以從明天開始，做兩件事。”
“第一，基礎訓練。握拍、步法、揮拍、擊球節奏——從零開始，建標準動作框架。”
“第二，能力轉化。我會針對你們每人天賦設計專門訓練，把特殊能力轉化爲網球場上合法、可控、可重復的技術。”
他拿出八份訓練計劃，分發。
鳴人：控球訓練，每天對牆擊打特定區域五百次。
佐助：體力強化，長跑、核心訓練、呼吸控制。
路飛：限制關節活動範圍，練習標準揮拍。
一護：力量控制，用特制重拍進行精準揮拍訓練。
劍心：步法系統化，在標記點間移動擊球。
葉：反應訓練，發球機隨機球路回擊。
遊戲：戰術學習，比賽錄像分析，雙重人格切換控制。
綱吉：基礎中的基礎，握拍、揮拍動作重復一千次。
“訓練會很枯燥。”風林說，“但必要。三周後，我們將迎來第一場練習賽——對手是青春學園。”
“青學？”佐助抬眼，“東京都大會強校。”
“嗯。他們正選中，有一年級就入選的手冢國光——我聽說過他，小學時就是冠軍。”風林說，“如果我們想打進關東大賽，青學是必須越過的障礙。”
“那就打敗他們！”鳴人喊。
“現在的你們，會被6-0橫掃。”風林實話實說，“但三周後，我希望你們至少能打出像樣的比賽。”
他看着八個人。
“明天開始，晨練六點半，正式訓練下午四點，晚上各自加練。有問題嗎？”
“沒有！”鳴人第一個答。
其他人陸續點頭。
“解散。”
八人離開。風林留在球場整理記錄。
鬆本部長走過來：“怎麼樣？”
“潛力巨大，問題也巨大。”風林說，“但三周時間，足夠讓他們初步成型。”
“青學那邊……我聽說手冢國光已掌握‘零式削球’，落地後不彈跳。”鬆本語氣凝重，“如果我們第二輪就抽到青學……”
“那就打。”風林抬頭，“用團隊力量，戰術智慧，彌補個體差距。”
鬆本看他一會兒，拍肩：“特別顧問申請，顧問老師原則上同意了。但他說要看這八人進步——如果三周後他們明顯成長，就正式任命。”
“謝謝部長。”
“別謝我。”鬆本轉身，“是你自己爭取的。別讓我失望。”
風林點頭，看空蕩球場。
夕陽西下，球場影子拉長。
（三周。二十一天。）
（要讓這八個問題兒童，至少能在球場上打出‘網球’。）
（然後，去挑戰那個已站在高處的手冢國光。）
---
晚八點，風林公寓
筆記本攤開，新的一頁。
《八人天賦轉化方案·第一周》
漩渦鳴人：
· 問題：力量失控，控球爲零。
· 轉化方向：爆發力→高速啓動步法；無限體力→持久戰能力。
· 禁忌：禁止全力擊球，直到掌握控球。
宇智波佐助：
· 問題：體力短板，寫輪眼（暫稱超動態視力）不穩定。
· 轉化方向：洞察力→球路預判；精準控制→落點控制。
· 訓練重點：體力強化，視覺訓練（追蹤高速物體）。
蒙奇·D·路飛：
· 問題：關節過度活動導致動作變形。
· 轉化方向：橡膠柔韌→大範圍救球能力；彈跳力→高壓扣殺優勢。
· 限制措施：訓練時用彈性繃帶限制關節活動範圍。
黑崎一護：
· 問題：力量過載，控制困難。
· 轉化方向：力量→重炮發球/抽擊；學習用旋轉代替純粹力量。
· 器材調整：考慮減輕拍重，逐步適應控制。
緋村劍心：
· 問題：技術已成型，需轉化爲網球專用。
· 轉化方向：縮地步法→高效球場覆蓋；劍術發力技巧→擊球穿透力。
· 額外任務：記錄步法要點，未來教學用。
麻倉葉：
· 問題：依賴直覺，缺乏系統技術。
· 轉化方向：超直覺→提前預判；慵懶節奏→節能打法。
· 訓練重點：多球反應，將直覺轉化爲可重復動作。
武藤遊戲：
· 問題：雙重人格切換不可控，戰術未與網球結合。
· 轉化方向：表人格——溫柔陷阱布局；裏人格——多變戰術壓制。
· 特殊訓練：學習在比賽中主動切換人格，作爲戰術變奏。
沢田綱吉：
· 問題：基礎爲零，技術全無。
· 轉化方向：超直感→接發球預判；先建立防守能力。
· 訓練核心：重復基礎動作，建立肌肉記憶。
風林停筆，靠椅背。
窗外東京夜景璀璨。
（手冢國光現在在做什麼？在青學球場練習零式削球？還是和那個叫大石的一年級生討論雙打戰術？）
（跡部景吾大概在冰帝的豪華球場，用他那洞察力訓練‘跡部王國’的雛形。）
（幸村精市……可能已經在立海大確立了部長地位，開始構建‘滅五感’的心理戰術體系。）
那些天才，已經在各自的路上前進。
而帝光這邊，有八個潛力不輸任何人，但問題多如牛毛的“問題兒童”。
（那就看看吧。） 風林閉眼，再睜開時眼神堅定。
（在這個世界，網球會進化成什麼樣子。）
（而我這個知道劇情的穿越者，又能把這群問題兒童，帶到怎樣的高度。）
明天，訓練開始。
真正的挑戰，現在才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