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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執硯用許薇薇匯來的錢,爲阿婆置辦了一處簡陋的墓地。
沒有送葬的隊伍,沒有悼念的鮮花,只有一座新起的墳塋。
他在墳前佇立了許久,直到暮色四合,才回到了喬家別墅。
推開門,江倦正慵懶地坐在沙發裏,抬頭看到江執硯,慢條斯理地晃了晃腕間的新表,嘴角勾起一抹譏誚:
“呦,這不是我們未來的喬家男主人嗎?怎麼弄得跟從泥地裏打過滾似的,灰頭土臉的?”
“聽說那個收破爛的老不死的已經死了?要我說啊,真是活該。一大把年紀了,早就該入土了,活着也是浪費糧食,也就你這種胚子才會把他當個寶。”
每一個字,都像毒針,狠狠扎在江執硯鮮血淋漓的心上。
他眼眶赤紅,想也沒想就揚起了手,朝着江倦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上狠狠扇去!
就在他即將觸碰到江倦臉頰的瞬間——
突然,二樓的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江倦眼神倏地一變,順勢向後一歪,動作誇張地跌坐在地上:
“啊!好疼......大哥,你爲什麼要推我?”
喬冰妍沉着臉從樓上快步走下。
她先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僵立的江執硯,隨即目光落在眼圈的江倦身上,隨即彎下腰將江倦扶起,語氣是江執硯從聽到過的溫存:
“摔到哪裏了?疼不疼?”
江倦泫然欲泣:“妍姐,我......我只是看大哥難過,想安慰他幾句,問他阿婆的後事需不需要幫忙,不知道爲什麼大哥就大發雷霆,還動手推我......”
喬冰妍聞言抬起頭,目光如冰冷地看向江執硯,聲音不怒自威:
“給阿倦道歉!”
江執硯身體微微顫抖:“是他先侮辱阿婆,我爲什麼要道歉?”
“錯了就是錯了。”喬冰妍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冷硬如鐵,“作爲喬家未來的繼承人,是非不分,拒不認錯,罪加一等。”
說完,她不再看他,只是漠然地拍了拍手。
兩名身形高大的保鏢立馬出現。
喬冰妍的語氣平淡,像在吩咐一件常瑣事:
“帶江執硯去靜思室好好反省。什麼時候認識到錯誤,什麼時候再出來。”
靜思室?!
江執硯的臉色刹那間褪得淨淨,慘白如紙。
那是別墅後院一間廢棄多年的地下儲藏室,蛇類盤踞。
小時候,他僅僅因爲難以忍受飢餓,偷偷吃了江倦的零食,就被喬冰妍關進了靜思室整整三天,嚇得發起了高燒,奄奄一息。
此刻,那股恐懼時隔多年,再次涌上心間!
“好,我認錯,能不能別讓我去那裏!”
然而,喬冰妍只是漠然地轉開了視線,對着保鏢揮了揮手。
兩名保鏢面無表情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奮力掙扎的江執硯。
下一秒,江執硯就被關了進去。
他蜷縮在冰冷的地面上,清晰地感覺到有什麼冰涼滑膩的東西,正緩緩擦過他的腳踝,順着他的小腿向上爬行。
是蛇。
恐懼像無數細密的針,讓他渾身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極度的恐懼終於耗盡了他的最後一絲力氣,最終,暈了過去。
......
等江執硯再次恢復意識時,映入眼簾的是臥室的水晶吊燈。
他微微一頓。
他這是......被放出來了?喬冰妍終於心軟了嗎?
然而,下一秒,喬冰妍冰冷的聲音,徹底擊碎了這絲可笑的妄想。
“醒了?”她俯視着他,眼神裏沒有半分關切,只有冷漠,“阿倦丟了一只手表,是你拿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