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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說傅硯州把苗桑桑寵上了天。
可結婚第三年,成爲首富的傅硯州把離婚協議書拍在了她面前。
“梨音懷孕了。”
“我的孩子,不能是私生子,你懂事點,把首富夫人的位置讓給她。”
苗桑桑忽然笑了。
傅硯州是傅家流落在外的真少爺。
當初,他被假少爺暗害,是她用南疆禁術救他,不惜動用本命蠱,傷了基,爲此多年不孕。
她還以半生氣運爲祭,種下共運蠱,替他更改天煞孤星的命格。
傅硯州才當了幾天首富,就忘了他的財富、孩子乃至生命,全都來源於她。
既然他要離婚,那這氣運,她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
苗桑桑笑聲很輕,卻讓傅硯州皺了眉。
他看着苗桑桑清瘦的臉,心頭微澀,生出了遲疑。
這時,另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
“姐姐,我知道你心裏委屈,可硯州他真的很喜歡孩子啊......”
“姐姐生不出來,只能我來代勞咯。”
溫梨音撫着小腹,睫毛顫得無辜:“姐姐你這麼愛硯州,總不忍心,讓他盼了這麼久的孩子,成爲見不得光的存在吧?”
苗桑桑的目光淡淡掃過她。
種下共運蠱沒多久,傅硯州認祖歸宗了。
傅母看不上她,直言:“南疆來的野丫頭,配不上傅家的門第。”
傅硯州直接帶她去領了證。
三年來,傅母從沒給過她好臉色,光明正大地撮合傅硯州和溫梨音。
起初,面對溫梨音見縫針的勾引,傅硯州不爲所動,他次次冷着臉呵斥溫梨音不知廉恥。
而今,他眼神躲閃,卻開始責備她不識大體。
“桑桑,梨音跟你不一樣。”
“她是溫家小姐,她懷着孩子,不能沒名沒分地跟着我。”
苗桑桑指尖動作頓了頓。
溫梨音是千金小姐,所以哪怕是做小三懷了野種,也要有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而她苗桑桑就輕易被舍棄。
傅硯州喉結滾動兩下:“我和梨音那天......是意外。但她懷的到底是我的孩子。”
“你一直沒能懷孕,傅家需要繼承人。”
苗桑桑直直地望着眼前的男人,第一次覺得,他面目可憎。
“我籤。”
苗桑桑扯了扯嘴角,伸手,拿起協議書旁的鋼筆,筆尖落在落款處,手腕輕抬,淨利落地籤字。
傅硯州的瞳孔縮了縮。
“桑桑,你還是住在傅家,傭人會照顧你,一切都跟以前一樣。爸媽也不會再爲難你,這是兩全其美的辦法。”
“只是少了名分而已。”
他竟然,要她做情婦。
苗桑桑抬眸看他,淡聲:“領了離婚證後,我自然會離開。”
傅硯州怔了下:“桑桑,不要再說氣話了。你能去哪呢?你忘了,你已經跟家裏斷絕關系了。”
“就算回去,你還能適應鄉下生活嗎?”
苗桑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着頸間那枚微涼的蠱鈴。
就在剛剛,它發出一聲顫鳴,隨即徹底沉寂。
她確實爲了他跟家人鬧僵。
可他不知道,她不是普通南疆女孩,而是醫蠱世家苗家的千金。
當年,她父母算出傅硯州是天煞孤星,不同意他們在一起。
她不惜動用苗家秘術,爲他種下共運蠱,替他改了命格,擋下死劫。
共運蠱本無解,種下後生死都將綁定。
但父母爲她留了後路。
這枚不起眼的蠱鈴,是共運蠱的契印。
他每傷她一次,契印就會隨之衰弱一分。
三次。
她父母給了他三次機會。
“桑桑,這裏還是你的家。”傅硯州語氣帶着施舍,“梨音溫柔大度,不會容不下你的。”
苗桑桑眼睫顫了顫。
理智清清楚楚地告訴她,這個男人背叛了她,爲了溫梨音和孩子,以後只會變本加厲地傷害她。
可心底還殘存一絲對他的情感。
他曾經是那樣愛她。
傅硯州,真的會再傷她兩次嗎?
她忽然升起賭徒般的念頭。
一個月的離婚冷靜期,她要親眼看他,會不會親手斬斷他們之間的羈絆。
——再有兩次,蠱鈴碎裂,共運蠱徹底失效,他會變回從前那個天煞孤星。
而她對他的愛意,也將被清零。